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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查继佐 撰 吴兴刘氏嘉业堂藏手稿本 齐鲁书社版 五月，开平卫卒蒋文霆言事，允行之。获安南黎季犛父子，伏罪。时陈氏无后，郡县其地，以初告难裴伯耆为左参政，尚书福兼掌布、按两司事，都督吕毅掌都指挥司事。张辅合广西韩观讨柳州叛寇，平之。治北平祀典坛宇及祭器乐器。上尝遣内监李进采天花山西，継悔而罢之。进仍矫旨为民害，差二御史即讯，寘重典。徴交趾人才九千人，得明经甘润祖䓁十一人，为谅江䓁府同知，上亲制诗以送之，余给衣袜，赴京聴用。广西大旱。 秋七月，甘肃总兵西定侯宋晟卒。兵部侍郎墨麟常以非罪收一粮长，刖之死。及病，见所刖者号数日，足亦腐尽，遂死。乙卯，皇后徐氏崩，洪熙初谥仁孝慈懿诚明荘献配天齐圣文皇后。魏国公徐辉祖卒，子钦袭，乞守墓，上怒，谪居凤阳。 八月丙申，设海运都漕运使。都督髙士文讨广源余寇，战死。程玚等领兵継至，击平之。 九月，太监郑和还自西洋，械献海贼陈祖义，伏诛。张辅奉命勾交趾工匠七千七百人至京。谕刑部尚书吕震：“凡发戍者，从南北风土宜。”増设北京苑马二十四。 冬十一月，令内阁儒臣考满勿外任。 十二月，颁高皇故铁榜，戒饬武臣。户科都给亊中胡濙捜访张三丰不得，还。广东布政使徐本入观，载岭南藤簟遗廷臣，单目露，事不测，以杨士奇言已之。撒马儿罕同哈哩遣人送傅安、郭骥还朝。 永乐六年戊子春正月，以皇后丧免朝贺。朝鲜世子李禔来朝。遣使谕迤北本雅失里。削岷王楩护卫，罢其长史䓁官。遣太监王安使迤西谍虏，肃王楧有罪，赐书责之。福建苏杨奏柏桧生花为瑞，上曰：“近苏、松诸郡水涝为灾，而不以闻乃及花桧！”与严旨。诏内外诸色人䓁擅自为僧者，并其父兄发五台山输作毕，就北京种田。 夏四月，楚王桢遣内使云南犯法，与敕责之。始命云南开科。 五月，设辽东自在、安乐二州。 六月，吏部左侍郎许思温有罪，狱死。礼部尚书郑赐卒，以刘观代之。成剿平播州叛蛮。 秋七月，论平交趾功，进张辅英国公，沐晟黔国公，清远伯王友进侯，都督佥事柳升为安远伯，战死都督佥事高士文建平伯，皆世袭。丰城侯李彬、云阳矦陈旭各增禄五百石。余文武升赏有差。诸司事务奉皇太子处分者称令旨。沐晟仍镇云南，谥朝鲜故王李旦曰康献。 八月，交趾贼简定作乱，敕讨之。皇诸弟以次就国〈唐、郢、伊、鲁、安、沈〉。建文天祥祠。浡泥国王麻那惹加那率妃及弟妹男女来朝，宴赐仪伏甚设，寻卒京师，赐葬祭，谥恭顺。子袭爵遣还，封其山，御制文勒石。于是西洋诸国古俚䓁〈苏门答刺、榜葛刺、吕宋、合毛里、又碟里、打回、日罗夏治、忽鲁母恩、古俚、班卒、甘抱里、齐里、于阗〉各遣使朝贡。 九月，出李至刚于狱，降仪制司郎中，太监郑和复领兵航海，通西南彝。 冬十一月，命诸大臣辅皇长孙决囚三百余，释二十余人。 十二月，谥日本故王源道义恭献。縁海捕倭。黔国公晟战贼简定于生厥江，败绩，都督吕毅、尚书刘㒞、参政刘昱等死之。