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做了好多的梦,醒来后具体梦了哪些内容,竟然都已经不再记得。 我不无遗憾,同时又感到欣慰,因为至今为止,催我起床上班的,永远是闹铃的声响。 每一天,当我沉沉睡下,我居然会有不愿再醒来的愿望。我不想面对的,不过是每一天只要醒来,尘世里的喧嚣和忙碌就会缓缓地拉开序幕。 有时候我会想,人在睡梦里和在现实中,其实也是没有多大差别的。梦不过是现实的折射,而现实是梦的另外一种呈现方式。 在我的学生时代,其实也是做过很多梦的,睡去的梦里往往虚幻和缥缈,现实里的梦常常高大而遥不可及。 到如今,无论是醒时还是睡去,我都已经很少做梦了。特别是醒时,绝无梦想这么一说。这是否和我面对现实不再有任何的奢望有关? 前些年,身边有几个同事很是喜欢买福利彩票,他们抱着万一就中奖了的心态,不知疲倦地为慈善事业做着添砖加瓦的工作。我坦诚自己在巨大利益的诱惑之下,禁不住内心的贪婪也买过不多的几次,但终因希望渺茫而让此等发财的美梦无疾而终了。 现在想想,一个人偶尔仰望星空当然可以,更多时候还是必须脚踏实地埋头工作。像我,一份教师的工作,一点微薄的薪水,至少还是可以养家糊口。辛苦一点,赚点小钱,花起来内心踏实,也还不错。 每一次,和同龄人说起,大家对于生命的认识其实是相差不多的。一句“人其实是没什么名堂的”,或许可以涵括了一切。 今天在语文课堂上,和学生聊起当年白居易写《琵琶行》时内心有过的波澜。白居易和琵琶女尽管从不相识,但因为有类似的遭遇,从而有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情感共鸣。 我和学生说,聆听同样的琵琶演奏,但是因为白居易伤别(那晚正送别友人),伤物(彼时社会动荡不安),伤人(同情琵琶女的遭遇),伤己(自己仕途不顺),所以导致“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湿”,真是任谁也哭他不过的。 大概在四五年前,我去过洛阳龙门石窟,特意垮过伊河,去到对面的香山之上。我来到白居易的长眠之地《白园》,只为和白居易有一次无声的面谈。 当我读着“我从去年辞帝京,谪居卧病浔阳城。浔阳地僻无音乐,终岁不闻丝竹声。住近湓江地低湿,黄芦苦竹绕宅生。其间旦暮闻何物?杜鹃啼血猿哀鸣。春江花朝秋月夜,往往取酒还独倾。”想来当年的江西九江,一定还是一处蛮荒之地。 我回忆当年看到的白园,周围松树柏树如盘如盖,时有鸟鸣奏出阵阵欢乐,前有一条伊河常年清澈地流淌,倒也是安葬一颗诗魂绝佳的宝地了。所以我在眼睛润湿之际,内心又有了几多欣慰。 如今斯人早已作古,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我是一个现实中的行人,写着如梦一般的文字,一如在梦与现实之间的穿行。恐怕我这样的文字,也是只可拿来自己细品的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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