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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ishi 雨天“伴侣”面川条  台风影响，全民戒备，严阵以待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出门，留守居室。 这样的天气，即使居室里食材齐全，较平常一样做一餐荤蔬搭配，营养丰富的中餐，似乎也没有心情。心中念想的，一直是台风何时到，会有多大，给周围带来何种程度的伤害…… 这种天气，家里的美厨说，中餐就吃面川条吧。 当然同意他的意见。总是觉得，一个不善厨艺不进厨房的人，是没有资格挑剔厨房做出食物的口味，没有资本选择厨房制作食物的品种。就餐时间，只要保证桌上有可以解决温饱的食物，就得愉快地接受，开心地张口，如果可以，还应对于美厨的劳动予以赞赏及感谢。 既然今天他决定吃面川条，我当然同意。 一向不善做面食的他，竟然在厨房里，开始揉起了面。要知道，居室里，揉面做面食这样的活，向来都是我的专利。 十一点多，美厨又一次询问，是否可以切面川条了。才想起，切面川条这样的活儿，对于居室里那位美厨来说，或许有点生疏。于是，赶紧到厨房，在他已经放好面条架好小凳子的砧板上，开切面川条。 在我们家里，切面川条，是我的专利。一个不会厨艺的人，会切面川条，这似乎是很矛盾的事。然而，这就是事实，而自己之所以会切面川条，还是小时候生活的经历。 说起小时候，贫困生活总是绕不开的主题。那个时候，爸爸在城市工作，妈妈忙于生产队劳动，即使是雨天不能参加生产队下地劳动而放假在家，她也不是在做篮子的摊子旁忙碌，劈篾、搭篮底，编篮框，就是在搬出的家用缝纫机上捣鼓，为我们姐弟几个做几件新衣裳，或是用零碎布拼出一个包或是缝出几双拖鞋。妈妈总有着她做不完的事，所以雨天，即便妈妈在家，厨房重地，还是奶奶把守。 雨天的厨房，较明天相比，毕竟不同。一家几口，除了爸爸在城市工作，孩子大人都在家，做饭做菜就得准备很多的量，且到自留地里去拿菜，冒着雨也不方便。这个时候，奶奶就会变换厨房食物的品种，而川条，就是奶奶经常在雨天做的食物。 奶奶切面川条，总是很有章法。看她，先从那个放面粉的小木桶里，轻轻地舀出几勺面粉，然后，用她那不是很有力的双手，揉面。奶奶年过七旬，经常的咳嗽再加上年龄的增大，身体已经没有多少力量。但，平时看上去总是病恹恹的她，揉出的面，似乎完全看不出那是身体虚弱的她揉出的。奶奶揉面，看上去似乎速度很慢，动作也很轻柔，然，就是在她一次次轻轻地按压，一遍遍细细地翻弄中，盆中的面粉，就成了一块软硬适中的面团。 等奶奶把面团揉好，余下的，就是开切，而阵地，也从厨房桌子转移到了灶头。那个时候，每家每户用的都是柴灶。都围在奶奶的身边，看奶奶揉面的我们几个，看奶奶揉好面，跟着奶奶也转移阵地。 先是争先恐后地坐进灶舱里去烧火（当时我们还小，奶奶还会帮着先在灶膛里点上火）。红红的火苗，映在坐在灶舱里的那一位的脸上，也温柔地舔舐着膛上锅底。 奶奶总是不慌不忙，等锅底烧热，在锅中，倒上油，先进行盐菜炒毛豆子。在冒着香气的盐菜毛豆子中，奶奶拿起大勺子，舀上水，添入锅中，再盖上锅盖烧。等锅中的水烧开，面川条，才真正开切。 切面川条，真是技术活。奶奶总是将长长的砧板，搁在锅沿，就如码头的挑板一样，将早已搓成长条压扁的好几块面条，码在砧板。然后，拿起其中的一块，左手压着面条，右手挥动菜刀，小心翼翼地切下去。只见，菜刀飞舞的同时，奶奶的左手，也要适时地不断往后退，如果左右手配合不当的话，很容易切到自己的左手而受伤。切面川条，较菜刀切其它相比，在切下每一块小面片的最后，还要将刀用力地向外面刮一下，以确保被切下的小面皮像长了翅膀一样，瞬间飞入冒着热气的沸腾的锅中。而围在灶边的我们几个，或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奶奶切，或是手中拿着的铲子，不停地在沸腾的锅中搅拌，以防止切下的小面皮因为不被搅动而粘在一起而成疙瘩。很多时候，坐在灶仓里抢到烧火岗位的那位，总是将一个草巴送进灶膛之后，马上起来站在灶边，看奶奶切面川条！ 等奶奶把所有的面条切完，接过我们手中的铲子，在锅中搅拌几下，再盖上锅盖，等锅中再次沸腾，面川条，就可以出锅啦！ 接过奶奶盛在碗里的面川条，我们每个人，也就开始吃面川条。那一根根白色的很有质感的面川条，真的像河面上游着的川条鱼一般大小，长长的，窄窄的，游在碗里。那些和在其中的盐菜和已经被煮得有些发黄的毛豆，就成了“水草”和“浮萍”，点缀在碗里。一碗面川条，也就有了一湖水中游鱼的意思！ 奶奶在世的时候，切面川条都由她完成。奶奶离开前几年，她把所有的手艺都传给了妹妹，我也没有实践的机会。可是，耳濡目染的美妙，那些习得的东西，总会在不经意之时，突然被唤醒。 出嫁之后，家有美厨，厨房活对于自己来说，真是生疏又生疏，越来越远离。可是，因为揉面、切面川条，又让我找到回厨房的自信。让居室的美厨，不得不出让厨房重地，让我在揉面、切面中展示本领。而这样的过程，似乎是又一次无声的耳濡目染。就如今天，一向以不会做面食著称的他，竟然也揉起了粉，在我没有进入厨房之前，在垫好小凳子的砧板上，他居然也慢慢地开始切起了面川条…… 所有的看见，都会习得；所有的经历，都是财富；所有的美好，都会逝去。然，那些生活中的小智慧，日子里的小经验，却不会因为光阴的流逝而远离。它们，总会在时光的流转里，在某些相似的场景里再现。就如，下雨天，在家里吃面川条一样！ 202409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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