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行在记忆的隧道里(四) “喂? 婤娃,给我回来,就差你了。” “哎,身不由己,这不,看着'八斗’嘛。” “八斗”是她的孙子,这是本人给起的小名,取意“才高八斗”。当年我们彼此的儿子尚都没有成家,甚至连女朋友还都没有时,我们一起玩笑调侃,我连续取了好几个孙辈的小名,比如“学富五车”的“五车”、“技高一筹”的“一筹”、“富甲一方”的“一方”、“艳惊四座”的“四座”(本意是取女孩子的名字,可这个四座,叫得出口吗)。呵呵,到今天为止,采纳我取名的只有这一位——“八斗”。 “……” “……” “龙儿,晚上给亚亚姐姐做什么好吃的呀?” 不等龙儿回答,本人来了兴致—— “坡爷机碳……” 随之电话两头三姐妹的笑声,通过电波传至晋豫两地,而接打电话的人儿,笑得眼泪早已挣出了眼眶。 没人理解,我的“坡爷鸡坦”何以如此逗笑,揭晓一下——“冲个鸡蛋”。前者是我们彼此听得懂,说了近半个世纪的“方言”——这一句土得掉渣又亲得要命的“乡音”! 说到三人的开心时刻,姐妹三个穿婚纱的那一幕又被唤醒。 那是2011年的初冬,儿子刚刚举办完婚礼,临走时行李比较多,儿媳就把结婚时买的一套婚纱留在家里。某天晚间,几个姐们又坐在一起,我突然想起挂在儿子新房柜子里的婚纱,拿出来给她们炫耀。结果一个没忍住,大家都动了试穿一下的念头。其时,满屋子就这三个中年女人和龙儿十一二岁的小女儿,真正的女人们的天地。 于是我们每个人都试穿了这套洁白的婚纱,当了一次没有“新郎”的新娘。当然,那时正痴迷玩单反相机的我,也没忘记给每个人留下一张张“新娘”照,有站在窗前的、有坐在床上的、发型有披肩的、有盘起的,龙儿还有一张姑娘坐身边的。尽管我们都年近半百,但那颗被唤醒的少女心却被一套洁白的婚纱引得爆棚,我们几个肆无忌惮地摆拍,有意无意地摆首弄姿,尽情地展示着自以为的“美丽”。 还有一次,大概是我刚搬太原不久的一次返回,龙儿家,三个女人吃罢晚饭,不知是饭间喝了小酒,还是小别重逢的欢愉,几个人想放开嗓子吼了。其实,三个人中,婤娃稍懂一些本地戏曲,据她讲小时曾被地区蒲剧团选中当演员,只因家里反对才没当成。所以,我和龙儿起哄让她来段蒲剧,谁知婤娃不扭捏,不做作,开嗓就唱,这可好了,三个女人的这台戏就开锣喽——你唱的是戏剧,她唱的是小调,最不济的我来个伴舞,主打的是一个热闹,一个忘乎所以。那一刻,我们都是快乐的,也是忘情的,更是幸福的。 回访铝城的行程进展到第三天,按原计划我们是要离开这里回太原的,而且我在前一晚上临分手时已经和一众朋友告别过了。没成想一早醒来,先生告知我今天还有一点事情要处理。 “哼!不过是和麻友的麻将没打够罢了。”我正想着呢,先生像是验证我的推测似的加了句,“就让我再玩一天,好久没这么痛快地玩了。” 好嘛,你今天有事做了,那我今天干什么呀? 有了,这里曾是我居住30年的家,先后住过四个地方,晋铝现代是最后一个落脚地。第一、第二个住过的地方,已分别被先后建起的氧化铝厂取代而不复存在。对了,今天趁着有空,就到住过的第三个地方看看,不进屋,看看周边的环境也好。 说起来,第三个居住地得以保留,缘于这个仅有两栋楼的住宅小区并不属于山西铝厂,而是归属山西省水利厅下的河津市黄河提水工程处,当年本人身份证上的住址写的是“山西省河津市铝基地扬水站楼”。这两栋楼是上世纪九十年代铝基地第一批商品住宅,真佩服当年的开发商,个人推断也可能是河津市黄河提水工程处搞的副业,但决策者开了铝基地房地产的先河。 我家能住进这座标志性的商品房,依然源于单位的不景气。先生单干,交了几位铝厂的朋友,铝厂的朋友又介绍了当年买房的朋友。因为初期买房的朋友,其单位在省城开发了住宅,他这里的房子似乎没必要保留,因而决定出手,所以,我们应该是买的是二手房才对。但这个二手房不比别的二手,人家刚装修好,没正式住过一天,这一点讲来,可以理解为精装修房,否则,以我们当年的见识,未必能装修得比人家更好。 我和先生看过第一眼,便喜欢上了。但喜欢归喜欢,并没有下决定买下它,毕竟不是一笔小的开销,我家的经济条件当年也只是解决了温饱。然而,最终决定买下这所住宅的竟是儿子打给他爸的一个电话。(待续) 作者:又一村 ◆又一村:穿行在记忆的隧道里(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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