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变成了一个键盘。 我的主人是一个工作狂,并将这种狂带到了我的身上,他变得很狂躁。我一直都是一个敏感的人,做键盘的时候也是如此,但是他好像觉得戳我不够过瘾,就使劲的敲打着我,还不时的发生唉声叹气,噼里啪啦的声音传遍了周围。 像我这么脆弱的键盘,恨不得分分钟折断自己,但是我和杜甫一样,不肯为五斗米而折腰,一直在苟且的活着。哪怕我的“A”已经陷进去无法弹回,哪怕我的回车键盖子早已不见,哪怕我浑身已经蒙上了灰尘,还有油腻的手指给我揩油,伴随着他没日没夜的工作,他成了工作狂,我也开始疯了。时间长了,我也老了,开始变得迟钝,无法再灵敏的给出反馈,但是我看到比我还呆滞的,电脑主机开机需要三分多钟,击败全国1%的电脑。 我讨厌那些过度消费我的人,有鼠标不用,一直要用快捷键,但是快捷键也并没有多快捷多方便啊,有些人用“Ctrl+”做所有的事情,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复制粘贴用鼠标更方便吗?所以,有时候我开始无声的反抗,那些自带音效的按键,我也会忍住不发出声音,不给任何人好脸色。 作为一个键盘,我很享受一个人的生活,26个英文字母就是我的音符,我会在无人的时候肆意的跳动每个字母,随意自由的组合成不同吐糟打工人的中英文。 我羡慕那些移动键盘,他们的寿命很短暂,几个月就完成了自己的价值和使命,然后光荣退休转去投胎,反而是笔记本上的自带键盘,每天都会有一整块屏幕铺天盖地的压在我的脸上和身上,等到需要用到我的时候才会打开让我重见天日,真的是自私自利的人类。 在我强制开机的那些日子,我遇到过各型各色的人,有着网瘾的不良青年,边抽烟边喝酒边打游戏,完全不会估计到其他的一切,所以总是不时的将烟灰和酒精在我身上蹂躏。我还遇到那些一吵架就摔电脑的夫妻,还好我只是键盘,每次我都是眼睁睁看着电脑被摔的粉碎,而我可能因为价值不高才逃过一劫,之后就是他们夫妻和好,重新购买新电脑和我配对,他们没离婚,而我成了二婚。我记得我曾和死神擦肩而过,那天我一如既往的做着没有加班费的工作,突然感觉到一个大脸毫无招架之力的压在我的身上,接着我就感受到滚烫的肉体慢慢在冷却,它好像死了,前一秒还在工作,就是这么突然。 其实,与我有过肢体接触最多的还是各种手指,没有留指甲的以及各种颜色和形状的美甲,还有与之相伴的是各种触感的皮肤。我最喜欢的还是小孩子的肢体接触,那种对互联网充满好奇的心态,甚至他们的触及自带感情色彩。 做了很久的键盘,我却不是键盘侠,只是想单纯的记录,我,旅行、日常和社会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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