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们事先算是安慰我，你明天自己解决吧，我们明天就不给你添麻烦了，省得你每天想着要做什么。想着下班回家不用做饭，我也是挺舒服的，晚餐自由了。想当初，因为时间冲突和生活安排，不知道推却了多少饭局呢。今天是个周末，假如有人约饭，我一定不会嫌弃他的礼数（不用提前），必定准时前往。我不想主动约人，毕竟，张罗一顿饭局实在太累，且时间这么仓促，即便第一个被邀请的人，也以为是我安排去“拼桌”的。下午上班的时候，就一直在等着，看看会不会幸福来敲门呢。原本想约人打球，想到白天的活动有点多，怕打不了多久，提前走也不礼貌。下班后，还是戴上耳机骑着车回家了。家里有可以做的菜，一个人实在不想折腾了，做完花半天时间，投入产出比也不高。记得家附近开了一家卤煮店，里面都是我爱吃的，要是就着二锅头来点卤煮，确实挺够劲的，不过，大晚上这样的吃法，现在这个年纪有点心虚。待在家里一定是没有饭的了，饿一顿估计自己也扛不住，还是得出去吃点。不几年前，北京街头的烟火气挺重的，只要有街边的平房，那里说不准就隐藏了国内某地的大厨，一条街可以吃遍全国的特色菜肴。那是我非常喜欢的格局，一个人钻进一个小馆子，要两个菜、一碟花生米，再来一个小二锅头，然后，就可以自顾自地招呼起来。时不时地再点上一根烟，那滋味绝对足足的。可北京城市改造后，街边的店面都被拆掉了，馆子都被挤到了商场的楼上，那些钢筋水泥不对外通风的建筑，吃饭真的跟里面的空气一样，憋闷。要是人多找个包间还是可以的，假如在大厅里吃饭，感觉全楼的人都会看到我的一举一动，体验感非常差。我在街上盲目地溜达着，一时间，就像个无家可归的人。为了显得自己不是那么游手好闲，我先去超市买了一瓶酒，手上拎着这东西出门，即便遇到小混混，也不敢主动招惹我，当然，我也不会招惹其他人。我的注意力集中在寻找，印象里，这条街上也没有合适的馆子，沿着街，看见门脸比较亮堂的地方。前面有一家新开的店，门脸也适中，驻足在门口看了一下，门口牌子上标注着做私房菜的，这有点激发我的兴趣了。一个东北菜馆还说自己的厨师是做私房菜的，这是不是有点邪乎呢？那大大咧咧的菜肴，私房菜能私人化到哪儿去。饭店里的菜单就是几个折页，没有整本的菜谱，我看了一下店堂里墙上的照片，东北菜馆一般都会把自己能做的菜摆在外面，任顾客挑选，外摆的，或图片上没有的，菜谱上有，点了估计也是白点。说心里话，一个人进东北菜馆，确实有点拿东北人不当回事。东北菜量大，点两个菜一定吃不完，点一个菜又太单调了。假如到深冬季节，一个人点个酸菜锅，这是不错的选择，可现在，气候还不正经，酸菜自然也不正经。咨询是否有半份菜，服务员答复没有。好在，棒子骨可以卖2个。既然大口吃肉的问题解决了，那就再选个菜，就可以大碗喝酒了。人家不愧是叫私房菜，酒杯子都不大，我喝的是啤酒，人家给我的啤酒杯也是最小号的玻璃杯，一口一杯的感觉，喝酒不痛快，但是看起来也像是在豪饮。尽管面前摆的是大盘肉，可我的心里还沉浸在当年一碟花生米、一杯二锅头的场景中，也许是在追忆那曾经美好的感觉吧。酒量实在不行了，饭量也不行了，刚整了几口，就感觉胃里有点堵。看了周遭，环境跟先前的也不太一样，以前的店堂里的桌子都是围拢式的，即每一桌的前后左右都能照顾到，现在都是那种包厢式的，一溜溜的，大家在自己的空间里，相互可以不干扰。很多人在饭馆里，已经不再是享受那松弛的时光，三五个友人借着酒劲吹吹牛，现在是低着头，匆匆地吃着，进饭店里就好像是为了吃饱肚子似的。饭店不就是吃饭的地方吗？我尽量放慢了咀嚼的速度，不想自己也是那么的狼吞虎咽。抽烟是不行的了，即便我不再抽烟，尤其是不愿意在这样的大庭广众之下抽烟，可要是有根烟在手里抽着，时间自然也就慢下来了。不知道是饭店里的位子少了，还是街面上饭馆少了，总有进进出出的人，看着这些饿着肚子带着遗憾离开的人，我嘴里的速度明显加快了。不一会功夫，一听啤酒就见底了。等我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原本还想坐在位子上看一下进出的人，这是作家喜欢做的事。看看大家空肚子和吃饱之后的神态和表情，看看服务员为不同身份的客户服务时的精神面貌。就在我想着还要磨蹭一会儿的时候，身边过了两位年轻人，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两口子刚刚下班，估计也是疲惫的身体无法回去做饭，就在这儿对付一顿了，我连忙跟服务员打招呼，姑娘，赶紧给我打包，我撤了，把位子让给这两位吧。不着急的，先生。服务员尽管对我的行为很感激，但是，客气话还是要说的。没事，我也吃好了。剩下的菜给我打包，回家饿了，我再吃一口。服务员很麻利地就给我打包了，我赶紧到门口，叫住准备离开的两口子，我已经给他们腾出了位子，他们可以尽情地享受周末晚餐了。诧异的脸上马上绽放出笑容，估计他们也是第一次不是被服务员，而是被客户叫住就餐的。“祝你们就餐愉快！”我拎着没有喝完的酒，腆着大肚子，心满意足地回家了。看了一下墙上的钟表，前后不过一个小时的时间，我怎么感觉已经享受了整个晚上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