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现在世上流行之鹤拳不一定就是或不完全是鹤拳前辈彼时所精之鹤拳,因现今大多数拳种,所习多已不是原传,即使仅有三代的意拳功法,亦多有不同于初之功法者。是以此文下面所述,仅是马师所讲当初芗斋先生从解铁夫等前辈所学之鹤拳,因现今发展的或是丰富的鹤拳可能有些不同或大有不同。复因至今笔者未能明确解铁夫、方洽庄、金绍峰先生的籍贯姓氏,又未能究竟是那位先生从那方面使芗斋先生获益了,至今仅知同芗斋先生交往的鹤拳前辈中,有的文化很高,有的文化很低,而语言交流当数金绍峰先生易懂,因此下文所叙只能概述极无法落实在具体个人,而且民间文化和其文化语言和通行语言也只能拼录,我想金、方、解三位老人家的英灵会原谅我的,鹤拳武友也不会怪罪,更会进而正之的。 以上所叙,凡鹤法即指解铁夫、金绍峰、方洽中三位先生之法,不再提及本人,意拳即王芗斋先生的意拳,亦不提及本人。 大凡有作为者和发明家,其发现多是于司空见惯的日常生活当中受启发,鲁班因小草割破的指而发明了锯;瓦特因看到蒸气顶起壶盖发明了蒸气机。世上不知有多少人曾被草割破过手,而更多的人会看到蒸气把壶盖顶起的现象,那他人也不会发明锯和蒸气机的。拳法也是此理,我国传统文化的精华中有真正知心朋友的标准,此即“友直、友淳、友多闻”。只因为王、解、方、金等先生都是具有民族传统美德、互为挚友、诤友、直谅、多闻之益友,才能有鹤、意的历史交往和互益,更为重要的他们才互“渔”而非“鱼”这才是有了意拳创新的契机。 宗是方言,取意于狗从水中上岸,周身抖动,猝然将身上的水抖弹于地,是鹤法最根本之大法,无论宗鸣飞(通之为飞)、食(掠之为食)等个系鹤拳虽各具舍展、灵变、轻巧、快捷、发声等特点,但无不以宗为体,如无宗法就不能谓之真正鹤拳。宗法是方七娘等前贤留给后人的最宝贵遗产,是中华武术最上乘的中外独一无二的绝学、更是现代研究人体科学的金钥匙。意拳受此影响最为巨大,鹤拳通家当时所授宗法基本有三。(1)“狗法落地蓬车莲,鹤法全靠摇宗手,”蓬车莲的外形虽似常见的五龙绞柱。但其整体之动的巧要却大有意义,摇宗互变以收见力生力,见力化力、触之如电之奇效。这种高频率的整体齐动之宗法、犬、虎、豹等动物均具有这种本能,人的婴幼儿期也具有此先天功能,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局部动作使身心逐渐改变为经常滞的状态,即使偶有出现,也是肌肉收缩、胸隔肌肉收缩、胸隔肌发劲的状态,(如夏日突然冷水浇头)。故动物的宗身最独到的是全身肌肉舒放,整体骨架主动,带动一张完整的毛皮同时抖动动,冷、弹、抖这种多少武林中人为之终生追求的劲力现象才会骤然擞出。无论方向角度如何,只要外力来犯,即如触电而被击出。熟谙之法,就如同着重甲,互搏时只要抱定间架,尽量防护自身薄弱部位,真正作到顾化闪打合一齐动而瞬间败敌。世传解、王、金、方等通家以身接对方击打之拳脚并将对手弹飞即是宗法之用,只是因外形微而速,外行观者不明其故,才导致了由此劲而出现了很多神奇故事。宗法和咬牙硬挺不同,同让对方打肚子靠腹肌硬抗也不同,更大异于排打之类硬功,如果比喻说明,那宗法练习者功深后,不仅力整如一,而且筋骨由内外强壮,简言之,宗法有得者的躯干四肢如同紫檀木,质坚而有了弹性。而以硬物打自身,以四肢击硬物,触点如泡桐之类树疤,因神经、肌肉坏死虽不知痛、但无弹性,更不堪重击。