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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屉｜chouti 读完需要 速读仅需 4 分钟 核心观点: 1. 语言学的重要性:语言是人类的独特特征,研究语言有助于我们了解人类思维。 / 诺姆·乔姆斯基谈语言学、意识和人工智能 /
1 在这期播客中,著名语言学家诺姆·乔姆斯基与主持人布莱恩·基廷展开了一场深入的对话,探讨了语言学、意识、人工智能等话题。乔姆斯基以其独特的洞察力,为我们揭示了语言的奥秘,以及它与人类思维的深刻联系。 2 布莱恩·基廷: 我们从未邀请过语言学家做客,我想知道您能否简要概述一下为什么语言学如此重要,以及是什么在多年前激发了您对这一领域的兴趣? 诺姆·乔姆斯基: 自古希腊以来,人们就认识到语言几乎是人类的定义特征。它是一种物种属性,为所有人类所共有。这是一个非常近期的进化,大约 20 万年前出现,在进化时间尺度上几乎微不足道。语言的特性在动物界中基本上没有类似物。 语言是我们创造能力的核心,是人们获得诺贝尔奖的原因,是我们思考的基础,对我们的生活至关重要。如果我们遵循德尔菲神谕的'认识你自己'这一目标,那么语言就是我们应该关注的地方。 3 布莱恩·基廷: 语言和数学之间似乎有广泛的相关性,这并非偶然。您对语言的量化解释贡献良多。在数学中,根据哥德尔的理论,可以证明形式逻辑中存在不完备性,会有一些陈述无法在数学形式系统内部一致地证明。语言学中是否存在类似哥德尔不完备定理的东西?是否存在一个形式系统可以定义什么是语言学范畴之外的内容,还是说这只是神经学、运动技能等的组合? 诺姆·乔姆斯基: 这与哥德尔定理无关,哥德尔定理只适用于非常具体定义的形式系统。语言不是一个形式系统,所以当然不适用。语言是一个有机系统,我们感兴趣的是它的属性。 你可以立即通过观察其属性找到不包含在其中的东西。看看视觉系统,你可以理解有些东西是视觉系统无法适应的。但这与哥德尔定理无关。这只是当你观察任何物理实体时会发生的事情,而编码在大脑中的语言系统只是一个物理实体。 所以我们可以寻找它的属性,因此我们会发现一些超出这些属性的东西。事实上,在这方面有一些非常有趣的工作,甚至包括神经科学和神经语言学的研究。 例如,你可以构建违反人类语言普遍原则的形式化人造语言。然后你可以问当人们接触这些系统时会发生什么。你会得到一些有趣的结果。 4 语言最深刻也是最令人惊讶的特性之一是,语言的核心规则,即与构建思想有关的那部分语言,是基于最基本的计算装置,即二元集合形成。从二元集合形成出发,你可以构建无限多的结构。 如果你仔细观察,从二元集合形成加上一个元素的词汇,你基本上就得到了算术的基础。这里有另一个角度可以看待这个问题。马文·明斯基在大约 50 或 60 年前做了一些实验,他只取最简单的图灵机,状态和符号最少,然后问如果让它们自由运行会发生什么。 结果发现几乎所有的机器都会崩溃。它们要么陷入无限循环,要么终止。但有些存活下来了。而且结果表明,它们都有后继函数。然后他得出结论说,假设进化发展到了具有一些图灵机能力的系统,它会碰到最简单的东西。而最简单的东西会给你一些类似算术基础的东西。也许它会给你语言。这是一个可能存在趋同的点。 5 布莱恩·基廷: 我听说过一个说法,孩子们只有在听到一百万个单词后才开始说话。这大约相当于每天听 3000 个单词一年的量。这是真的吗? 诺姆·乔姆斯基: 几乎不是。实际上,研究表明孩子们并不太注意父母在说什么。他们注意的是周围的环境。你可以问问自己,我不知道你的背景,但以我为例。我的父母是移民,他们英语说得很好,但有口音。我说话不像他们。我说话像街上的孩子们。 一个优秀的方言学家可以很快发现我来自费城东北部,而不是乌克兰。没人理解为什么,但孩子们通常会学习他们同龄人的方言。父母试图训练他们,孩子可能会听,但然后又回到他们平常的行为。父母的努力影响很小。 曾经有一种观点认为存在所谓的'母语'。母亲以非常特殊的方式与孩子交谈,这应该有助于他们学习。但随着仔细的研究进行,结果发现孩子们根本不注意。 布莱恩·基廷: 那么另一个说法是,孩子在子宫里就开始学习语言,根据你刚才所说,这也不是真的吧? 诺姆·乔姆斯基: 嗯,他们确实学到了一些东西。但他们在子宫里学到的可能是韵律,你知道,音调、重音之类的东西。