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写在秋季 2024-9-21 凌晨五点四十分 《生生不息》安静地呆在书柜里 这是一本泛旧的散文集 纸张已经变黄 莫名我就对它有了再次翻阅的冲动 “好香呀！” “那是你站在桂花树下。” 秋分节气到了，满树的桂花开了。秋天是个美好的季节，秋分，就是把这美好分成了两半，一半是浅秋，一半是深秋。到了秋分，秋就走向了深处。丹桂飘香，秋分如期而至。白露过后十五天，便是秋分。在九月，秋分算得上是一个隆重的节气。至此，秋天过半，昼夜平分。 “杯中落桂子，香气带秋凉。”这样的诗句，让我脑海中总是浮现一幅图画，秋分时节，在一颗桂花树下，诗人席地而坐，在皎洁的月光中，饮酒。凉风吹来，杯中落下几朵细碎的桂花。饮下的，花香与酒香一起，也许还有点别的什么，关于思念抑或是关于他乡。 自从入秋，从未吝啬过笔墨，浓墨重彩地描写，对它的倾情，都落在一笺桂花纸上。到了秋分，九十天的秋季，过了四十五天，文字早就浸染上了秋意。剩下的半个秋天，就留给自己吧。 桂花，石榴，螃蟹，柿子，菊花，都在秋分节气中，散发出不同的味道。桂花香是清香，螃蟹黄是沉香，石榴红是熟透了的颜色，柿子用水泡在缸中，菊花正朵朵绽放。秋风习习，冬枣红了脸庞，谷子一片金黄，玉米绽出黄灿灿的笑容，柿子树挂满了橘红灯笼，大地田野如同油画一样。 百果收仓，正是一年最美时。童年记事，在柿子快要熟的时候，母亲就会摘来一些柿子，用塑料袋包好，放在一缸清凉的水中。每次扒着缸沿，口水留在了年少的记忆里。对于已经熟透了的柿子，说是去涩，母亲便会放在米缸中，过不多久，拿出来让我们一饱口福。母亲最爱吃的是柿饼，就是把柿子晒干后做成的。柿饼上一层白白的柿霜。 秋分是个好吃的节气，又是一年螃蟹黄。每年到了吃螃蟹的季节，就会邀约三五好友，寻了偏远的养殖螃蟹的地方，店家会在院内围上一个小小的池子，里面堆些石头做假山样，从大塘里捞上来新鲜的螃蟹，放在里面。客人自己拿个火钳子，提个小桶，看中那一只螃蟹，夹起来，然后店家把新鲜的螃蟹或蒸或烧，按照客人的口味，制作出一顿诱人的螃蟹宴。 我们会带了梅子酒，坐在室外的树荫下，说着一些贴己的话，那光阴，不知道是螃蟹醉了它，还是光阴原本就那么美好。美好的事物，一定是伴随着情感而来的。打开螃蟹壳，金黄色的蟹黄，带着极度的诱惑，让人流连于它的回味之中。 想起那《红楼梦》中的蟹宴上，凤姐吩咐下人：“螃蟹不可多拿，仍旧放在蒸笼里，拿十个来，吃了再拿。”吃螃蟹，要趁热。倘若这时，院落旁栽着几棵石榴树，刚好与桂花树相邻。一阵秋风拂过，枝头的石榴红着脸相思，桂花仙子摇曳着身姿，桌上的螃蟹，闪现出金黄色的暖光。秋分的气息，浓得化不开。 众所周知，秋分是我国农历“二十四节气“中第十六个节气，恰好是从立秋到霜降这九十天的一半。秋分时节。风和日丽，丹桂飘香，蟹肥菊黄，正是一派瓜果满园谷物满仓的丰收景象。因而，国家将每年的秋分设立为“中国农民丰收节。” 中华文化的起源就是农耕文化，那山，那水，那田，都满载着我们深厚的情感。我在乡村的公路上，停下脚步，拍摄一些晒谷的照片。乡民们把收来的稻子和玉米，在公路边晾晒，木质的耙具翻晒过的印记，形成了一道道美丽的图案。 “过来拍拍我的谷子。”一位乡民对着我友好地呼唤。他们坐在路边的树荫下休息，面前的稻子金灿灿的。说话的人，脸上装满了笑容，对着我这个陌生人也掩饰不了自己的骄傲之情。我走进他们，蹲下来交谈。 他抓起一把谷子，“你看，我这谷子多么饱满。你给多拍几张照片。”一粒粒谷子，在阳光下撒着欢，丰裕的神态，醉人的清香，满地的收获。是该骄傲，为自己自豪。亲手种出的谷物，是汗水和辛劳浇灌出的成果。看着那一张绽放着笑意的脸庞，我也被秋天感染。 村庄里的宅子，门前都挂着玉米。一排排的玉米被串在一起，院落四周的墙壁上，全是黄澄澄的。人在其中，简直像是在一幅画中。老人坐在一把木椅上，晒着太阳，眯起的眼睛，弯成了满足的模样。芝麻杆扎成垛子，堆在水泥地上。只要轻轻摇晃，芝麻就会落下来。 红的是辣椒，黄的是南瓜。小时候听过一个小动物们秋分摸秋的故事，大致内容是：小动物们到了瓜地，蒙上眼睛，到地里去摸。如果摸到一个瓜，就咬一口带回家，代表着健康长寿。如果摸到一棵葱，就连根拔起带回去，代表着聪明。如果摸到一棵油菜，也把它拔起来，带回家，代表着能发财。虽说是一个童话故事，也是有着美好寓意的。 秋分节气，该收的果实都收了。田野上留了一些矮小的稻桩，那是收割稻子留下的，用来滋养土地，以便来年的农作物能够有养分的生长。有多少耕耘，就有多少收获。稻花香里说丰年，不只是纸上的画面，而是实实在在就在眼前呈现。春种秋收，是人间最值得的期望。 我国古代将秋分分为三候：“一候雷始收声；二候蛰虫坯户；三候水始涸”。古人认为雷是因为阳气盛而发声，秋分后阴气开始旺盛，所以不再打雷了。第二候中“坯”字是细土的意思，就是说由于天气变冷，蛰居的小虫开始藏入穴中，并且用细土将洞口封起来以防寒气侵入。“水始涸”是说此时降雨量开始减少，由于天气干燥，水气蒸发快，所以湖泊与河流中的水量变少，一些沼泽及水洼处便处于干涸之中。 在秋分时节，遇见一种花草，长得活泼茂盛，开出的花在秋阳下，艳丽招人。问主人家这是什么品种，女主人是个好客的人，热情地介绍说叫天天见，意思就是每天都开花。还告诉我们，天天见特别泼实，随便撒落地上，土里只要有点缝隙，它就会旺盛地生长。 这种花在秋分时，结了花籽，然后自己落在土里，第二年又生出许多新苗。问女主人讨了同意，采摘一些花籽，回家后铺了一张纸，晾晒着，等到晒干之后收藏起来，明年二月份，我也种一些，然后等待花开。过去人们住的土房，收了种子，就用布袋装起来，扎紧口挂在墙上，这样通风，种子便会保管得很好。 是秋收了，“收”绝不是消极和退让，而是一种智慧，正如拳头只有收回来，打出去才更有力。秋分时节，各种农作物都已经收割，秋从中分，余下的日月，就是把这些果实收藏了，为来年。 “进山吧。” “正好在秋分时节，寻找最美里的山色。” 撕下的日历，越来越薄。到了秋分，一年就所剩无几了。我们是活在时间里的人，我看了看，日历上写着：己亥秋分。 （本文摘自香袭书卷散文集《生生不息》第203页） 写在秋季 图片摄影：网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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