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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瓶梅人物之庞春梅、陈敬济.

 liuhuirong 2024-10-23

上一篇写了庞春梅和陈敬济,总觉得一篇文字很难写的详细,以《金瓶梅》对人物描绘的复杂精细程度来看,再写十篇也写不完全。只是我对庞春梅和陈敬济之间的瓜葛总是觉得很微妙,所以对这两个人物的性格还想多写一些感想。

在第七十六回,庞春梅的名字第一次出现在全书的回目中,我认为也是从这一回开始,春梅的戏份开始一点点加重。这一回的回目是:春梅娇撒西门庆 画童哭躲温葵轩。这一回有一幕非常有意思,就是潘金莲和吴月娘吵起来之后,吴月娘一直阻拦着不让西门庆去潘金莲房中,在这一回终于西门庆和潘金莲、庞春梅见到面了。可以想见,两个美娇娘受了那么大委屈,还没得到安慰呢,终于等来西门庆了,不好好作一作都对不起潘金莲这三个字。这里的描写非常的精彩,把主仆二人的性格演绎的淋漓尽致,我们看看书中是怎么说的:

那妇人未等他进房,就先摘了冠儿,乱挽乌云,花容不整,朱粉懒施,浑衣儿歪在床小,叫着只不做声。西门庆便坐在床上问道:“怪小油嘴,你怎的恁个腔儿?”也不答应。被西门庆用手拉起他来,说道:“你如何悻悻的?”那妇人便做出许多乔张致来,把脸扭着,止不住纷纷香腮上滚下泪来。那西门庆就是铁石人,也把心肠软了。连忙一只手搂着他脖子说:“怪油嘴,好好儿的,平白你两个合甚么气?”那妇人半日方回说道:“谁和他合气来?他平白寻起个不是,对着人骂我是拦汉精,趁汉精,趁了你来了。他是真材实料,正经夫妻。谁教你又到我这屋里做甚么!你守着他去就是了,省的我把拦着你。说你来家,只在我这房里缠,早是肉身听着,你这几夜只在我这屋里睡来?白眉赤眼儿的嚼舌根。一件皮袄,也说我不问他,擅自就问汉子讨了。我是使的奴才丫头,莫不往你屋里与你磕头去?为这小肉儿骂了那贼瞎淫妇,也说不管,偏有那些声气的。你是个男子汉,若是有主张,一拳柱定,那里有这些闲言帐语。怪不的俺每自轻自贱,常言道:'贱里买来贱里卖,容易得来容易舍。’趁将你家来,与你家做小老婆,不气长。你看昨日,生怕气了他,在屋里守着的是谁?请太医的是谁?在跟前撺拨侍奉的是谁?苦恼俺每这阴山背后,就死在这屋里,也没个人儿来揪问。这个就是出那人的心来了!还教我含着眼泪儿,走到后边与他赔不是。”说着,那桃花脸上止不住又滚下珍珠儿,倒在西门庆怀里,呜呜咽咽,哭的捽鼻涕弹眼泪。西门庆一面搂抱着劝道:“罢么,我的儿,我连日心中有事,你两家各省一句儿就罢了。你教我说谁的是?昨日要来看你,他说我来与你赔不是,不放我来。我往李娇儿房里睡了一夜。虽然我和人睡,一片心只想着你。”妇人道:“罢么,我也见出你那心来了。一味在我面上虚情假意,倒老还疼你那正经夫妻。他如今替你怀着孩子,俺每一根草儿,拿甚么比他!”被西门庆搂过脖子来亲了个嘴,道:“小油嘴,休要胡说。”只见秋菊拿进茶来。西门庆便道:“贼奴才,好干净儿,如何教他拿茶?”因问:“春梅怎的不见?”妇人道:“你还问春梅哩,他饿的还有一口游气儿,那屋里躺着不是。带今日三四日没吃点汤水儿了,一心只要寻死在那里。说他大娘,对着人骂了他奴才,气生气死,整哭了三四日了。”这西门庆听了,说道:“真个?”妇人道:“莫不我哄你不成,你瞧去不是!”这西门庆慌过这边屋里,只见春梅容妆不整,云髻歪斜,睡在炕上。西门庆叫道:“怪小油嘴,你怎的不起来?”叫着他,只不做声,推睡。被西门庆双关抱将起来。那春梅从酩子里伸腰,一个鲤鱼打挺,险些儿没把西门庆扫了一交,早是抱的牢,有护炕倚住不倒。春梅道:“达达,放开了手。你又来理论俺每这奴才做甚么?也玷辱了你这两只手。”西门庆道:“小油嘴儿,你大娘说了你两句儿罢了,只顾使起性儿来了。说你这两日没吃饭?”春梅道:“吃饭不吃饭,你管他怎的!左右是奴才货儿,死便随他死了罢。我做奴才,也没干坏了甚么事,并没教主子骂我一句儿,打我一下儿,做甚么为这肏遍街捣遍巷的贼瞎妇,教大娘这等骂我,嗔俺娘不管我,莫不为瞎淫妇打我五板儿?等到明日,韩道国老婆不来便罢,若来,你看我指着他一顿好骂。原来送了这瞎淫妇来,就是个祸根。”西门庆道:“就是送了他来,也是好意,谁晓的为他合起气来。”春梅道:“他若肯放和气些,我好骂他?他小量人家!”西门庆道:“我来这里,你还不倒钟茶儿我吃?那奴才手不干净,我不吃他倒的茶。”春梅道:“死了王屠,连毛吃猪。我如今走也走不动在这里,还教我倒甚么茶?”西门庆道:“怪小油嘴儿,谁教你不吃些甚么儿?”

