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食者》无疑是一部女性主义小说,但她不像《82年生的李智英》那样在生活的琐碎中质疑着女性的处境,也不像安妮.艾尔诺那样把女性的矛盾、羞耻以及种种不明的冲动用意识流的形态表达出来。《素食者》的表达是直接的、锋利的和诗性的。这种诗性的表达与拉康所说的神经症中的诗与真有着异曲同工之处。它不用冗长拖沓的情节来叙述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用泛滥的、弗洛伊德式的口吻来探究英惠的童年创伤;它没有事无巨细的呈现女性生命在家庭生活中被一点点耗尽的过程。她只是冷静的叙述他者眼中的英惠,以及他者对于英惠素食行为的反应。在诗论中,诗性的表达是语言和经验双重陌生化。这种表达通过疏离和偏离人们的日常习惯的方式让人重新认识、思考事物的本来面目。俄国文学评论家什克洛夫斯基说:“艺术的存在就在于恢复人们对生活的感觉。”语言的陌生化是将普通的语言强化、扭曲、凝聚、缩短、拉长、颠倒等,以引起读者的注意。拉康说无意识像语言那样构成,这种诗性的语言更加凸显了无意识的惯用方式。同样,在经验的表达中,尤其是人的存在经验的表达中,《素食者》做到了对于女性存在的一种陌生化的表达。《素食者》从小说的结构、意象和追问中借用诗歌的陌生化的方式来表达一种女性的存在。最让人不易察觉的安排是在小说的结尾,英惠从小说主要人物的位置上悄然离开,甚至她的生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另一个人的视角承接了小说厚重,那就是见证了英惠从素食到绝食整个过程的姐姐。当姐姐守护着英惠去往新医院的途中,她看见窗外的绿色大树一排排闪过,仿佛英惠的一生在她面前闪过,继而发现那闪过的绿树何尝不也是她自己的一生。她自问:“如果一切没有像沙堆一样坍塌的话,也许倒下去的那个人会是自己。她知道,如果现在倒下去的话,那就再也站不起来了,难道说今天英惠吐出的血,不是从她的内心喷涌而出的吗?”英惠和姐姐遭遇着同样的童年,似乎成年后也会过着相似的生活。她们不仅仅是小说人物上的亲属关系,更是一种女性共同命运意义上的姐妹,是一种同性复数的强调。姐姐作为发生在妹妹身上的事情见证者,她的内心被深刻的撼动着,女性之于女性命运的感同身受才是“姐妹”这个关系的意义的真正表达。“我”像镜子一样记录着她的遭遇。而有一天,“我”在这个镜子中发现了自己的影子无处不在,那么“我”在她的故事里看到的不只是她,更是“我”,她和“我”都是镜中之镜。镜中之镜,不仅仅是一种视角的转移、人物关系的反转更是一种陌生化的发现,是对一种存在的陌生化的辨认,不仅仅是我在他者那里重新认出了那个陌生的自己,更是一种“我”在他者那里重新发现的存在方式。睡梦中她听到了英惠的声音,起初那声音很低很温柔,等到了中间变成了小孩子天真的声音。可是到了最后,却变得跟野兽咆哮似的什么也听不出来了。这种有生以来最强烈的厌恶感促使她睁了一下眼睛,但很快又睡了过去。这次她梦到自己站在浴室的镜子前,镜子里的自己左眼流着血,她赶快抬手去擦拭,但镜子里的自己却一动不动,只是呆呆地望着自己鲜血直流的眼睛。似乎,妹妹的遭遇只是为了启发姐姐看到她自己存在之外的存在,为了让她重新审视自身的处境、那个黑暗中挣扎的自己、那个陌生的“我”。镜中之镜的诗性表达将女性的处境通过视角转移、回归和反转等手段勾勒出一个陌生的存在之境。英惠吃素的起因是梦,是一系列的梦,更严格的来说,是梦和幻像的杂糅。我们都有做梦的经验,但是如果只是说,人会因为一个梦而彻底改变他的生活,我们是不信的,至少是要存疑的。那么英惠的梦是怎么回事呢?对于英惠的梦,小说的表述是节制的,它只描述了梦中的情景,它不去分析梦境的缘由、梦境想要表达的东西以及梦者对梦的解释等等,它只是呈现了梦的内容。这种呈现方式也是我们存在的一种陌生照见。在生活中,我们对于他人或者自己最为重要的东西是视而不见的、是浅尝辄止的、是肤浅的、碎片式的。在小说中,没人问英惠具体做了什么梦、对于梦的思考,就算姐夫问了一句,但因为听到英惠答应帮他创作后欣喜万分,而英惠的梦再次被搁置了。对于《素食者》来说,最重要的东西一开始就给了我们——让英惠生活彻底改变的梦。对于这个梦,大家都没有兴趣。我相信看完小说的读者,都会想为什么没人问她的梦,为什么不去带她做心理咨询,为什么身边人不尝试去理解她等等。《素食者》中的叙述简洁、节制,有些重要的情节显得跳脱。