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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长华《选元戎》 沈东家也说话啦：“我拿钱起科班儿，为的是喜连成东家赔钱不干了，（按：当喜连成时期，班主为吉林富商牛子厚。辛亥八月间，因事与叶春善龃龉，而革命军兴，黎元洪武昌起义，已在风雨飘摇之际，青黄不接。萧长华曾以卖屋之银四百余两，移与富社，为维持生活之费，而后由沈玉山班主加入，乃得继续。当富社于初创始，原名喜连升，班主牛子厚所命题也；继由叶春善改名喜连成，论者谓春善小名“成儿”之故也。自沈姓为班主，乃改名富连成云。）这一般学艺未成的学生没主儿管，故此我才接过来改富连成。这时候教出这样打师傅的徒弟来，我的名姓也要紧，办不出样来，我还不干啦，你说是谁对谁不对呢？” 王少掌柜的说：“这事是这么说，你要是知道错了，摇头办不了，我帮你个忙，天下人办天下事，道□要紧啊！我们出来调停调停，给人家顺顺气。假如调一个过，你成不成，到哪儿也得说理呀。（按：王某谓此事由叶为起因，但得叶能知过，诸人皆知曲直，愿为之调和也。）话也不用太重叙了，萧先生跟叶鑑贞也不是一年半年交情了，可说得是老世交。人非圣贤，不能无过。四大爷刚说的那句话，高抬贵手，你那还得抬抬手，容忍这个浑小子初次犯野。别看这一个呢，还有一群小孩呢，谁管？真要是散了，再聚不容易，这一群小孩可苦啦。你是道学家，比我们看得开，明白的多啊。” 我答言说：“诸位高抬我，我也不糊涂，这一场事诸位早就明白啦，我是受上了才明白的。前清时代那会儿，我就是挡箭牌。徒弟家里来人，给学生告假回家。有事社长总打发伙计去问我排戏不排？我想着总是我不排戏，他们师父就得给他们排。（按：师父指叶社长。）他能排，可不能提词儿。徒弟们忘了词，□□挨打，学生们怕挨打，都愿意我排戏，能给提词儿。所以我逢到问我，就说要排戏，敢情不是，我错会了意了。日子一长，报纸上骂话出来了，说富连成科班里叶老板好说话，那个姓萧的好可恶啦，他们师父都肯放学生假，他不放工。谁家没点事，大老远的奔到学堂，给孩子请假，老板得问姓萧的去，他要排戏，老板都不能放学生。这个姓萧的骂大了，好可恶啦。我得这一'美名’，诸位想想，我都给祖上增光了。后来我一侦查呀，敢则是原来如此。隔了几日，可巧伙计又来问我排戏不？我答言，今我不排。登时就出城回家了，歇了一天，第二天回来。他跟我说：'昨儿我叫盛伙计来问你排戏不？原是来个转扇儿，你怎么来个原礼退回？’我伸手把报纸拿出来指给他看，说：'我挨骂还少吗？按这么样，这盘是大功告成，你是头功一件。我不过得份公赏，是个赏下酒肉，席地而饮的角儿，没什么了不得；要不功德不圆满，我是个大罪魁，还不把我骂化了啊？报馆先生没白骂，这才把我给骂醒了。’（按：当时梨园老辈重视舆论如此，抚今追昔，骂者与被骂者盖皆江河日下矣。） 俺们老板说：'呔，谁登的报？’我答言：'绝不是我登的。’老板说：'既把孩子送科班学戏，三天两头告假；要学不出来啦，又说耽误了他们了。’我又答言：'这话可以跟他们冠冕堂皇的说，科班有东有伙，成千动万的银钱拿着，可不是哄孩子玩的地方。这是一秉大公的事啊，咱们也不犯倚这事儿欺人呐。’他来个默默无言。今儿个我全都说说，一想就是两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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