这一大段的语言描写非常的生动,潘金莲就不需要细说,最是会用言语栓住男人心。而庞春梅几乎成了潘金莲的翻版,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语言和做派都好似小一号的潘金莲一般。主仆二人一发力,十个西门庆也被栓的牢牢的。看了这一段我也理解了为什么潘金莲对春梅如此另眼相待。因为她是在西门府中唯一一个和她利益完全一致的人,西门庆喜欢春梅不但不会威胁到潘金莲,还会让西门庆来潘金莲房中的频率更多,这分明就是战友而不是情敌。再从春梅的角度来看,以她的聪明伶俐,她也明白自己唯有完全站在潘金莲一边,才可能在西门府中争取到最有利于自己的地位。两个人可谓是一拍即合,从这里可以看出,为了同样的利益结成的盟友关系,比再深的情谊都更可靠。

在这里插叙个有意思的内容,就是这回的后半回:画童哭躲温葵轩。让我印象深刻的是这个温秀才,前面给我的印象是翩翩君子,一表人才,满腹经纶,不近女色,我以为他是个正人君子来着。结果这一回的内容让我大跌眼镜不说,简直让我哭笑不得。

玳安道:“我的哥哥,温师父叫,你仔细,有名的温屁股,他一日没屁股也成不的。你每常怎么挨他的,今日又躲起来了?”月娘骂道:“怪囚根子,怎么温屁股?”玳安道:“娘只问他就是。”潘金莲得不的风儿就是雨儿,一面叫过画童儿来,只顾问他:“小奴才,你实说他叫你做甚么?你不说,看我教你大娘打你。”逼问那小厮急了,说道:“他只要哄着小的,*************,弄和胀胀的疼起来。我说你还不快拔出来,他又不肯拔,只顾来回动。且教小的拿出,跑过来,他又来叫小的。”月娘听了便喝道:“怪贼小奴才儿,还不与我过一边去!也有这六姐,只管审问他,说的碜死了。我不知道,还当是好话儿,侧着耳朵儿听他。这蛮子也是个不上芦帚的行货子,人家小厮与你使,却背地干这个营生。“

原来这个温秀才有着龙阳之好,用西门庆的话说真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怪不得西门庆带他去逛妓院的时候,他不为所动,原来他不是不好色,而是好的色跟别人不一样罢了。让我觉得有趣的是吴月娘的反应,竖起耳朵听画童儿说的什么,听完又似乎被吓着了。她的反应倒也像个正派传统的妇人听到这事的反应,我总觉得好笑。

说回春梅,第八十五回,春梅姐不垂别泪。这一回潘金莲和陈敬济的奸情被吴月娘发现,直接导致了春梅被吴月娘打发出门。在这里金莲和春梅的反应形成了强烈对比,潘金莲是这样的:妇人听见说领卖春梅,就睁了眼,半日说不出话来,不觉满眼落泪,叫道:“薛嫂儿,你看我娘儿两个没汉子的,好苦也!今日他死了多少时儿,就打发我身边人。他大娘这般没人心仁义,自恃他身边养了个尿胞种,就把人(足丽)到泥里。李瓶儿孩子周半还死了哩,花麻痘疹未出,知道天怎么算计,就心高遮了太阳!”