面对这些追问,就像是我们做了一个梦,梦中的不合逻辑以及不可理喻的情景都会让我们发问,让我们深思。对于《素食者》读者也有很多疑问和思考。好的艺术不是给出答案,而恰恰是提出问题。就像精神分析的工作不是给出答案,而是提出问题。还有那件丈夫对英惠做的、如今再也不愿想起的、早已成为难以启齿的丑闻的事,这一切真的难以挽回了吗?真的无法阻止那些围绕在自己周围的、所有人的人生都像空中楼阁一样轰然倒塌吗?小说将梦作为一种生活秩序坍塌的导火索,不仅显示了人存在的非理性,也是一种陌生化、反直觉的指认。同时也揭示了梦对人的存在的重要性,梦作为非理性的代表,却成为一个人生活的转折点,甚至是至关生死的转折点,这对于常识性的理解来说是困难的。从另一方面来说,梦比影子更难摆脱。梦境的真实质感,总会让人恍惚,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梦中的情感有时候比现实中的情感更加激烈和纯粹,这些都让梦成为人存在的一部分。当然,它会影响人的现实生活。她低下头,像被什么迷住了似的把嘴巴贴在英惠的耳边,一字一句地说道:“在梦里,我们以为那就是全部。但你知道的,醒来后才发现那并不是全部……所以,有一天,当我们醒来的时候……英惠的梦:“我在梦里用刀砍断某人的脖子,由于没有一刀砍断,所以不得不抓着他的头发切下连在一起的部分。每当我把滑溜溜的眼球放在手上时,就会从梦中醒来。清醒的时候,我会想杀死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鸽子, 会想勒死邻居家养了多年的猫。当我腿脚颤抖、冷汗直流的时候,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似乎有人附在了我的体内,吞噬了我的灵魂,每当这时..我的口腔里溢满了口水。走过肉店的时候,我会捂住嘴巴。因为从舌根冒出的口水会浸湿我的嘴唇,然后从我的唇缝里溢出来。如果能入睡、如果能失去意识,哪怕只有一个小时……我在无数个夜里醒来,赤脚徘徊的夜晚,整个房间冷得就跟凉掉的饭和汤一样。黑暗的窗户外伸手不见五指。昏暗处的玄关门偶尔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但没有人敲门。回到卧室把手伸进被子里,一切都凉了。如今,我连五分钟的睡眠都无法维持。刚入睡就会做梦,不,那根本不能称为梦。简短的画面断断续续地向我扑来,先是禽兽闪着光的眼睛,然后是流淌的血和破裂的头盖骨,最后出现的又是禽兽的眼睛。那双眼睛好似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一样。我颤抖着睁开眼睛,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我想知道指甲是否还柔软,牙齿是否还温顺。我能相信的,只有我的胸部,我喜欢我的乳房,因为它没有任何杀伤力。手、脚、牙齿和三寸之舌,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会成为杀戮或伤害人的凶器。但乳房不会,只要拥有圆挺的乳房我就心满意足了。可是为什么它变得越来越消瘦了呢?它再也不像从前那样圆挺了。怎么回事,为什么我越来越瘦了?我变得如此锋利,难道是为了刺穿什么吗?”英惠的一生,不用她来叙述,她丈夫、父母和姐弟的叙述都是她生活的破碎拼图。素食之前,谁会有兴趣去把她的碎片拼成一个说得通的故事?况且这些拼图都是他者眼中的功能化认同,她被异化为一种社会和家庭的功能。小时候她在父亲家暴母亲的夜晚里瑟瑟发抖,这种不确定的暴力仿佛摆脱不掉的噩梦。丈夫虽然知道她有些怪异,但鉴于她完成了一个保姆型妻子的各项职责,所以他“宽宏大量”的不去计较。他对于妻子的所求就是一个全职保姆和安全性伴侣。这个功能性的期待已经满足,所以根本没必要去了解她功能之外的东西,更不想去了解什么劳什子的梦。对于一个人来说,他的本质是什么?不管是什么,但首先不是这种功能化的定位,也就是精神分析中说的客体化。而人无意识拒绝这种倾向,但是这种客体化似乎又是社会伦常,大家都是这样生活的,都是这样被期待的,都是某个对象的客体,也是社会正常运转的必要,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英惠自己也是认同的,直到那些梦的侵入。那么如何拒绝这种异化?英惠在意识上是无知无觉的。