现在有些意拳者经常以盘骨精糙暴露人前以示功夫,更有炼所谓“受拳”者,不但自身受害,更伤害了从学者。真正高手从未有白白挨打者,他们的接拳倒不如说是利用宗法之整体弹簧力打对方。难怪有打人者反倒伤及手腕的怪事发生。 研悟宗法绝对不是讲如何挨打,而是千锤百炼,随机随势地自如运用此法以制敌。力的求取和运用一直是格斗术的最重要追求的内容,早先拳技一招一腿的击打,为增加其长度、硬度而总结了伸、探、抡、压和操打之法,更研究出很多手法、腿法和擒、反诸法,实践证明是行之有效的,但自所谓“内家拳派”产生后,拳技的意图和功法就注重以整体劲的练用为主要矛盾了。太极拳以腰部灵活转动柔化刚而使其力大大强于局部未打之拳,但外形的一动无有不动因腰部扭动而失去“三战”(实质是头正、身正)肩胯也由于腰部主动而经常处于不合格状态,造成“腰马不合”而影响下肢反弹力形于上肢。格斗时也因此而注重以静制动和“彼不动,已不动”等练法,这些原则根据原传太极拳的特点是行之有效的。 形意拳将立身中正改为侧中术正,将斜面执枪原则化入科学的三体总则中,以践、钻、裹老三拳和龙虎二气为法,其发力勇猛简捷,故武林中为之注目,究其发力实质是后腰的挺力、后足的登力和头部的领力三力合一(上肢双手如撕扯之力和前足的踩力均由上述三力带出)。故原传形意拳之力足可谓之“整劲”,实作名手甚多,乃名符其实的实战拳法。可能是由于三体式间架便于攻守,形意拳名手都注重“硬打硬进”和不思一丝存的气势和打法。实践证明亦是卓有成效的。然从中华武学的学术整体而论,整劲和宗劲还是有区别的,其区别细究较繁,亦只能设喻简别之:所有内家拳法的整劲皆有蓄发之别和起落之分,起为蓄,落为发,临敌之际蓄力如开弓,发力如放箭。是先布势、即起即蓄,先把弓拉满,再发力如放箭,身体各部要求为松静,发力时突然浑身筋络伸张,然后以“如封似闭”、“搬拦锤”、“虎扑”、“炮拳”和“探掌”、“削掌”等整体拳式发出(现世上所练已多为起松落紧,即起手全松,落手周身一紧)。 宗法的应用是遇敌起势神松意紧,实际是全身放松下的整体各部连结后的涨舒,以整体满弓之势应敌,一触即松,没有起落的过程。我们可以作个试验就会更加明白了,张弓对着试验参照物,大多拳是先拉再放或先松弓再突然一拉紧,而宗法是先把弓拉满,指扣箭,随时待发,从此状态参照物,可随时松发,不需要再拉。如用外物击打松了弦的弓是没有弹性的,而如把弓拉满,击打弓弦任何部位都会把外物弹起的。只有保持身心松静状态下的整体连结幅射放长,才能鹤如触电。还有一个重大区别是内家拳的整体发力是如炮弹出膛,是以人体重心向各方向发射的。而狗抖水时并不是朝一个或几个方向甩落,而是八而齐落。宗劲发出是如炮弹炸开。具有深厚整劲基础者习宗劲较易出,但如无功底则不易功成,而且需日积月累而至,如果强行于此,必不能如愿而导内伤。其具体功法意、鹤均有原传,需循序渐进,拙文中在谈其关系,不在介绍宗身和其它功法之练法,读者谅之。意拳受宗法之益风格大变,才有使对手如被电击之战况。 方七娘等鹤法前贤大师蕙质丹心,以超人之毅力和智慧之灵感观鹤之意,创出鹤法,同所有内家拳一样,也从器械之用获得启发,鹤法拳理明显受俞大猷《剑经》的影响,更受益于古射之法,故其法中多有弓射之法的设喻,其中“如弓送的”就是精到的法理。为了便于领会,鹤法还曾以广胡为喻,弓与广胡法理相同,拉完乐曲后乐师为了保证乐器,都是把弦松开再挂置墙上,待演奏时再把弦拧紧,这个紧要适度,所以叫调弦,如果弦松状态就无法演奏,但若弦太紧就会断,起手制敌就如弓上弦和调满弦,才能随意发箭和演奏(此喻对笔者启益极深)。