事闻，复命英国公辅为大将军，清远侯友副之，岀讨简定。诏礼部尚书刘观、刑部尚书吕震换任。罢温、处二府银铅坑冶六十处。 永乐七年己丑春正月，元宵节赐假十日，张灯，弛夜禁。正北京旧宫室名号。 二月，册张氏为贵妃，权氏为贤妃，任氏为顺妃。车驾巡北京，皇太子监国，除文武迁拜、四彝朝贡，边境调发上请行在，余皆启监国处分。平江伯陈瑄主饷运，尚书夏原吉、学士胡广、庶子杨荣、金幼孜扈行，黄淮、杨士奇辅太子居守。仍命凉州都督呉允诚、甘肃都督何福、宁夏总兵宁阳伯陈懋出塞哨虏。起致仕刘彦才等九十二人，分署各府州县。设在京二十五门及水门城门郎各一员。忠诚伯茹常卒于狱。驾历凤阳，祭皇陵，亲负土加封，诸大臣毕从。御史何晟陪祀，行御道狎，坐死。遣官祭祖陵诸王坟，并祭灵壁、东昌、夹河、藁城、白沟、真定、㶚上诸阵亡将士。赞善王汝玉坐修礼书失体，当戍，监国赦之，降典藉，寻复官。监国策贡士，得陈燧䓁九十五人，送太学读书，候驾回廷试。驾次济宁，鲁王肇辉来朝，次东平，问平安尚无恙乎？时安为行都督佥事，惧，自经。 三月，驾至北京，大赉。 夏四月，赐书皇太子：“优容群臣，勿任好严。”颍州饥，西淮巡视虞谦等请赈，监国曰：“彼待哺嗷嗷，启请已后，汲黯何人，何不便宜行之？”海贼阮瑶寇钦州，击败之。以赵王高燧侈靡，岁止给米三百石、钞千锭，以指挥康旺为奴儿干都指挥同知。置边城调军勘合。 闰四月，设北京宝钞提举司，时简用大臣率多亲擢，礼部尚书赵羾传奉圣旨，行在兵部侍郎方宾升本部尚书，即日到任。诸臣从游万寿山，拟营山陵，定昌平县之黄土、封天寿山。都督柳升败倭于青州海中。会淇国公丘福为征虏大将军，率武城侯王骢、同安侯火真、靖安侯王忠安平侯李远十万骑，岀塞击虏本雅失里。上密授方略以行。 五月，呼北京诸父老，腾温谕。安邑县官不惜民饥，擢教谕白威代之。封瓦刺酋马哈木为顺宁王，太平为贤义王，把秃白罗为安乐王。御史袁刚、覃珩坐陷死主事李贞䓁，监国下之狱，二人卒伏诛。 六月，郭骥为虏所杀。御史方恢匿父丧，执送行在。简御史二十八人赴北京听用。岀自吏员者四人改为序班。 秋七月，监国擢副榜苐一孔鹗为中允。妖贼金刚奴伏诛。 八月，交趾守将徐政战死。设北平五城兵马指挥使，大将军福及李远、王骢、火真、王忠䓁败没于胪朐河。以福违方略，追削其官，徙家属于岭南。远与骢许其子袭职。上遂决策亲征。安南师击贼党邓景异。大败之。追贼至清化，再败之。寻获贼首简定，槛京师伏诛。而陈季扩及章异遁乂安，未获。 九月，甘肃总兵何福受降鞑靼脱脱不花王、把秃王、赛囚帖木儿国公等，并所部三万余人，封福宁远侯。 冬十月，上大选各卫及王府兵七万四千随征，与尚书夏原吉议饷，每岀塞行十日，筑一城贮之。监国与赞善王汝玉论诗，杨士奇曰：“殿下欲娱意文字，则两汉诏令可观，诗无益人，不足尚也。” 十一月，皇太子摄南郊。 十二月，宁阳伯陈懋败虏，进为侯。西域火州、哈烈两国入贡。立东厂刺事，内官一人主之。举通书吏，时松江沈梦萱与试吏部，题抚四彝榜，交卷独后，例见黜，尚书读其首句，引诗“普天之下”四语，遽曰：“是安可黜也！”