再看春梅的反应:那春梅在旁,听见打发他,一点眼泪也没有。见妇人哭,说道:“娘你哭怎的?奴去了,你耐心儿过,休要思虑坏了你。你思虑出病来,没人知你疼热。等奴出去,不与衣裳也罢,自古好男不吃分时饭,好女不穿嫁时衣。”

高下立见。春梅作为下人,被主人家打发出门,本应该是最有情绪的那个,她反而很冷静;潘金莲作为主子反倒哭哭啼啼慌乱起来。两人的身份好似互换了,其实从这里我总觉得作者已经为以后春梅的发迹,金莲的悲剧开始铺垫了,这两人的性格决定了两人后来的命运。只不过在这一刻,春梅被赶走这件事,还是让我有些心疼的,我说过春梅是我在《金瓶梅》中最喜欢的女子,她聪明伶俐,有胆有谋,虽出身贫贱,但秉性高贵,再加上颜值在线,这样的女子放到任何场合都是会引人注目的。她被扫地出门,实在是令人唏嘘。

再看九十六回,春梅姐游旧家池馆。自从被赶出西门府,物是人为。吴月娘估计打死也想不到有一天她需要发请帖邀请这个曾经被她赶出门的丫鬟重新回到这个家门,且言辞恳切:月娘收了礼物,打发来人帕一方,银三钱。这边连忙就使玳安儿穿青衣,具请书儿请去。上写着:重承厚礼,感感。即刻舍具菲酌,奉酬腆仪。仰希高轩俯临,不外,幸甚。西门吴氏端肃拜请大德周老夫人妆次。

看到这里,笔者又不怀好意的笑了。因为吴月娘这类人,生活中实在是太多了。别人过的不如她的时候她就瞧不起人家,别人过的比她好的时候她又嫉妒,等到有求于人的时候又不得不低眉顺眼的请人家。说到底都是在生活中摸爬滚打的小人物罢了,得势的时候别太张扬,失势的时候才不会太难堪,凡事留一线江湖好相见。这本书奇就奇在这里了,看起来写的都是小人物的吃吃喝喝叽叽歪歪的生活琐碎,熟不知满纸荒唐言,言的都是你我的故事;一把辛酸泪,最后谁又能逃得出滚滚的红尘。

春梅以周夫人的身份重归西门府,每一处雕梁画栋都似曾相识,可是一切又是那么的不一样。

这月娘强不过,只得叫小玉拿花园门山子门钥匙,开了门,月娘、大妗子陪春梅,到里边游看了半日。但见:垣墙欹损,台榭歪斜。两边画壁长青笞,满地花砖生碧草。山前怪石遭塌毁,不显嵯峨;亭内凉床被渗漏,已无框档。石洞口蛛丝结网,鱼池内虾蟆成群。狐狸常睡卧云亭,黄鼠往来藏春阁。料想经年无人到,也知尽日有云来。

春梅看了一回,先走到李瓶儿那边。见楼上丢着些折桌、坏凳、破椅子,下边房都空锁着,地下草长的荒荒的。方来到他娘这边,楼上还堆着些生药香料,下边他娘房里,止有两座厨柜,床也没了。因问小玉:“俺娘那张床往那去了?怎的不见?”小玉道:“俺三娘嫁人,赔了俺三娘去了。”月娘走到跟前说:“因你爹在日,将他带来那张八步床赔了大姐在陈家,落后他起身,却把你娘这张床赔了他,嫁人去了。”春梅道:“我听见大姐死了,说你老人家把床还抬的来家了。”月娘道:“那床没钱使,只卖了八两银子,打发县中皂隶,都使了。”春梅听言,点了点头儿。那星眼中由不的酸酸的,口中不言,心内暗道:“想着俺娘那咱,争强不伏弱的问爹要买了这张床。我实承望要回了这张床去,也做他老人家一念儿,不想又与了人去了。”由不的心下惨切。又问月娘:“俺六娘那张螺甸床怎的不见?”月娘道:“一言难尽。自从你爹下世,日逐只有出去的,没有进来的。常言家无营活计,不怕斗量金。也是家中没盘缠,抬出去交人卖了。”春梅问:“卖了多少银子?”月娘道:“止卖了三十五两银子。”春梅道:“可惜了,那张床,当初我听见爹说,值六十两多银子,只卖这些儿。早知你老人家打发,我到与你老人家三四十两银子要了也罢。”月娘道:“好姐姐,人那有早知道的?”一面叹息了半日。