意拳临敌之际的原则正是“松即紧,紧即松,松紧紧松勿过正”,松紧的宗虽简,个中要义却甚难参悟。全松为懈,全紧为滞,此喻可谓深入浅出。在此基础上才能练习发力。 所谓颤吹劲双称宗心,方言称为“痹”,其意是由于练功有素者的发力在关节定位的情况下出现明显的抖动。这是宗劲发生的现象。现在有些拳派习者在行拳时故意使双臂抖动,这可能是有人目视过这种力的现象而未明根底的外形模仿的缘故。其实这种力的要求是“不让颤而抖”,箭出自然弦颤,而射中箭靶之箭根本无人有意让其抖动,但中者亦皆颤,此为杀伤力极强之穿透现象,郭云深的“崩拳似箭”亦是指此。古时射箭专有述语,向前射为分宗,向两旁射为对镫,向后射为抹鞯,箭称矢,靶称的,这种发力称“中的之力”(今有人否定此力,还质疑鹤、意:为什么穿透力厉害,不把拳套穿透而伤及对手呢?其实,中华武学就是中华武学,不必罗列物理公式。只举一个小例子就能说清:试者可用一尖物戳掷木板;先用带尖物掷击包上海棉的木板,而后再用布或海棉包上试器之尖端,再去掷什么都不包的木板,马上就会知道,两次试验,效果大异。由于宗法为本,鹤、意高手才可以在互搏之际随机随势的以任何外形实发于对手。鬃乍是指临敌之际,气定神闲,安然空灵,然精神集中激发,如蟋蟀相斗,须竖声鸣,又如雄鸡相搏,乍毛振翅,这种状态素质上就不同于机械的以静制动或以逸待劳,凡实战者自有体会,这同原传形意拳的“烈火烧身”有异曲同工之妙,但宗身之法各家拳派却极鲜见了。所谓宗身乃鹤拳独有之长,古今中外,无论何种拳派对搏,发力冲拳后,便必然蓄力,前拳连点则影响力度,重拳必重蓄力或换后拳后才能使用,组合拳是最精彩的战况。而宗身之法却另有特色,即发力后无需换拳蓄力,接触点不变,周身宗抖整体强力如驽潮汹涌,直至对手完全丧失战斗力为止。鹤法有“桥接如疯狗”之说,我们可以观察一下两犬相斗或虎扑食就会知此喻之切实,它们只要接触,根本不会再左一口,右一牙的换式,而是前锋处不松,靠头摆身肉搏。正所谓杀机骤现,整体而宗。意拳的炸力无断续,运力如山飞海溢即为此意。(再重复一句:无论战况如何激烈,鬃乍和宗身时与猛兽,婴幼儿体态相同——绝不能气滞身僵)。 推手的训练是中国武术独有的徒手对抗训练方法,诸多拳种流派都非常重视推手训练。有的拳种叫演手、粘手、柔手、随手等。虽然具体形式、方式、侧重点有所不同,但都是大同小异相类似的训练方法和阶段。已列为国家武术竞赛项目的太极推手是单一拳种的竞赛。从观多年来的太极推手比赛,虽然规则不断改进完善,然而场上参赛者“顶牛”、“拼力气”现象依然严重,为此,有人感到练习太极拳理用脱节,规则中规定的棚、捋、按、踩、列、肘、靠八法技术很少出现,倒似相扑和摔跤,“以柔克刚,四两拨千斤”特点从无体现,有知情者透露:有的队让举重或摔跤运动员集训数月,学会打轮和熟悉规则后就参赛,居然胜了多年的高手,有识之士指出,长此以往,势必造成真正武术的失传,这种由官方举办,无视百家的单一拳种的推手竞赛和规则,对太极拳本身和其它拳种的发展都是一利的。 修练某一拳种武术,不应该也不可能只和本拳中相较,在国内要面对各种流派的较量。今后的发展将会面对世界各民族的搏击对抗项目技术的考验。适应发展,举办各种拳种均能参加的推手竞赛势在必行。 我们在数十年学习修练过程中,深深感到鹤、意前辈们创造的推手既可作为训练方法,又可做为竞赛方式。