无意识中,她的身体本身成为一种反抗的具象——利刃。当然,这只是开始,当身体逐渐成为利刃,一种自身加之的异化开始了,与其说这是英惠精神世界开始崩塌的起始,倒不如说身体先于意识开始反抗。诗化的寻找:以“去人化”的存在方式寻找人的真正存在不管是最初从素食的状态到之后的植物化存在,似乎有一个倾向——求死,但又不尽然。如果她想死,她可以在最初就自杀,但是她没有选择自杀。在梦的刺激下她下意识的选择素食。梦中的情景和幻像指涉了她将要是一个残暴的、无法抗拒肉食恶魔。梦境代表无意识的世界,而在现实里她害怕被这种冲动的世界带向残暴的肉食者。所以,她不自觉的走向了它的反面,当然我们总认为走向反面是做好的逃避,是距离恐惧最远的安全地带。但事情的逻辑不是我们理解的线性的、平面的逻辑,事物的正反面不是线性而恰恰立体的存在,正反面往往是一体的或者说同体的。英惠以为日常生活中如果对于肉食眼不见,就会心不烦。其实呢,从她后来的拒绝肉食到素食以至于最后的绝食来说,这个方法显然不起作用,反而将她推向了另一个未知的边缘。从不吃肉到绝食,演变成一种质的转变,再也不吃任何食物,只要水,完全成为一种植物的存在状态。甚至这种植物态也被姐姐识别出来了。对她而言,两个人赤裸着身体,如同藤蔓一般缠绵的画面无比震撼。但奇怪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觉得色情的意味淡出了那些画面。他们的身体遍布着花朵、绿叶和根茎,这让她感受到了某种非人类的陌生感,他们的肢体动作仿佛是为了从人体中解脱出来一样。英惠的故事是从人的存在到植物的存在,这个过程传递着一种“去人化”的倾向。就像英惠的爸妈和姐姐的劝说,人是要吃肉的啊,不吃肉怎么活呢?人是需要营养的啊!在这里恰恰是肉带来的营养让我们把吃肉和人的存在紧密联系起来。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不吃饭就是一种“去人化”的存在方式,而渐渐地英惠认同为一棵树,变成植物更是一种确定的“去人化”的状态。这个状态的演变和持续维持了很长的时间,在这个过程当中,亲友从一开始的规劝到抛弃到放弃到遗忘。对于英惠来说,似乎这个反抗过程是毫无意义的,但她的姐姐,见证着这个过程,她是她的镜中之镜,是她生活的影子。英惠的遭遇只惊醒了睡梦中的姐姐。姐姐见证了她“去人化”的行动上演,姐姐是她唯一的观众。这场行动上演,让姐姐看到了这种“去人化”的抗争方式。她先是把身体作为一个抗争的具象,接着又把自身的存在“去人化”,这种从反抗自身开始觉醒的决绝,让姐姐看到了自己可悲的存在状态,所以姐姐开始反思自己的生活。在无数个空茫的时刻,在去医院的路上,在地铁上、在孩子呼唤中,另一个自己开始问询着自我的存在。她站在往十里地铁站等待着迟迟不来的换乘地铁,遥望着车站对面临时搭建起的、破破烂烂的简易房屋和毫无人迹的空地上长满的野草,她突然觉得自己仿佛从未活在这个世界上一样。但这是事实,她从未真正地活过。有记忆以来,童年对她而言,不过是咬牙坚持过来的日子罢了。她确信自己是一个善良的人,这种确信促使她从来不给任何人添麻烦。她为人老实,任劳任怨,因此也取得了一定的成功。但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眼前颓废的建筑和杂乱无章的野草,她竟变成了一个从未活过的孩子。她为人老实,任劳任怨,因此也取得了一定的成功。但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眼前颓废的建筑和杂乱无章的野草,她竟变成了一个从未活过的孩子。事实上,生活没有出现任何问题。就像现在一样,未来也会这样生活下去的。因为除此以外,她别无选择。她再次环视房间里的物品,那些东西都不是她的,正如她的人生也不属于她自己一样。那个春天的午后,当她站在地铁站台误以为自己的生命只剩下几个月时,当体内不断流出的鲜血证明着死亡正在逼近时,她其实已经明白了。她知道自己在很早以前就已死去,现在不过跟幽灵一样,孤独的人生也不过是一场戏。死神站在她身旁,那张脸竟然跟时隔多年再次重逢的亲戚一样熟悉。自古以来,女性的反抗总是有着非理性和诗性的特征。缺少社会地位、缺乏资源的她们历练出一种夹缝中生存的艺术。对于《牡丹亭》中的杜丽娘来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青春的绚丽多姿被封禁在闺房中,花园的姹紫嫣红激发了生命的热情,是继续回到闺房做一个大家闺秀还是沉醉在这花园给予的热情?