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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书 文/林欣潼 下午六点，人和车把公路堵的水泄不通，喇叭声更是此起彼伏，就连街上的餐馆便利店也基本关门了。今天中秋，大家忙着回家过节。 墨书沿着街道一直走，从小吃街走到海边，越往前走人越少，家家户户都亮着灯，直到路上人迹罕至。月亮挂在天边，心到底是空荡的，索性就往回走，回宿舍去。 墨书以为今天宿舍就只剩他一个了，没想到还有人，是他这个班组的组长，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都叫他作胡叔。 一进门就见胡叔在跟家人打电话，笑得皮肉都堆在一起，嘴角快咧到耳后根了。 “吃饭了没啊？”胡叔对着屏幕笑着问。 “准备吃了，”对面传来稚嫩的童声，“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我都想你了” 一句想你让男人瞬间红了眼眶，偏过头去清了清嗓子才回复道“爸爸过年就回去了，你在家乖不乖啊？” “乖的，今天我还考了一百分呢”稚嫩的声音里透着一股骄傲，等待他的夸奖 “真棒！过年回去买一个小熊好不好？” “好！” “乖乖，把电话给妈妈”对面换了个人。 “这个月的工资收到没？”胡叔点了根烟说道。 “收到了” “嗯，在家跟娃吃好点，别心疼钱。” “你也是，在外注意身体” 墨书听着他们的对话，没有打扰，坐在床上准备打会游戏。想起自己小时候，父母出去打工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次，连个电话也没有，想他们的时候就看看天上的星星，盼望着有一颗会掉下来，变成流星，然后许愿爸爸妈妈的出现，可惜一次也没有。后来父母的容貌在脑海里逐渐模糊，一同模糊的，还有对父母的感觉。 一局游戏结束，赢了，却不高兴，相反，是一种输掉什么的感觉。小时候认识自己名字的时候就告诉爷爷，说“爷爷，给我换个名字好不好？” “怎么了？谁惹我墨仔生气了？”爷爷摸摸墨书的头，声音慈祥安和 “他们说'书’字就是'输’，干什么都成不了”小小的墨书委屈着往爷爷怀里钻 “傻孩子，'墨书’是'莫输’啊，你啊，想干什么就大胆去，不会输的” 后来，爷爷走了，爸妈也回家了。家里是一天三小吵，三天一大吵，爸妈觉得他不学无术，该好好管教。墨书在吵完后南下，没再回去，已然大半年。 胡叔挂了电话，放下笑脸，剩下一脸疲态，眼睛有些混浊。 窗外的月亮往上又走了走，或许怕有人看不见这团圆的月儿，又或许是怕没能团聚的人孤单落寞，硬是把周围的云撵走了，天空一片澄净，洁白的月光让天变成了藏青色，星淡淡点缀。 墨书透过窗看着月亮，放下手机，自己常说不想回家，可真到了那刻，也希望自己身边是亲人。胡叔也抬头看着月亮，千言万语汇聚在那个眼神之中，是思念，也是无奈。 “小墨，没回去？” 胡叔又点了根烟，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不想回”墨书想了好一会才回答他。听着墨书犹豫的语气，想来他是想家的，胡叔干笑道“呵，你小子” “喝两杯？”过来一会，胡叔又说到。 “喝两杯。” 胡叔拿来两罐啤酒，递给墨书。易拉罐碰撞发出“叮”的一声，“我刚出来那会就想回家，特别是放假过节什么的，就算在家闹了不愉快还是想回去”胡叔盯着月亮，没看墨书什么反应，继续道“干完今年我就回去了，陪我女儿长大，在附近找一份工，离家近” 墨书默默听着，不时喝一口酒，远远看月亮一点点升上去。想着父母在外面打工的时候会不会也这么想，想家里坐在墙头等他们回家的儿子，年老蹒跚的父母。微风吹拂，像是送来家人的祝福，桂花味的。胡叔没再说话，拍了拍墨书的肩，回床上坐下。 墨书不自觉地拿起手机拨通父亲的电话，手机只是振动一下，“喂，” “爸……”
作者简介： 吴佩娟，笔名：林欣潼，从小爱好文学，暂未在平台上发表文章，希望大胆尝试一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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