实验证据表明,一个两天大的婴儿 - 这差不多是你能开始测试的最早年龄 - 能够区分他母亲的语言和一个双语女性说的同一种语言和另一种语言。婴儿能够区分他从未听过的声音,说他母亲的语言和说一些不同的语言。这表明在子宫里确实发生了一些事情。 重点是,孩子们是预先编程好去获取语言的。这是一个非常引人注目的事实。例如,一只黑猩猩的听觉系统与人类差不多。如果你给一只猿和一个婴儿 exactly 相同的环境,婴儿会立即听到语音并以规律的方式获取语言,几乎是反射性的。而猿只是听到噪音。无论你怎么训练,你都无法做任何事情。所以这只是一个内在的,你是基因编程的,孩子是基因编程来从环境中拾取所有噪音并说,我只关注这个。 而且正如我所说,令人惊讶的是,事实上,婴儿不会注意他们听到的 100%的线性顺序。他们注意的是他们从未听到过的东西,是他们大脑构建的结构,这是一个相当戏剧性的发现。 6 布莱恩·基廷: 你曾经说过,'心灵的内部运作对意识来说是不可接近的。'这是一个非常深刻的陈述。你具体是什么意思? 诺姆·乔姆斯基: 我刚才给了一个例子。你的心灵对于我给出的那个句子的内部运作是不可接近的。它产生了这个句子,'哪些女孩是男孩们期望女孩们互相见面的?'这是不可接近的。你可以间接地通过研究像'each other'这样的词的工作方式来发现它。它们确实通过选择最近的元素来工作。这又是最小努力。但它们是在你无法意识到的东西上进行操作。你无法意识到正在发生的任何操作。 所以内部运作,它非常像你的肠道大脑,就是所谓的肠神经系统,它在执行这些巨大的操作来保持你的身体功能。你无法内省它。你唯一知道的是'我肚子疼'。没有什么问题。而我们头部的大脑也很相似。 我们可以看到表面的一些零碎的东西,但我们无法弄清楚正在发生什么。我们完全没有意识到正在发生的事情。没有办法意识到它。最简单的词的含义也是如此。 7 布莱恩·基廷: 人工智能是否可以或者已经在这些意识问题上提供了一些见解? 诺姆·乔姆斯基: 人工智能分为两个领域。其中一个,马文·明斯基感兴趣的是试图了解智能的本质。那是科学。它与认知科学没有区别。它只是碰巧使用不同的设备。所以它是通过计算机建模而不是在纸上建模。但它基本上是认知科学的一个分支。这是人工智能的一部分。 另一部分是工程,试图构建有用的东西。比如说,谷歌翻译。它是通过绝对的暴力来完成的。完全没有科学兴趣。有点像低级工程。 布莱恩·基廷: 机器学习,对吧? 诺姆·乔姆斯基: 深度学习中的大部分都是暴力。是的。我们试图对海量数据进行大规模快速计算,看看是否会出现模式。好吧?这没问题。像谷歌翻译一样,它很有用。我很高兴有它。我很高兴有一台推土机,但它与科学无关。 现在如果你问语言方面的问题。几乎不可能回答,因为 AI 的那部分,明斯基思想的那种,本质上与认知科学没有区别。所以答案是自动的。语言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现在另一方面与科学无关。所以它基本上什么都没告诉你。就像如果你有一个文字处理器,比如我的一个,其中有一大部分让人很烦。它不断试图预测你要说的下一个词。这很烦人,因为它没有办法输入。所以这是一个 AI,一个深度学习程序。 你知道,你研究海量的文本,用一些超级计算机,你可以做很多统计工作。你可以得到一个相当好的预测,下一个词通常会是什么。这完全没有意义。这就像看数十亿次化学实验,然后达到一个程度,你可以预测如果你混合这两种东西,它会变蓝。好吧,这对化学一无所知。这简直是胡说八道。 这是科学 AI 的一部分。另一部分只是科学。 8 布莱恩·基廷: 您如何看待大学和学术界的未来,特别是在这个 COVID 时代?如果有一所乔姆斯基大学,您会提供什么课程? 诺姆·乔姆斯基: 我会像我的一个老朋友,你很熟悉的 MIT 物理学家维克托·魏斯科普夫那样对待它。他在新生入门课程中很出名,当一个孩子问他,'我们这个学期要涵盖什么内容?'他会说,'重要的不是我们涵盖什么,而是你发现什么。'这就是教育系统应该的样子。我认为你可以从各个方向推广这一点。 所以,最糟糕的教育就是所谓的为考试而教,这是我们在学校里做的事情。我们每个人都知道,你上过一门无聊的课,你努力学习那些东西,然后在考试中取得了好成绩,一周后你就忘记了这门课是关于什么的。好吧。这就是我们强加给孩子的。这是最糟糕的教育方式。 正确的教育方式是魏斯科普夫所说的。所以正确的教育,比如说一门科学课程,有一些非常好的项目。