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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查继佐 撰 吴兴刘氏嘉业堂藏手稿本 齐鲁书社版 太宗体天弘道髙明广运圣武神功纯仁至孝文皇帝，嘉靖中（ 1538 年 10 月 3 日嘉靖十七年九月十一）进庙号成祖，改“体”字为“启”字，改“广”字为“肇”字。（启天弘道高明肇运圣武神功纯仁至孝文皇帝）名棣，太祖第四子，母孝慈皇后，或曰䂵妃生，后子之。生时五色光气临宫阙，经夕不散。性聪明英特，读书过目不忘。貌奇伟，美髭髯。 洪武三年封燕，都北平。妃徐氏，中山王达长女。 十三年之国，得督兵备虏，诸公侯悉听节制。料敌制胜，洞烛万里，威振朔漠。 二十一年，副将军蓝玉降元纳哈出，归献良马，王曰：“不先朝廷而私燕，不受。”玉乃间入说太子曰：“臣闻术者言燕地有天子气，殿下宜审处之。”太子言于帝，颇忌王，每入朝，数以语见侵。王称病，亟请归藩。王常与晋王分道出御虏，晋王懦不进，王抵迤都山，掳其太尉、丞相等。全师以归。晋王驰报太子，谓燕违异，劳师冒险，幸伺间语太祖。会捷至，太祖录燕功，太子曰：“晋王虽未深入，然张声势，有犄角之助。” 二十五年，再出塞。四月，皇太子薨，〈1392 年 5 月 17 日四月二十五太子朱标去世〉秦、晋二王皆有次及之望。而太祖以燕王神武类已，颇欲立之。学士刘三吾为正諌，且止。 二十七年，出剿捕野人女直，平之。初，有诏诸王各与髙僧一讽经，王得道衍。衍精术数，私语王大计，王心动。相人袁珙入燕。王与卫士九人，似无意，出疑珙，珙一见伏地，称“太平天子”。王扪其舌，故逐之，而密令入宫，备咨议。私与道衍等购致异人，拔勇徤。及太祖崩，（ 1398 年 6 月 24 日洪武三十一年闰五月初十朱元璋去世）王年三十有八矣。时秦、晋二王已薨，而王以叔父行最长。 建文元年入朝，行皇道登陛不拜，御史曽凤韶廷劾之，不问。时廷臣素惮王威名，又以燕地势形逼，兵最强，易为变，乃简强干吏有威望者出弹压之，且密命北平都指挥伺燕间。自是四王见废，湘王自焚，廷议将以怯燕。而燕益迫，自为固。王遂托病以缓谋，盛暑围炉，往往佯狂出市，㩴民饮食，语蹇乱不经，或卧土壤，僵晕弥日，宫中掖而行。而朝廷指名逮其官属急，于是燕兵起。上书于朝曰：“”奸臣齐泰、黄子澄等包蔵祸心，恣谗奋毒，剪弱枝叶。不一年间，橚、槫、柏、桂、梗五弟并见削夺。虽或愆过，未闻不轨。重或裁削护卫，轻则赐敕戒励，乃竟沉锢流离，行路凄恻。柏尤可悯，阖室自焚。而益罔诬，加祸无辜，执臣奏事人，备极棰毒。分布要害，围守臣府。臣大小凛凛，如临汤火。 伏睹《祖训》有云：“’如朝无正人，内有奸恶，则亲王训兵待命。’唯陛下思之。”因谕诸将曰：“予太祖高皇帝之子，义不与奸邪并立。罪人既得，则法周公以辅成王，无他。”于是通州先降，下蓟州，徇遵化、密云等县及居庸、永平，克怀来。时山后诸州开平、龙门、上谷等皆不守，南屠雄，败大将军耿炳文师于白沟河。入朔州，复大胜滹沱河，攻真定，走之。时朝廷再将李景隆代炳文。景隆遗书王，王答书，弭兵必自去权奸始。王故北援永平。以误景隆深入，景隆遽入，阻北平坚。王以永平胜师掩大宁不备，挟宁王归，并降松亭之众。始立五军，张玉将中军，朱能左军，李彬右军，徐忠、房宽为前、后军。还击景隆，景隆大败，走保徳州。上言：“”奸臣枉臣不轨者八：谓臣护卫逾额，《祖训》《执掌》条有'王府官军不拘数目’等语。