青春的生命面对紧锁的闺房会做出什么样的反抗?与其独守清闺,不如与这万紫千红一起绽放,宁做花下鬼,不做闺中囚。她的方式是梦中定情郎,画中留倩影,来生续前缘。这种跨越生死、穿越前世今生的大格局,突破了多少世俗的藩篱,非情之至的生命热情推到了陈规陋俗的栏杆。她的大胆不是行为的大胆而是想象的大胆、她的情深不是忠贞和专一而是回归情感的本来面目。再说,孟姜女一哭怎么就能哭到长城呢?但这个非理性的故事却传颂了几千年,人们愿意相信一个弱女子哭倒了坚固的长程。这种诗性的反抗不仅没有让人质疑,还让她的故事一代代传承下来。陌生化的方式,就是让人重新审视生活。孟姜女哭的不是丈夫,哭的是亿万万个像丈夫一样的征夫。她哭不是示弱,她是用哭的方式反抗,反抗这吃人的劳役、这不公平的现实。一个弱女子能靠什么反抗呢?就连她能顺利走到长城来说,她一路通关也是靠着一滴滴的眼泪换取的。在戏曲《孟姜女》中,孟姜女面对通关士兵的阻拦,拿不出金银铜币、拿不出丝绸锦缎,只能用眼泪软化通关士兵的坚硬的心。以致到了长城,她才发现一路走来,帮助她顺利过关的只有眼泪,那么面对丈夫的死亡,面对冷酷繁重的劳役、面对沉默冷峻的长城,她能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呢?她只能继续用眼泪,既然能用眼泪融化冷酷的心灵,为什么不能摧毁这坚固的长城。即使不能,我也要说出这个可能性,我要让这个可能性尽人皆知。语言被说出的一刹那,神话就此诞生。孟姜女把自己的反抗编织成一首诗歌,是诗性的张力摧毁了坚固的长城。还有嫦娥奔月,嫦娥得知丈夫获得了一瓶长生不老药,而他藏起来不让她知道。对于嫦娥来说,这瓶神奇的药代表着一种神话般的魔力,她丈夫藏起药,不想让她看到,也不想让她见识神奇。于是她不仅破坏了丈夫的长生不老梦,而且彻底离开他、离开人间。也许,对于日常生活的琐碎庸常她已经厌倦。嫦娥奔月是一种逃离,一种反抗。如果她真的留恋人间留恋丈夫,她完全可以乞求玉帝为她和他的丈夫建一座像牛郎之织女那样的桥梁来相会,也许她真的不留恋人间,更不留恋作为无穷无尽的家务、丈夫的轻慢以及加之女性身上的种种枷锁。月宫冷清,但远离人间的纷扰。还有希腊神话中奥德修斯的妻子帕涅罗帕,面对丈夫的远去、求婚者的追求,她该如何反抗?她借口织衣,白天织,晚上拆……。说实话,哪有一件衣服织了20年还织不好?她的“诡计”谁会看不穿?但她自己渐渐相信了。“我每日织与拆,造与毁,渐渐这工作迷住了我,它细腻绵长,而我清寂”,这份绵长的工作,将珀涅罗帕的种种冲动、幻想和欲望都消解了,如同拆掉白天的编织,求婚者的竞争、吵嚷等等都被这份怡然自得的工作消解了。这个永不织就的嫁衣,就是帕涅罗帕的个人神话,它诗性的反抗张力让她在这20年里独享清寂。 更加纯粹的反抗者就是拉康反复提到的安提戈涅。神谕构筑了一场牵连几代人的命运的家族悲剧。父亲的无妄之灾、兄弟的暴尸街头这一切都无法追溯对错、无法辨明正义或邪恶,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而奥林匹斯山上的神才是这命运的主宰。作为人要怎么反抗这铁定的命运?乞求神、对抗神?安提戈涅没有选择匍匐在神的脚下乞求,她选择人的方式来维护人最后的尊严,如果不能免除灾祸和死亡,那么可以有尊严的死去,以人的方式。 什么是人的方式?陪伴失明的父亲走完人生的最后之旅,埋葬手足兄弟。这是一个人对于人间亲情的认可和宣扬。在神那里有的是权威和惩罚,但是人的脆弱,让人们相互依靠、相互安慰、相互理解、相互搀扶着走向死亡。神常常用死亡威胁人类,但他惊恐的发现人类学着超越死亡,甚至以蔑视死亡的方式嘲笑神明,这也许就是安提戈涅坚不可摧的人性光辉! 我的存在,对我是一个永久的神奇,这就是生活。——泰戈尔 作者简介: 李娟,80后. 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拉康派精神分析实践者,私人执业。对于人性有着暗黑的热情,对于写作有使命般的宿命。 对于人内心的探索天真又勇敢,在黑暗里的眼睛愈发明亮,来自无意识的隐秘力量以及对其的洞悉让这双眼睛生于笔端,书写下璀璨,辽远而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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