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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不留神就搞得这么晚。小强无意间看到的似乎是天黑了。因为一直在楼层之间穿梭，那些窗子都被巨大的货架挡住了，室内灯光雪亮，白天晚上都开着白炽灯，在室内，不看表你是分不清时辰的。 小强赶紧收拾了东西回家。她还有好远的路要走。 正是晚高峰，公交车走走停停，小强从车窗望出去，有的地方的招牌她熟悉，有的偏僻的街道路灯暗一些，她就有点分不清东南西北。她有点感叹现在街上荒凉的地方越来越多了。 她刚刚去的是老商城。那里曾经是繁荣得寸土寸金。街上的店铺密密麻麻的，有的窄窄小小的杂物间，只要是当街的，都拾掇得板板正正，精致装修。那时候也不知哪来那么多的人，出来进去的络绎不绝。 小强抬头看看二楼往上黑洞洞的窗户。现在，所有的临街商铺就一楼夜灯璀璨。人们似乎是变懒了，还是怎么着？没人上楼了，带电梯的也不行。没人。 一路看过来，楼上楼下都灯火辉煌的只要两个地方：一个是住宅小区，一个是医院。 小强想起坐人力车时，蹬车的师傅说的，一个四合院就是一个亿。 人嘛就是贪婪，既想着要生活方便，开门就可以灯红酒绿，又要在厌倦喧嚣的时候可以关上门就有自己的田园生活，可以剪剪树枝、种种草。所以这城市里的越是金贵的地角这农家小院就越值钱。真正乡下的农家小院却是在衰败中了。 小强想着回家以后晚饭做什么？这么晚了，不去就简单地下个面条吧。用白菜做陪衬，菜帮细切了炒一炒以后添水烧开下面，菜叶撕得大一点，面条快熟了，在放进去，稍微一燎，还翠绿着的时候就关火，保持它的鲜嫩。最后调盐，再加一滴香油，嗯，香着嘞！ 车上的人越来越少。一站停下来，随着车门开关，冷风贼头贼脑地把整个车厢都扫荡了一遍。小强裹紧了风衣，脚脖子处，裤腿与袜子两不管的地方有些凉，她蜷起双腿，用一个脚腕去覆盖另一个脚腕。 幸亏还有白菜，小强接着想。 最近的菜死贵。小区门口买菜的老头老太太都五六块起价了。比超市里的还要贵。都说有早上去乡下赶集买回来，再到小区门口卖的，能不贵死？ 小强最近一直在找工作。不是工作地点太远就是工作时间太晚。 她的家是很不容易租下来的，轻易的她不敢搬家。 儿子是先来的，很容易就落了户。她不行。她到处被撵。房管说不要租给她。她不理解。她是她，她老爸是她老爸，怎么一查到她老爸，她就啥啥受挫。 出商场的路上，小强在路边买了一个烤地瓜。卖烤地瓜的大婶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两只眼睛。站在楼道之间，风就更大、更尖利。路上的古力盖子周围有一摊一摊黄绿的液体，发出混杂的腐臭味。落叶子，塑料袋被风这里送那里推的，一点也不得安生。摆地摊的人们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路就显得空快出来了。 小强把地瓜贴着胸口放在风衣里面，用双手从外面隔着风衣抱着，那温热暖着胸口很舒服。 小强下车时，车上除了她，就剩下两个人了，司机师傅还要开着车再转一圈。小强想，师傅也真不容易。 一阵风过来，小强顺着风小步跑起来。 进了家门，小强闻到油香味，老头子居然在厨房里做饭。 小强把烤地瓜拿出来给坐在桌边望着她笑的婆婆，还热乎着呢。就洗洗手，进厨房帮老头子做饭。 清水下的面条。炒的白菜，填了半水舀子水，又从冰箱里拿出一小袋冻的羊肉汤，掺进去。还有一点剩菜，中午剩的黄瓜炒鸡蛋的菜汤，早上剩的炒茄子汤都倒进白菜汤里。 小强先给婆婆的白面条里浇上白菜汤，又给自己的也淋上几勺，连汤带面条呼哧呼哧吃了一碗，全身都热乎起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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