谓臣不当无事操练军马，《祖训》《兵卫》条'有教练军马遍数不拘’䓁语。谓臣不当于各卫选官军，《祖训》《军职》条有'王府武官千、百户，从王于所部军职选用开奏’䓁语。谓臣私养鞑靼徤卒，此皆洪武中归降，皇考命于护卫岁给衣粮备虏。谓臣招致各处异人术士，养于宫中，此无主名。谓臣不当僭拟皇城守御之制，《祖训》《兵卫》条有'王府守御，宿卫护卫均番’䓁语。谓臣宫室僭侈。《祖训》《营缮》条有'燕因故元之旧’䓁语。谓臣第二子高煦过涿州擅笞驿官，比臣之失教，然非不轨之迹，明甚。复传檄四方，著不得已用兵，且彰其克捷胜势，以慑朝廷。遂北攻大同，敝景隆援师，南降保定。 建文二年，攻真定，大战白沟河，斩首掳三十余万。取徳州，攻围济宁，解去。弃徳州，别攻沧州，循河而南。战东昌，不利，王易服突重围还北平。 三年三月，僧道衍劝王出师。时盛庸壁徳州，吴杰、平安守真定，王曰：“此行利野战，毋攻城。”诸将曰：“我师出保定，彼腹背交及，即奈何？”王曰：“兵交，成败呼吸耳，百步不相救，况距二百里远乎？”突夹河，小却，寻乘风大胜。庸退保徳州。王乃曰：“安等婴城周守，上策也，军出即归自保，中策也，求战，下策矣。”乃飞语散军四出聚粮，令较尉伪作避难民，抱婴児入城言之。杰等误乘王虚，王趋应。都指挥陆荣谓此日兵家所忌。王曰：“顾小忌者堕大谋。”战杰、安藁城，复乘风大溃之。败军降燕者，悉遣南还。朝廷大惧，伪窜泰子澄于外，令有司簿录其家，贻书请罢燕师。次大名、复上书，引“小杖则受，大杖则走”之义，且云：“窜逐奸党，非出诚心，境上之兵，逼迫未已。是奸臣之身虽岀，而奸臣之计得行。”师不退，寻再上书，责朝廷失信。朝廷拘燕使武胜狱，王大怒，按剑起曰：“吾单师徐、沛，绝徳州粮道，南师必靡。”于是济宁贮粟尽焚，沛漕运绝。 四年，北师直向金陵，连破东阿、东平，攻汶上，还击平安，败之。破萧、齐、鲁诸戎堡皆降。大战小河，不利；战高眉山，又不利。师欲退，王固不许。疾遮灵壁饷道，破壁，大胜。前阻泗河，佯欲渡，别遣骁骑济上流，掩盛庸师后，庸军散走。渡淮，克旴眙。间走杨州，降之。下仪真。已而舟师集，方发，而镇江守将章俊以城降。战浦口，小却，败庸军高资港，金川门开，翰林编修杨荣遮马首伏谒曰：“谒陵乎？且入庙！”王曰：“非卿言，几误。”遂先谒陵。 于建文四年壬午六月十有七日己巳（ 1402 年 7 月 17 日）燕王即位。㣲语尚书茹常：“朕毋得罪于天地祖宗乎？”常叩头大言曰：“陛下应天顺人，克成先志，何罪？”上悦。复周王橚、齐王槫封爵，革除建文年号，以今年为洪武三十五年，其明年改元永乐。（“永乐”寓意“永世安乐”，该年号1403年正月初一（1403年1月23日）/1424年十二月三十日（1425年1月19日）使用21年。）先后毒诛逊国诸臣尽。（1402 年 7 月 20 日建文四年六月二十）壬申礼葬让皇帝。迁兴宗孝康皇帝主于故园，革去庙号，仍称懿文皇太子，行祭告礼。迁吕太后于皇太子坟园。其皇太子文奎、太子弟文圭称建庶人。降封让皇帝诸弟吴王允熥为广泽王，衡王允熞为怀思王，寻废为庶人，与建庶人并锢凤阳。徐王允（火加熙）幼，降敷惠王，随母吕太后居坟园。追封都督徐増寿为阳武侯，谥忠烈，后加封定国公。升功臣丘福、朱能以下官禄，改作奉先殿于奉天殿之西北。増制“皇帝亲亲之宝”及“诰命之宝”。 秋七月朔，祀南郊，以髙皇帝配。大赦，惟奸籍不宥。召前北平按察使陈瑛为左副都御史。以待诏解缙为中书舎人。