结合实践鹤、意推手的技术特点,尝试着不论是练太极、形意、八卦、少林等拳种流派的拳友,还是曾习过跆拳道、拳击、泰拳等技术的拳友,在一起练习和比赛,均能“打到一块儿”。经过实战练习,拳友们感到技击水平提高快,没有伤害事故发生,既文明又高雅。鹤拳的推手称为搭手,虽然同其它拳种的推手有近似之处,亦有不同,意拳的推手形式和技法早期除发力外,其它都是依从李瑞东先生太极推手之法。王芗斋同方洽中二位先生切磋时的四胜六负,实际是断手胜四,推手负六,自此,意拳训练吸取了鹤拳搭手之法。在此略述(为了叙述方便,下文将各拳种的推手方法统称为太极拳推手,把鹤拳和意拳的推手方法根称为鹤、意)。 太极主要有单推和双推,定步和乱踩花(散推),接触点为腕部。鹤、意除单、双、定的外形外,还有推腿和抢搭。接触点为小臂,通家推手接触点为小臂的靠近肘部处,这是节短势险实作之密,发力的“一点两面”均由此由。 太极拳主要以柔克刚和柔化发刚,发力时以腰为主,故其打轮时,以腰的晃摆来柔化对方来力,再乘机发放对方。鹤、意注重身马三战(三正)不许晃腰,不允许转腰化劲和发劲,意念始终(无论外形的退化和进攻)指向对方中线,鹤拳称为“身手三角马”、意拳称作“守中用时用中而不离环中”。发力时可柔化而进,亦可以宗身进击,也就是可以用宗身抖动之力将发力的对手“刚弹而出”。鹤拳推手不允许用手拨化对方,主张身闪步让,用脊柱和尾骨始终对准对方中线。太极推手可以把对手按住前胸的手以转腰化掉,但这在鹤拳推手中即已算输,认为摸着身可以化,打到脸怎么化?故自身的中线部位绝对谨慎闪让“如同处女”绝对不许对手摸按。复因太极推手是以后足蹬地的双手齐扑,因用掌根而造成竖掌,鹤意是整体宗劲,不许掌根触放对方之身,恐对手身压挤伤手腕,要求双臂不能平行而出,总是一上一下,一前一后,触对手之身是涨伸的手指。没有伸臂掌推的动作,发人要点是“不管中不中,只管正不正”,是射撞已肘后的宗身指弹。单推是为练习实作与敌单臂相触时的进手发力。现在流行的双方前臂相搭,以臂辅助的形式只是鹤意推手训练形式的一种,其目的不是以此转换进退,而是为了用于实战时以正取斜,造成瞬间的双臂打单臂,进而突破中线的战法之一。 双臂和双腿相搭训练是为实作时间架接触后定点发力和隔点发力。 鹤、意推手不允许现世上的八法形式,只允许缠、旋、闪、挂、偏等内涵之力。 最大的区别是太极回撤时转腰化劲,身低步坐,进手时后腿蹬起,鹤、意是闪让时身长起,进身时却是身沉体落。 鹤拳推手训练开始强调正确,不允许有胜负之念,更不允许拙力出现,只为整体劲力阶段的体会和验证,如精神和反映如何!动转时是否还是桩的原则在动?攻防时是否犯顶或够对方及以局部动作应急?所试之力是否能在互推中运用? 苦练有得后就应进行允许对手“胡来”的练习,如摔、抓拿、甚至起腿,以自己的触觉本能而应,但只许劲力施为,不许拳打对手。 推手原始目的是为避免训练时受伤而设,久而功深就上升为技击的功夫,这种推手应本质上大大优于早先的推手。其目的主要有两个,一个实作时必然有四肢接触的情况,进攻时亦必有对方招架之时,故常见的抽拳再击等情况就应变为高级推手的运用,或破门而入,或隔点重击,此即意拳独特的间架之法。 第二种作用更为重要,由于种种原因,在现今鹤、意的高手中也不多见,这就是接手夺势和控制对手。 有实作经历的朋友信都会知道,双方相约好搭好手以后再推,大多的技法还可用上,但互搏时很难“搭点”,这就又有了鹤、意推手与众不同的定义——无论推手和实战,只要搭上点即为推,拉开距离即为断。