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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老同学的儿子和同学们来北京调研，来自南方很不错的大学，也是热门专业。调研的目的是提前熟悉产业、行业与企业的现状，为明年毕业找工作做准备。 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只是介绍了几个大致沾边儿的公司而已。他们怎么调研的我不知道，但后来在请他们吃饭的时候，几个孩子都有些失落。 我以为是没调研到有用的信息呢，但回答说不是，而是被北京的高度给降维打击了。终于理解了之前就是坐井观天，到了北京才明白什么是山外有山。 他们从小就都是学霸，虽然读书很苦但也都是在夸赞声中长大，考入了好大学热门专业。上学期间先是学了很多案例，然后也在当地调研了一些企业，本来以为北京也不过如此，凭自己的学历和能力肯定至少是能胜任，甚至是大展宏图。 但刚到北京就让我给他们来了个下马威。第一站我是介绍他们去的某科工系统的公司，研发的项目和课题都比较宏观吧。孩子们说是咬着牙听完的，因为实在听不懂，感觉自己这三年大学好像还没入门似的，连产业的未来方向都没搞清楚。 关键是他们问了人家的薪酬待遇和招聘要求，就更是被降维打击了。没想到工资这么低，但要求却那么高，与他们之前的幻想正好相反。 有个孩子说从小就认为自己是头上有光环的，但到北京就像是进了南天门，知道了托塔天王的十万天兵虽然没名字，但哪个都是渡劫飞升的天仙。 之后他们又去了几家公司，有我介绍的有别人介绍的，哪家都让他们有进了大观园的感觉。比如又去了亦庄的一家公司，去之前他们重新树立了信心，因为觉得自己的专业知识还是不错的，至少在具体产品环节没问题。而且也觉得“亦庄”这名字有点儿土，没比“中关村”这种落伍的产业区强多少。 但到了之后也被打击了，人家公司都没让他们参观产品线和研发部门，只是派了个办公室的领着看看。然后也不知怎么的就聊到亦庄的无人驾驶了，顺理成章的就聊到了AI。 其中有个孩子对AI非常感兴趣，也一直觉得自己很牛。但听了人家公司的介绍之后被颠覆三观了，以前只知道北京的AI很强，但没想到这么强，强到一个负责介绍的专业水平都比他高。 关键对方不是研发岗的啊，自称是办公室打杂儿的，那让他这自诩天之骄子的情何以堪啊？然后说是又问了问人家的学历，也用英语聊了几句，之后几个孩子就都说不出什么了。既感觉这个办公室的像扫地僧，又觉得自己到了在这种公司或许真的只能扫地。 对了，他们还问了对方的收入，人家没明说，只是大致让他们猜了几次。他们应该是猜到了，但有个孩子说既觉得人家工资高，但同时也觉得自己好像不配了。 我听着孩子们的自嘲挺有意思，觉得是好事儿，让他们提前接触了北京，知道了自己几斤几两。所有人没来北京时都觉得自己是天选之子，来了之后大部分就知道自己是分母了。 老同学的孩子说一直觉得自己是金子，到了北京也仍然觉得自己是金子，只是发现北京遍地是黄金，自己的光芒瞬间收敛。 我问他们去上海调研过没有，是否也有同感？回答是当然去过，但和北京的感觉不一样。去陆家嘴的时候也非常震撼，尤其是到了大公司，都市丽人都让他们自惭形秽。但毕竟上海和他们专业相关的大公司不是太多，所以没感觉到被特别的碾压。 最主要的不同是，上海的奢华是能勾起他们的欲望的，认为自己过几年挣到钱了也能这样享受。但北京不同，看到的专业是降维打击，无论理论还是应用，都彻底消灭了他们妄想超越的念头。 一个孩子突然感慨，说这次北京之行就像他的球鞋，之前在学校的时候一直感觉白的发光，但到了北京突然发现似乎有点儿脏。 孩子们问我，他们毕业之后是否应该来北京？我不知道，既不懂他们的专业，更不懂北京的产业环境，只能让他们自己拿主意。 但是如果他们要想从事这专业，似乎只有京沪深和杭州等不多的城市吧？那与其去其他城市，还不如先到北京来历练一番呢。只要在北京熬上三年两年的，或许换到哪座城市都会有些幸福感了，至少对房子能有解脱般的幸福感…… __________THE END_______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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