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也说沈宋甩的锅
松颜客曰:盛唐之前,文人软骨。诸如“沈宋媚附”、 “苏模棱”苏味道、“两脚狐”杨再思、崔融“降节佞附”、崔湜shí“易反易覆”……一时之间,蔚然成风。中宗即位之初,流放宫廷文人;睿宗贬罢崔湜之辈;玄宗曾一度冷落文人,良有以也。简而言之,其时文人之道德沦落,固为时代痼疾,非为个案。然,沈宋既为其时翘楚、风向标,其责不可不追。而诸如太白赐金放还,谓“背其锅”也,或也?或也?
小注:
(1) “苏模棱”苏味道:《新唐书·苏味道传》常谓人曰:“决事不欲明白,误则有悔,模棱持两端可也。”故世号“模棱手”。
(2) “两脚狐”杨再思:《新唐书·杨再思传》:张昌宗坐事,司刑少卿桓彦范劾免其官,昌宗诉诸朝,武后意申释之,问宰相:“昌宗于国有功乎?”再思曰:“昌宗为陛下治丹,饵而愈,此为有功。”后悦,昌宗还官。自是天下贵彦范,贱再思。左补阙戴令言赋“两脚狐”以讥之,再思怒,谪令言为长社令,士愈蚩噪。
(3)崔融“降节佞附”:《新唐书·崔融传》张易之兄弟颇延文学士,融与李峤、苏味道、麟台少监王绍宗降节佞附。
(4)崔湜“易反易覆”《新唐书·崔湜传》:湜反以彦范等计告三思,骤迁中书舍人......湜附托昭容上官氏,数与宣淫于外.......中宗以湜充使,开大昌关,役徒数万,死者十五...... 玄宗在东宫,数至其第申款密。湜阴附主,时人危之......湜徙岭外。时雍州长史李 晋亦坐诛,叹曰:“此本湜谋,今我死而湜生,何也?”又宫人元称尝与湜谋进酖于帝。追及荆州赐死,年四十三。
2、也说沈宋之功
风雅颂既亡 ,一变而为离骚 ,再变而为两汉五言, 三变而为歌行杂体, 四变而为沈 宋律诗 。——宋 严羽《沧浪诗话》
吟咏情性 ,总合而言志谓之诗 ,苏 李而上 高简古淡 ,谓之古, 沈 宋而下 法律精切 ,谓之律 。——宋 张表臣 《珊瑚钩诗话 》
五言至沈 、宋始可称律, 律为音律法律 ,天下无严于是者, 知虚实平仄不得任情而度明矣 ,二君正是敌手 。——明 王世贞 《艺苑卮言》
“五言至沈、宋,始可称律,多未成体,沈则间有佳者。所谓裁成六律,彰施五采,使言之而中伦,歌之而成声,沈、宋之功也。”——民国 李维《诗史》
松颜客曰:苏黄米蔡之蔡,因蔡京之德亏,隐其名而换言之“蔡襄”;俗云“宋体”本为秦桧所书,盖鄙其人而言“宋体”……由此说来,以沈宋之媚附,居然历代公认其“律诗之功”,则其功实乃无可回避。倘其人无其过,则其功又当置于何等峰峦?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