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经》记录了曾国藩宦海一生总结出的十八条为人为官的心法,讲的是以退为进、刚柔并济为特征的处世之道,李鸿章谓之是“精通造化、守身用世”的秘诀。不懂得“挺”字无法攻克“败”字(《败经》回顾)。 卷十七 藏锋 《扬雄传》云:“君子得时则大行,不得时则龙蛇。”一曲一直,一伸一屈。如危行,伸也。言孙,即屈也。此诗畏高行之见伤,必言孙以自屈,龙蛇之道也。《汉书·扬雄传》中说:“君子得时则大行,不得时则龙蛇”。君子能屈能伸,亦曲亦直,要看时运。伸时要行为正直,屈时则言语谦逊。这首诗告诫我们,行高于众,人必毁之,所以平时要谦逊,谨言慎行,这就是龙蛇之道。诚中形外,根心生色,古来有道之士,其淡雅和润,无不达于面貌。余气象未稍进,岂耆欲有未淡邪?机心有未消邪?当猛省于寸衷,而取验于颜面。内心诚实正直,就会在形态和面貌上表现出来,自古以来,得道高人都是举止风雅,面容恬淡温润的。我的面貌没有改善,也许是因为欲望太多,心机太重了。我应该内心警醒,衷心改进,希望可以有所改善。凡民有血气之性,则翘然而思有以上人。恶卑而就高,恶贫而觊富,恶寂寂而思赫赫之名。此世人之恒情。而凡民之中有君子人者,率常终身幽默,暗然退藏。彼岂异性?诚见乎其大,而知众人所争者之不足深较也。自秦汉以来,迄于今日,达官贵人,何可胜数?当其高据势要,雍容进止,自以为才智加人万万。及夫身没观之,彼与当日之厮役贱卒,污行贾竖,营营而生,草草而死者,无以异也。而其间又有功业文学猎浮名者,自以为材智加人万万。及夫身没观之,彼与当日之厮役贱卒,污行贾竖,营营而生,草草而死者,亦无以甚异也。然则今日之处高位而获浮名者,自谓辞晦而居显,泰然自处于高明。曾不知其与眼前之厮役贱卒,污行贾竖之营营者行将同归于澌尽,而毫毛无以少异,岂不哀哉!是人都有一番血气性情,其中也必有翘楚,上进的人。他们不甘居人下而谋取高位,不安于贫苦而希望富贵,不愿默默无闻而想声名显赫。这是人之常情。凡人之中也有身怀君子之德者,他们一辈子深居简出,韬光养晦,低调处世(此处幽默同屈原《九章·怀沙》中的“煦兮杳杳,孔静幽默”之意)。是君子不正常吗?这正是有德的表现,因为他们知道,众人群拥争抢的东西是不值得花力气追求的。从秦汉到现在,经历了多少王朝更迭,达官富贵更是数不胜数。当他们身居高位,势力强劲的时候,言行举止从容高雅,自以为比别人高明万万倍。而当他们死了以后再看,与那些小厮衙役,贩夫走卒也没什么区别,活着的时候碌碌无为,死了以后草草收场而已。还有那些享有浮名的人,自以为才智过人,其实也是如此。然而现今那些身居高位,获取虚名的人,说着晦涩难懂的话以显示自己的地位,接受别人的奉承,还泰然自若,自以为高明。岂不知他们与眼前这些被呼来唤去的仆役和低三下四的商人都是一个终点,没有丝毫差别。多么可悲啊!古之英雄,意量恢拓,规模宏远,而其训诫子弟,恒有恭谨厚藏,身体则如鼎之镇。以贵凌物,物不服;以威加人,人不厌。此易达事耳。声乐嬉游,不宜令过。蒱酒渔猎,一切勿为;供用奉身,皆有节度。奇服异器,不宜兴长。又宜数引见佐吏,相见不数,则彼我不亲。不亲,无因得尽人情;人情不尽,复何由知众事也。数君者,皆雄才大略,有经营四海之志,而其教诫子弟,则约旨卑思,敛抑已甚。古代的英雄人物,志向高远,胸怀宽广,事业宏大且深谋远虑,但他们告诫子孙的是要恭敬谨慎,积福藏锋,身处于世要稳重坚固,如宝鼎一样。“以贵凌物,物不服;以威加人,人不厌。”(出自《资治通鉴》,以身份、武力压迫别人,别人不会服气)这是很容易理解。不要沉迷于耳目享受,嬉戏游闹中。喝酒赌博,捕猎取乐更是一样都不能沾;吃饱穿暖即可,不能过分索取。也不能把名贵衣服,稀奇珍玩当作爱好。做了官就要和手下同僚多见面交流,见得少了,就不会彼此亲近。关系疏远,就没法了解他们的想法,情况;连他们都不了解,又怎么去了解更多的百姓那。这几位,都是有着雄才大略,经营四海志向的人,而他们教导子弟的时候,都是严加约束,让子弟们都谦虚收敛自己。罗曼·罗兰说:“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那就是认识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曾国藩正是如此,靠一“挺”字于众说诋毁中保全自身,以主动、积极、参与之心在困厄中求出路,在苦斗中求挺直。如此方能在前有猛虎后又毒蛇的情况下,不受其左右,气定神闲享受人生之至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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