我是团长我说了算（外二题） 文/刘旭（甘肃兰州）  腊月八一过，社头们就开始商量排练社火节目的事。谁知团长老黑，外出打工，过年不回来。 社火头们只好选新团长。只是一连开了好几次会，谁也不愿意当团长。 眼看离过年越来越近，团长仍然没有着落，二爷说，这是敬神的事，可不能马虎。老的不愿意当团长，就从年轻人里选吧。 年轻人左顾右盼，没有一个敢答应。这时，喝得有些上头的老东站出来说，我来当吧。 二爷说，你一个十五六岁的屁娃娃，能当得了团长？ 有人起哄说，能，这怂对唱戏，还真懂得一些道道呢。  一个人起了头，许多人怀着看笑话的心态，附和说，就是，换个娃娃团长，说不定还要好些呢。 二爷迟疑着说，那也行，老东你你就当团长，有啥要求，话说到明面上。 老东说，我只有一个要求，我是团长我说了算。不管是谁，安排什么角色，都不得推辞。 二爷说，敬神的事，谁敢不干？既然你是团长，就由你安排吧。 于是，老东和几个伙伴，商量好了要排练的节目。去请老把式排练以前的节目，老把式心里不服气，都找理由推辞了。 老东于是将村里十来岁的半大孩子都叫来，说，老把式不干，今年的戏，就让我们小把式包了吧。 有人不想参与，但被老东连哄带威胁，甚至让二爷做工作，硬是拉着排练了。老把式们听到动静，想看究竟，都被老东拒之门外。 尽管社火头们十分担心，但在二爷的安慰下，还是耐着性子，等待结果。 终于，到了社火出村演出的时候，老东排练的节目，不但是娃娃戏，还都是人们不常见的新戏。 演出成功，所有悬着心的人，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一天，黑娃不知从哪里拿来一个皮影戏人，向玩伴们炫耀。 和老东一起玩的玩伴，很快就被吸引了去。老东抵挡不住诱惑，对黑娃说，你哪里来的皮影戏人？给我也玩玩。 黑娃说，是我舅舅给我做的。咱们两个交换，你把你的画书给我看，我把我的皮影戏人给你耍。 竟然给自己提条件。老东心里有气，但发作不出来，只好答应了黑娃。 黑娃看书很快，一本画书，老东还没玩多长时间，就看完了。一看完，就要走自己的皮影戏人，让老东继续拿画书交换。 换了好几本后，老东不耐烦了，说，黑娃你真小气，不就一个皮影戏人吗？你给我等着，我不但要自己做皮影戏人，而且，我一定要唱一场皮影戏。 黑娃鼻子“哼”了一声，说，到那时候再说吧。 回到家里，老东开始翻箱倒柜找牛皮羊皮，最后只找到了一些硬纸盒子，自己用铁钉打制了一些刻制皮影戏人的工具，开始自己做皮影戏人。 用完了硬纸盒子，老东终于制作出了一个皮影戏人。拿给玩伴们一看，玩伴们一脸嫌弃，说，你这哪里是皮影戏人？根本不像。 不服气的老东，没有皮影戏人作为样子，于是拿出画书，反复从古装人物中挑选侧面的图样，照着画。找不到硬纸盒子，突发奇想，自己打了浆糊，用作业本纸和白纸糊纸板。一边琢磨，一边制作，做了废，废了又做，忙乎大半个月，终于做出了像模像样皮影戏人。不止一个，有好几个。 一天，老东对玩伴们说，现在，我的皮影戏人足够多，可以唱一场皮影戏了。想参加的人，报名。 见黑娃也踊跃报名，老东的嘴角，不由得上扬了起来。 学校里要举办庆六一文艺晚会，王副校长和音乐老师负责排练节目。 当地人都喜欢看戏，音乐老师准备排几折戏。思来想去，从初中年级的学生中，拟定了人选。 看到人选名单，王副校长说，让老东出演赵匡胤，恐怕不行。 音乐老师说，咋不行？听说老东这几年在村里当社火团长，排了不少新戏，应该没问题。 王副校长说，这怂娃当团长行，但唱戏，不行。 音乐老师问，咋不行？ 王副校长说，当团长和唱戏，是两回事。这怂娃排练的戏，确实拿得出手。但唱戏，不是那个料。去年这怂娃到我们村社火上唱戏，一上场，不知是由于紧张还是啥原因，不但老说错词，还尽忘词，让人当笑话看呢。况且，这怂娃没嗓子唱戏，根本就不在调上。 音乐老师说，是这样啊？可是平时听他唱歌，还能说得过去呢。 王副校长说，唱戏和唱歌，也是两回事。依我看，要不你就让他当团长，给咱负责排戏，要么你就结合他的嗓音，给他找支歌，让他独唱一个节目。 音乐老师觉得可行，于是将老东叫来，说，你给咱唱一段戏吧。 老东不好意思唱，说，算了吧，我真的不是唱戏的料。 音乐老师不答应，老东只好豁出去唱了几句。音乐老师听了，说，王副校长说得对，你就没有唱戏的嗓子。学校里排戏，有比你更懂的人，团长就别当了吧。我给你找一支歌，你练练，来个独唱吧。 老东说，独唱我也不行，出乖露丑呢。但在音乐老师的威逼下，老东最后还是答应了独唱的演出任务。 只是演出后，没有人说不好，也没有人说好。 第二年文艺演出时，再也见不到老东的影子了。 本文图片来于网络，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作者简介
刘旭：字老东，男，1970年生，甘肃通渭人；笔名甘当牛、胡笳等，号半画、陇上行者，迄今发表各类作品近200万字；出版谜书两种；著有灯谜作品集《一品斋春灯录》十四卷，文学作品十二卷；曾为多个全国、省、市级社团会员，现居兰州。 往期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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