断有拉开距离和断敌来手之义,故意、鹤才称推手为搭手,实搏为断手。实作是推断互为,由此我们才能知道王、方二位武学巅峰人物推手如何激烈,王又何四胜六负?又为何弃旧从新并使之继续升华。其要害为夺势,夺势不是单纯的气势当先,更非一鼓作气狠击猛打,在此不妨再设一问:即使掌能断碑,拳能毙树,腿能碎石,实作时的高手身无定位,活若灵猿,一拳击不?怎么办?一腿踢空或未踢实双怎么办?所以历代实作大家才有名训传世——“打人容易发人难,重拳容易打上难”。可以说,鹤拳的妙手们首先意识到并解决了这一问题,这就是“夺势的蓄,未发失重”。鹤法夺势的要害是“弃力借势”,跟进如拔河。弃力及武学至妙,在此再补一漏。中华武学的顶尖妙手,根本不会出现单手一挥,高手即出的场面,但两强相争,也不会出现鼻青脸肿的情景。芗斋先生本已不凡,又天资过人,学练鹤拳推手半年后复同金绍峰、方洽中等先生拉开距离,全力互搏,各施平生所学,然无论如何惊心动魄,“华山论剑”的情景却从未出现,效果却只能各有胜负,负的一方只能是被宗出半步或一步之远,而且间架不变,解铁夫先生为此留下了千古名叹——“挤放如接生”。其时,互为肝胆,朝夕研求,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吸因解老最长,方、金二先生均长于王先生近二十余许。不然,还不知日后被誉为大成之境者为谁? 武术在原始产生中的直接目的是做为解除对手战斗力、伤残甚至杀死对手的搏击格斗手段。实战在某种意义上是性命相搏、你死我活。在战斗或其它形式的暴力冲突中,武术手段可以无限制运用。为了胜利不必遵循道德规范,甚至使用阴谋诡计,诈骗战术等。在武技中充满了叉眼、贯耳、锁喉、掏档、反关节和击打要害部位等种种手段。 古希腊奥林匹克运动会的拳击、摔跤,尤其混斗比赛,也极为血腥残忍。拳击用的皮手套上缀有铅珠铁钉,混斗比赛中抓鼻、揪耳、折手指、断手腕、卡脖子等,比赛后果惨不忍睹。随着社会的进步和发展,混斗在奥运会上已不存在,拳击和摔跤也因有了种种规则而有了进步。泰拳、跆拳道,柔道等各种流行的技击术,也都经历了大致的发展过程。在中国武术格斗中那些危险残酷的技术之详细,可以说都超过其它各国的武技。 然而以历史性地进入现代科技文化的中国武术,其训练与竞赛必然遵循安全第一的原则。如让双方各自立下生死文书再进行较量,用性命相搏的话,就是愚蠢的杀人和自杀的行为,既为人类人明与法律所不容,也为双方利益所不容,违背了习武的宗旨。武术训练竞赛的对抗性的性质与意义,与原始武术实战的性质和意义已历史性地发生了质的变化。近代以来,武术适应时代的变化逐步成为科技文化的有机组成部分,在此基础上吸收继承传统文化的精华,丰富发展锻炼形式,升华技法理论,在不失攻防技击内分涵的前提下,沿着利国利民,修身健身的宗旨向前发展。已成为历史的必然。故此我们研究意拳同鹤拳的关系,探讨其推手的理法和功法,更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只有少数拳种有步法训练,大多数则注重原地拆招破招,无论何种拳派,除跳跃外,基本步法外形只有两种,前足一直在前,后足不断跟进;后足变为前足。虽路线,步距有异,但全世界的步法只有两种——过步和跟步。在此我们只研究鹤拳步法内在精华,暂不去论及其它。 我们可以观察一下就会明白,大多数拳种是用腿拖着身体上的,只有少数拳种是以身代步,这是为了动动中保持整体动作和整体用力,就有了一定难度,其外形大多是直进直退,八卦拳的第五大式的独特之处是环形走转。