我猜这吴月娘心里想说:早知道赶你出门能让你变成周夫人,我才不赶你走呢,让你捡了大便宜。这一回中春梅重游旧居,看到人去楼空,断壁残垣,心中五味杂陈。我对春梅的喜爱也是在这里达到高潮。纵观全书,多得是无情无义的白眼狼,似这种心怀感恩不忘旧情的女子实在是一股清泉,让人愿意相信世界上还是有好人的。她为了怀念金莲,本想把她的旧床买回去,谁知早被吴月娘变卖了。这里庞春梅和吴月娘显然有着强烈的对比,一个心地善良,一个心胸狭隘。吴月娘在西门庆死后,才算是真正露出了自己的本来模样,在与庞春梅的来往中,更加突显出了她的虚伪和短视,一点也没有了前期的端庄贤淑。我甚至怀疑,前期有一回她雪中求子被西门庆看到那一段,是不是她精心安排的计谋,为的就是抓回西门庆的心,保住自己的地位和利益。总之,《金瓶梅》中要说我最讨厌的人物,当属这个吴月娘。

然后再来说说陈敬济这个角色。在读《金瓶梅》之前,我以为此书的主要人物就是西门庆和潘金莲,其他都是配角。读完之后才发现自己肤浅了。像庞春梅和陈敬济这二位,在后期基本成了主人公,每一回都在写他俩的事。这陈敬济的形象仿佛就是小一号的西门庆,所作所为和他的丈人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在西门庆还活着的时候,他就和潘金莲已经偷过情了,而且是确确实实偷着了。等西门庆一死,他就更无法无天的和潘金莲搞起来。

他俩的无法无天到了什么程度呢,看看下面这两个场景:到次日,这小伙儿尝着这个甜头儿,早辰走到金莲房来,金莲还在被窝里未起来。从窗眼里张看,见妇人被拥红云,粉腮印玉,说道:“好管库房的,这咱还不起来!今日乔亲家爹来上祭,大娘分付把昨日摆的李三、黄四家那祭桌收进来罢。你快些起来,且拿钥匙出来与我。”妇人连忙教春梅拿钥匙与敬济,敬济先教春梅楼上开门去了。妇人便从窗眼里递出舌头,两个咂了一回。正是得多少脂香满口涎空咽,甜唾颙心溢肺奸。

这一幕的前一日,两人已经云雨一番;这二人云雨之前,西门庆刚死没几天。再看下面这一幕:金莲道:“贼牢成的,就休捣谎哄我!昨日我不在家,你几时在上房内听宣卷来?丫鬟说你昨日在孟三儿房里吃饭来。”敬济道:“早是大姐看着,俺每都在上房内,几时在他屋里去来!”说着,这小伙儿站在炕上,把******的,******,隔窗眼里舒过来。妇人一见,笑的要不得,骂道:“怪贼牢拉的短命,猛可舒出*****,唬了我一跳。你趁早好好抽进去,我好不好拿针刺与你一下子,教你忍痛哩!”敬济笑道:“你老人家这回儿又不待见他起来,你好歹打发他个好处去,也是你一点阴骘。”妇人骂道:“好个怪牢成久惯的囚根子!”一面向腰里摸出面青铜小镜来,放在窗棂上,假做匀脸照镜,一面用朱唇*******,**的这小郎君一点灵犀灌顶,满腔春意融心。正咂在热闹处,忽听得有人走的脚步儿响,这妇人连忙摘下镜子,走过一边。敬济便***抽回去。