以优䓁授新城知县。 永乐八年庚寅春正月，大将军辅败贼余党阮师旋于东潮州，有旨召辅还。丁未车驾发北京，皇长孙留守，以亲征诏告天下，师次清水源，地近盐海，人马渴甚，忽营西北二里许甘泉出，赐名《神应泉》。上登凌霄峰绝顶，望漠北，頋胡广曰：“此扈从诸臣不闻我一策，奈何？”广曰：“以成算在上，无须。”上曰：“古赖蒭荛，何况君臣？朕未尝专任一已掩群策，卿以此意谕诸扈从。”广伏谢。 夏四月，次奇石坡，铭立马峰之石。次长清塞，夜南望北斗。次澜湾海，水周千余里。 五月，至斡难河，元太祖始兴之地也。本雅失里率众拒战，麾前锋败之，敌弃锱重牲畜遁去。 六月，班师，至静卤镇，阿鲁台复来攻，我精骑贯虏阵，虏大败，以其家属亦遁去。时暑甚，军中饥渇，遂收兵。还次擒胡山，铭其石。又勒“清流泉”之铭。时三军乏食，分御膳给之，许军中以有余分贷，至京倍偿。中官进膳，日昃不举，曰：“军士未食，朕不敢先饱。”次开平，宴劳诸军，曰：“朕塞外常素食，非乏肉也，念士卒艰难，食不甘，故宁已之。” 秋七月，车驾至北京。周王橚作殿祀高皇帝，赐书，谕以支子不祭之礼。 八月，宁海侯何福从征违节制，被劾，惧，自经。长沙妖人作乱，监国命丰城侯李彬讨之。 冬十月，上还京师，以江西按察副使頋佐有威望，擢应天府尹。 永乐九年辛卯春正月，复命英国公辅总兵，会黔国公晟剿交趾叛寇。赦交趾军民罪犯，停征税课三年。敕戒秦王，以王奉诏不亲迎，见使倨，因械其长史、纪善、典仪等官入京治罪，而谕王以学。督罕提吉儿、女直野人头月马吉你䓁来朝。授督罕河卫令，马吉你为指挥使。上谕胡广：“朕北征，实惩宋岁币，损小费以弭重患，不得不尔，尔䓁其知之。” 二月，命工部尚书宋礼䓁发山东丁夫，开浚会通河故元运道及黄河故道。 三月，补殿试。左都御史陈瑛素挚，弹驳溺滥，至是坐诬陷职官，方命废事，下狱死。 夏四月，琉球中山王忠绍纵使臣坤宜堪弥䓁来贡，礼之。 六月，太监郑和在西洋，锡兰国王亜烈苦奈儿谋劫和舟，和岀不意，间道攻破之，掳苦奈儿以归。上曰：“蛮彝何足责？”更册其族属之贤者耶已乃那为王，而纵苦奈儿归国。时广西参议解缙再改交趾，入奏事，会上亲征，谒监国去，赵王高燧谮缙不敬。缙偕罪臣王祢便道娱广东山水，上书请凿章江通南北。上以语不当时，大怒，与祢并收狱。 秋七月，满刺加王拜思遂苏刺率其妻子及陪臣入朝。赈临城县饥，黄岩民告其里豪持建文时包彝古所进楚王书稿，与众聚观，内有干犯语。上曰：“此必有他怨而借持之，其毁之弗问。”兵科给事中倪峻奏，管兵千户发兵擅捕贼。上曰：“此其职也，庸坐视愈乎？” 冬十月，诏重修《太祖实录》，以前监修李景隆、茹常心术不正，非信史故。 十一月，大将军辅追捕贼爱子江，大破之，擒陈季扩䓁，送京师伏法。 十二月，阿鲁台就款，请以女直、土蕃诸部属其约束，廷臣请许之。独黄淮以为虏分则易制，不可，帝是之。铸“永乐通宝”钞 永乐十年壬辰春正月，徙山东无田民佃兖州、东昌、定陶䓁处，蠲役三年。 三月，选鞑官教民畜马。 秋七月，杀浙江按察使周新。