而只有鹤法的三角马是以闪为进,闪让的同时进攻,人们习惯于直进追击,或后退反击,这种横向或斜向闪让的同时施以打击的步法确实是令对手无法反击,其步无论如何运动都是“两手如竹绳,两腿似车轮“,腿如车轮必须有在平时站桩时有争胯、勒胯等要领增加胯步的拉量才能作出,而肩胯大关节的灵活又是宗身和发力的重要条件,故鹤拳的功法虽有阶段性,但却是互相关联一体的。 忆惜当年武术名家会于北京之时,刘卫祥、李存义、程廷华等名手过手试艺,并结为好友。后来,各派互益,自此程先生把原传形意利于动出人群而战的顶膝趟泥步法引入八卦拳中,自此摆扣步被趟泥步取代,李先生把利于切削的八卦竖掌引入形意拳中,自此形意拳法的三体式中的鹰捉涨指前伸式改为竖掌式(只有尚云祥先生等一支坚持原传之势),在此且不探究改动后效果如何,只提及一点,王芗斋先生的早期步法只是摆扣要领的提膝践踏加趟泥而行,而受鹤拳影响后,则改为“肩胯如机轮”的“膝纵足兜”,迂回仍是十面埋伏,触敌则是原传的鸡形马踏。后来意拳将三角步作为重要的步法训练,由于鹤拳以闽为宗,意拳中的设喻多有不同北方述语者,如“空气游泳”、“波浪试力”等,三角马的名称意拳称为“陆地行舟”。起式时,意念中设想自己置身舟中,随着风浪颠簸和流速缓急不同调整自己的重心,继而又似游水泛空中,上肢提弓提弧,下肢磨擦式或左或右,或起或伏,可横冲竖撞,或闪让进击,亦可中线略偏即进击,更可如被疾流催动而大步疾冲,却不许心存招法,自身只如断线之舟,随水浪力泛于水中,这种旁观者不知其欲何为的练法具有飘忽不定和不期然而然威力,因此步虽如不紧之舟,却是练习于地面,故名陆地行舟。 意拳的步法最基本的训练功法为磨擦步,最早谓之擦拉步,意拳所有步法均由此派生,其路线有进有退,进攻时身手齐至,后退时避锋即打,乃原传鹤法所仅有。如果说陆地行舟之训练,意拳将以身带步三角马精华融于以脊柱旋摇带动全身,再会于健舞神韵已有所不同,但磨擦步训练至今仍保持有着原貌。其法有别其它步法的直进直退,手到步不到或绝对进退的练法而别开生面。其具体练法亦不述,只谈其大异于其它拳种步法的意识,意拳初练此步的意感是身正臂伸,如扶按栏杆或柱杖,如分水趟泥,有得后改为如按水中浮球,功深后挺拔空灵,又改为如按浮萍。鹤法为如犁头破土逆进。这种意境同世上只有外形退移的步法已经大异,其效果可知,但日久功深后意念更为独到,外形不变,但后足经过前足前出时,意念上都有一个停顿,这就避免了绝对前行或后退,实战中战况常变,此一停顿就可以随敌之变而变,或前冲、或横闪、或侧进,或趟跟,退闪出拳,轻灵多变,随心所欲。 此步法还有一异,就是当整体前后阴阳明确后,后将整体左右分为阴阳,此极便于重心的及时调换和发力。正所谓“一边鼓,一边荡”。当然,最为紧要的还是在目光远望,豪气放纵的同时必须有“起步如履薄冰,落步如临深渊的恭慎意境,如依鹤法原传心法则更体会,此即”如“偷鸡贼摸鸡窝”。如此则轻灵机警,有变即突发骤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刷、撞、弹、合、顶、压、卷、碾、挑等力于一式宗出,令对手莫测端倪而猝不及防。此步练习亦有“蛇欲窥仙草,鹤窥潜于后”之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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