缙奉命检建文中诸封事，有干犯者悉焚之。上顾修撰李贯：“若宁有之？”贯㐲谢无有。上曰：“国家危急时，何赖此无口？贯，朕所恨，导先皇帝坏祖法乱政耳，食其禄，弃乃职乎？”贯惭而退，后㘴累狱十年死。享太庙及太社、太稷。命各司悉复洪武旧制，且曰：“各散官沿习久，有何缓急，乃必窜改？”复变色曰：“凡国家有事，必策度数丗始行，俾得子孙世守。后丗轻佻之徒，以私智舞文，改易祖法。嗣王不明，以为能，故宠任之，卒至国敝民叛，可不深戒！”乃解尚书张𬘘、王钝职务，给半俸，𬘘惧，自经死。改湘王谥献，擢杨士奇为编修。楚王桓及诸藩王以次来朝。 八月，敕盛庸镇江东，刘贤镇广东，何福镇陕西。以即位谕朝鲜及外彝君长。僧智光奉诏西域。解缙、黄淮、胡广、杨荣、杨士奇、金幼孜、胡俨并直文渊阁。阁在东阁门之内，时机务孔殷，每日退朝后，阁臣就扆前参机密，漏下数十刻始退。宁王权请封杭州，不许，改国南昌。赦诸王之见废者，岷王楩与西平侯沐晟交恶，谕解之，以晟镇云南。庐陸县民嘨劫，都督韩观抚平之，观镇广西。改靖江王府咨议为长史司，其金篆一如亲王。 九月，（1402 年 9 月 30 日洪武三十五年九月初四）论靖难功封都督佥事丘福为淇国公，都督佥事朱能为成国公，加封李景隆为曹国公、追封故都督同知张玉为荣国公，故后军都督佥事陈亨为泾国公、徐増寿子徐景昌为定国公。张武而下侯二十人，徐祥而下伯十六人〈都督佥事张武为成阳侯、陈珪为泰宁侯、郑亨为武安侯、孟善为保定侯、火真为同安侯，王忠为靖安侯、徐忠为永康侯、张信为隆平侯、李远为安平侯、郭亮为成安侯、房宽为思恩侯；右都督顾成为镇远侯、都指挥使王骢为武城侯、驸马都尉王宁封永春侯世袭。追封故都指挥使谭渊为崇安侯、王其为金乡侯；失其四。 都指挥使徐祥为兴安伯、赵彝为忻城伯，都督佥事徐理为武康伯、唐云为新昌伯、陈旭为云阳伯、刘才为广恩伯，都指挥同知李浚为襄城伯、张辅（张玉子）为信安伯、故都指挥同知谭渊子谭忠为新宁伯，都指挥佥事孙岩为应城伯、房胜为富昌伯；茹瑺为忠诚伯、王佐为顺昌伯、陈瑄为平江伯；失其二。以上并世袭，房宽、李浚、孙岩、王佐、陈瑄世袭指挥使，房胜、刘才世袭指挥同知，李景隆、茹常终其身。其余将佐升赏皆有差。〉以僧道衍为左善世，复其姓赐名广孝，为太子少卿。升北平布政使郭资为户部尚书，保定知府雒佥为刑部尚书，仍掌司府事。左都御史陈瑛请追戮死事黄观、王叔英、廖升䓁，不许。北平及通州妇人乘陴守者，察实赏之。岀山西清远卫卒罗义于狱。〈以曽上书请毋兵燕故。〉升吏部左侍郎蹇义、户部左侍郎夏原吉、兵部左侍郎刘俊为各本部尚书。仍严震直工部尚书，寻卒，以工部左侍郎黄福代之。长史金忠为工部侍郎，擢右通政使李至刚为礼部尚书。徙封谷王橞于长沙，辽王植于荆州，齐王槫复国青州。 冬十月，敕重修《高皇帝实录》。戍建文末募兵工部侍郎王显宗、江西左布政使杨琏、按察使房安、佥事吕升䓁于兴州、定功臣死罪减禄例、诏从征将士所掠妇女悉还其家。军士张真上封事称旨，赐衣钞。改建周王橚府于洛阳。 十一月，虏一再犯开原、辽东，皆破走之。诏求隠逸，以江西处士轩伯昻为山东左参议。册妃徐氏为皇后。 十二月，严武臣冒袭之禁。以嘉定县民周程请，令户部尚书夏原吉浚涤呉淞诸浦港，泄其壅道。水患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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