时锦衣卫指挥纪纲有宠，尝使千户往浙缉事，作威纳贿，新推治之，忤纲，奏新专擅，逮弃市，上寻悔之。瓦刺顺宁王马哈木以兵灭本雅失里之部。 冬十月，筑宝山于嘉定之青浦，为海运表识。命皇太子演武方山。 十一月，镇抚陈恭上言，侍卫宜屏外裔，无近。上颇不然。尚书吕震请罪恭妄言，上曰：“㳟心足录也，言路不可塞。卿为大臣，持此言不忠。”震谢。老的罕叛，议用兵，儒臣杨荣言：“不宜罢中国以务无益。”寻果来降。 永乐十一年癸巳春正月，以日食，免朝贺。翰林庶吉士钱习礼舆练子宁故姻㜕，为乡人所持。上曰：“使子宁而在，朕固当用之，况习礼乎？”即日下令弛齐、黄奸党之禁。巡北京，皇太子监国，太孙从。 夏五月之五日，帝游东苑，观击毬、射柳、聴文武群臣、四彝朝使及耆老纵观。时皇太孙射柳，连发皆中。上喜，命属对，〈帝曰：“万方玉帛风云会”皇太孙曰：“一统山河日月明”〉宴尽欢。山东曹县获驺虞以献，尚书吕震固请受贺，上曰：“震可为不学无术者矣。”必不纳。 冬十一月，以野蚕丝衾，命皇太子奉荐太庙。故所封瓦刺马哈木、太平、把秃孛罗三酋叛。始置贵州布使及思州、思南䓁府。 永乐十二年甲午春正月，帝御门，所服衷衣垢敝，纳䄂而复出。侍臣称圣徳节俭，上曰：“朕故不乏衣，念皇妣尝葺故衣宫中，皇考见而喜曰：'如此勤俭，正可为子孙法。’朕守先训，不敢忘也。” 三月，亲征瓦刺，皇太孙从行，谓侍臣胡广䓁曰：“朕长孙聪明英睿，知勇过人。今令侍行，俾知用兵之法，且躬历行阵，悉将士劳苦。” 夏六月，师至撒里哈儿地，马哈木及太平、把秃孛罗䓁率师逆拒，一战败之，追至土刺河，复败之，杀其酋长十余人，擒斩无算。虏乘夜北遁，遂班师。 八月，驾还北京。 九月，帝入汉王高煦谮，以皇太子迎驾迟缓，且书奏失辞，命逮尚书蹇义、学士黄淮、谕徳杨士奇、洗马杨溥及司经局正字金问䓁、半道宥义、并宥士奇，复职。淮䓁下狱。榜葛刺国献麒麟。 冬十月，江阴侯呉高有罪，削爵为民。 十一月，晋王济熺有罪，废为庶人。 永乐十三年乙未春正月，前交趾参议解缙死于狱，徙其家于边。缙尝止交趾勿征，且请勿过暱汉王，生其觊觎，用是不称旨。后卒如缙言。始策贡士于北京。 三月，殿试后，再试下第者，得二十四人。并赐冠帯，给教谕俸，送国子监进学，以待后科。罢海漕，造舟从河运。 夏四月，兵部尚书兼詹事金忠卒，忠以卜起家，为袁珙㣲时所知，后荐上立皇太子有口舌功。 五月，开清江浦河道。严告奸之禁。 六月，有纳银于瓜以馈刑部主事刘宁者，宁妻发之以闻，诏褒其廉，赉银币。 秋九月，进封武义伯王通为成山侯。 冬十月，吏部员外郎陈诚偕中使李达使西域还，诚䓁历凡十余国，三易寒暑，所至宣布威徳，诸国因遣使随诚诣阙谢。诚仍录其山川风物、俗尚言语，为《西域行程记》上之。 十一月，麻林国进麒麟，勿贺。瓦刺马哈木遣使贡马谢罪。操练中外歩骑，赴北京阅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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