我真替他俩捏一把汗,这么个玩法不出事才怪了。果不其然,三回之后,就被吴月娘发现,吴月娘把陈敬济、潘金莲、庞春梅一个个全都赶了出去。也直接导致最后潘金莲被武松杀死,可以说他们最后的命运,都和前边的无法无天有直接的关系,色字头上一把刀这话用在潘金莲和陈敬济身上最合适不过,因为不光潘金莲是这样,陈敬济最后也是被一刀砍死的。

陈敬济这个人物也是非常的有趣,好色就不用说了,不禁和潘金莲庞春梅有奸情,和孟玉楼的关系也说不清道不明。后来孟玉楼嫁给李衙内,这陈敬济精虫上脑,大老远的跑去找到孟玉楼,还想再续前缘:玉楼见他发话,拿的簪子委是他头上戴的金头莲瓣簪儿:“昔日在花园中不见,怎的落在这短命手里?”恐怕嚷的家下人知道,须臾变作笑吟吟脸儿,走将出来,一把手拉敬济,说道:“好阻夫,奴斗你耍子,如何就恼起来。”因观看左右无人,悄悄说:“你既有心,奴亦有意。”两个不由分说,搂着就亲嘴。这陈敬济把舌头似蛇吐信子一般,就舒到他口里交他咂,说道:“你叫我声亲亲的丈夫,才算你有我之心。”妇人道:“且禁声,只怕有人听见。”

这里作者有一段论述最是客观:看官听说,正是佳人有意,那怕粉墙高万丈;红粉无情,总然共坐隔千山。当时孟玉楼若嫁得个痴蠢之人,不如敬济,敬济便下得这个锹镢着;如今嫁这李衙内,有前程,又且人物风流,青春年少,恩情美满,他又勾你做甚?休说平日又无连手。这个郎君也是合当倒运,就吐实话,泄机与他,倒吃婆娘哄赚了。

提醒各位,在读《金瓶梅》的时候,遇到“看官听说”四字,一定要仔细阅读,这是作者的评论,一般都暗藏玄机,妙不可言。按作者所说,这陈敬济是找错了对象,因为孟玉楼如今的郎君是一表人才,前途无量,相比起来陈敬济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孟玉楼怎么可能从了他呢,所以之后孟玉楼安排人埋伏起来,把陈敬济直接绑了送去官府。但是反过来说,如果陈敬济比她郎君优秀,她也会毫不犹豫的成全陈敬济。所以说并不是孟玉楼多么守妇道,只不过是权衡利弊之后对自己利益的考量罢了。多么现实的问题啊,我们以为的情啊义啊,其实很多时候都是利益罢了,利益大于一切。

这一点,在之后韩爱姐为陈敬济守寡出家一节上也能看的出来。我在上一篇写过,韩爱姐和陈敬济典型的露水情缘,就是咱们说的一夜情而已。没曾想在陈敬济死后,她竟然要为他守寡,然后出家。王六儿见天色将晚,催促他起身,他只顾不思动身。一面跪着春梅、葛翠屏哭说:“奴情愿不归父母,同姐姐守孝寡居。明日死,傍他魂灵,也是奴和他恩情一场,说是他妻小。”说着那泪如泉涌。翠屏只顾不言语。春梅便说:“我的姐姐,只怕年小青春,守不住,却不误了你好时光。”爱姐便道:“奶奶说那里话?奴既为他,虽刳目断鼻也当守节,誓不再配他人。”

韩爱姐为陈敬济守孝寡居,真的是爱的太深太认真吗?当然不是。除了我之前说的陈敬济小伙长的好看之外,更重要的就是利益的考量。给陈敬济守寡,可以衣食无忧,住在深宅大院。比跟着自己那不靠谱的爹妈过日子强了不知道多少倍,关于韩爱姐的爹妈韩道国和王六儿有多么不靠谱这一点,看过这本书的人应该都知道。这么说吧,韩爱姐跟着自己爹妈的话,搞不好哪天真有可能被自己爹妈给卖了。

所以啊,《金瓶梅》这本书虽然打眼一看都是情啊爱啊,其实全都是利益,和我们的现实生活多么相似。我总觉得这本书里的每一个人物,似乎都在你我身边一样,你看他们嬉笑打闹,生离死别,就像在看我们自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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