这里有一个例子。拿一个幼儿园来说。给幼儿园的每个孩子一个贝壳。在贝壳上有几样东西。一颗珠子,你知道,一片草,一粒种子,一堆东西。然后老师提出一个问题。 现在,这些东西中哪一个会生长?然后孩子们进行一次科学会议。他们试图找出一些方法来决定哪些东西可以生长。老师给予一些监督,你知道,把它引导到正确的方向。但最终他们自己想出来了,你知道,一种方法是把它放在土里并浇水。他们最终想明白了。最后他们弄清楚了如何做,有东西开始生长了。 在最后,老师给每个人一个显微镜。把种子切成两半。你可以看到里面是什么,是什么让它生长。这才是教育。好吧。为考试而教,你可以说,这里是答案,学会它们,在考试中重复它们。零效果。你知道,你什么都没学到,你也不明白如何学习,这才是最重要的。 9 布莱恩·基廷: 你有没有冥想过?我之所以问这个问题,是因为冥想的目标之一是停止你的内心独白。我想知道,为什么内心独白似乎是最后的禁忌?这些不断轰炸每个人大脑的无休止的想法。为什么谈论这个如此禁忌?或者也许它并不禁忌? 诺姆·乔姆斯基: 我一直在研究内心思维。语言的学生,这就是他们在做的。视觉感知,这就是你在做的。认知科学中的任何事情,你都在研究内心思维。 如果你说的是那些零碎的东西,那些是微不足道的。我们并不了解我们的内心思维。我们只意识到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冒出来的一些零碎的片段。那里有一台机器,它会吐出一点这个,一点那个。这就是我们意识到的。但这不是内心思维。内心思维你只能从外部研究,就像你研究肠道大脑一样。没有内省。 但是,当然,我们可以研究它。另一方面,为什么你不随时说出你脑子里的任何想法?嗯,确实有人这样做。我们称之为儿童。如果你听你三岁的孩子说话,他们一直在说话。他们脑子里的任何想法,都是一样的。他们还没有学会保持安静。所以对于两岁的孩子来说这没问题。但如果是 40 岁的人,那将是一个相当可怕的世界。 10 布莱恩·基廷: 最近你共同签署了一封题为《关于正义和开放辩论的信》的公开信。你和 J.K.罗琳是两位被特别提到的共同签署人,尽管有超过 100 人签署了这封信。你对这封信的反应有什么看法? 诺姆·乔姆斯基: 首先,让我提到我们两个被提到这一点。这是知识文化完全不可救药的非理性的标志。任何稍加思考的人都能看出,你不应该通过签名者来评估一份声明。如果你这样做,就永远不会有任何声明,原因很简单。我相信你收到很多要求你签名的声明。你不知道后来谁会签名。所以如果你在乎谁会签一封信,你就永远不会签它。因此,根本就不会有任何声明。 所以即使关注签名者也显示出深刻的非理性。重要的是声明的内容,谁签署它并不重要。出于基本的逻辑原因,就像我刚才说的。 所以我不关心谁签署了它。你不可能知道谁会签署它。这是不可能的。这份平淡无奇的声明引起了大量反应。这非常有趣。 这是一个简单直白的声明,几乎太基本了,不值得签署,它说的是每个人都应该相信的东西。这并不意味着说出来不重要。 大学里确实存在一些你们都熟悉的倾向,它们正在限制讨论。我们可以说这不是一件好事。就这样。任何报纸都不应该有一篇文章提到它。好的。 关于这份声明,唯一有趣的事情就是人们的反应。为什么会对这样一个基本的评论有反应? 为什么要关注签名者,当任何人稍加思考,就能明白如果你关注签名者,就永远不会有任何声明? 好的,所以我认为我们看到的是知识文化极度非理性的一个有趣案例。这可能是关于这件事唯一值得说的有趣的事情。 11 布莱恩·基廷: 非常感谢您的时间,诺姆。我希望您在亚利桑那州度过愉快的夏天,尽管那里可能很热。再次感谢您加入我们的'不可能之入'播客。 诺姆·乔姆斯基: 非常好,诺姆。 在这次深入的对话中,诺姆·乔姆斯基展示了他对语言学、意识和人工智能等复杂主题的独特见解。他强调了语言对人类认知的核心重要性,并指出了当前人工智能研究中存在的一些局限性。乔姆斯基对教育的看法特别有启发性,他倡导一种能激发学生好奇心和探索精神的教育方式。这次对话不仅涵盖了学术话题,还触及了当代社会中的一些重要议题,如开放辩论的重要性。乔姆斯基的观点为我们提供了一个深入思考人类认知、语言和社会问题的机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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