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汉文明——神农氏、夏后氏之江汉源 第十四章 城头山与西王母、陳都 第一节 城头山是西王母的都城 西王母是谁呢?在中国最古老的几部著作中都有关于西王母的记载。有人考证说在商代的《归藏》已有西王母的记载,说她拥有能使人长生不老的神药,但我没有看到这部书,不敢断言。在《穆天子传》中,西王母是一位富贵美丽的女帝王形象,但是穆天子传也是真真假假搞不清。在中国古代的神话中有“王母娘娘”,王母和西王母是什么关系呢?谈到王母,就必须延伸到女娲,王母与女娲又是什么关系呢?疑问真的很多。 我写这篇文章,并不想在古代史料中去纠缠,只想谈谈我的看法。当然,我的看法也是建立在对史料的充分考量的基础之上。 现在谈西王母,《山海经》是最可靠的资料,只有《山海经》的记载是实在的:“其状如人,豹尾虎齿而善啸,蓬发戴胜,是司天之厉及五残。”。《山海经》对西王母做出的描述“豹尾,虎齿,善啸,蓬发戴胜”,是最原始的描述,是最早期的王母形象,这种描述,其实与女娲、伏羲、神农、炎帝、黄帝等神一样,都是人形兽相,这与早期人类的崇拜发展历史是相一致的,远古的图腾,都是人兽一体的。 一、女娲即是王母 1、女性姓族时代的女娲祖神崇拜 人类最早的神,是地神和祖神,然后英雄帝王也成为了神,最后出现的才是天神。因为人首先是生活于大地上,人类的智力也是逐步开启和发展的,认识事物也是从近及远的。古人类必须先搞清大地上的东西,再才会去看远遂的天空。其实文明并不复杂,也不深奥。文明就是“以文别之”,文是“纹”的本字,文明之“文”就是“纹”。鸟兽虫迹,就是人类观察到的最早的“纹”,然后才形成“天文地理”。古人类为了把人群与人群区分开来,就发明了“纹身”,各人群有不同的“纹”,这就又形成了“徽”,即是图腾。 在女性姓族时代,中国最高的人神和人祖是女娲。神话里中国人是女娲用泥土创造出来的,这个神话奠定了女娲唯一祖神的地位。在神统时代,女娲是神女而帝者,既是最高神,又是最高首领,各人群的祖神和首领都是女娲的分身。中国人迁到哪里,这个女娲神就跟到哪里,所以到处都有女娲神。 在姓族时代,女娲是华尼人统一的最高祖神。中国现代诸族的源头都在华尼人那里,都是由远古的华尼人分化而来的,统一的特征就是女娲崇拜。 所以姓族时代的女娲崇拜,是对生命来源的追溯。女娲是华夏族群的人祖。 2、“神女而帝”是由女娲崇拜和女娲之尸演变而来,女娲即是王母 在古史记载和传说中,女娲是“神女而帝者”。女娲既是神系,也是帝系。女娲大神是女性姓族时代的统一的祖神,女娲大帝是女性姓族时代的超越于姓族之上的统治者。 由于华夏各姓族都是同源的,都源自祖神女娲。随着人类社会进入女性姓族时代,由原始无系群分化成诸多姓族群,这些姓族群逐渐地向外迁移,就形成了姓族时代处于中国乃至世界的诸多姓族。姓族迁移到哪里,女娲崇拜就随着姓族迁移到哪里,对女娲的祭祀也就跟随到哪里。所以在远古时期,中国大地上不同的姓族共同祭祀的祖神是女娲。 女娲只有一个,那么要维持对女娲的祭祀,就要设立女娲的分神,女娲的元神依然保留在原住地。在祭祀中,各姓族设立女娲之尸来代替女娲元神接受祭祀。女娲之尸逐渐被神化,即拥有姓族的最高神权,也拥有姓族的最高首领权,就成了“神女而帝者”,就这样一代一代的女娲之尸形成了女娲世系。 “神女而帝”经历了漫长的历史发展过程。女娲之尸开始是代表女娲接受祭祀的人,这个代表女娲接受祭祀的人不是随意产生的,而是通过选择而来的。这样女娲之尸就逐步地演变成了女娲的转世灵童,这个灵童既具有女娲的神权,也具有女娲的首领权,就是传说中的“神女而帝者”。每个姓族都有自己的“神女而帝”者,她们共同源自女娲,所以女娲也是王母,即各姓族的女君长之母。这里的王母之王,是形容词,王母就是伟大的祖母的意思。 祭祀女娲的活动中代表女娲的尸,也被称作尼,这就是姓族时期“尼崇拜”的内涵。说去说来,尼崇拜其实就是对生命之源——“祖”的祭祀。夏和夷,都源自尼崇拜,即祖神崇拜。在姓族时代以前,古人们也是知道“男女相交生人”的道理的,只是在姓族社会时期,被故意隐瞒了。因为姓族社会实行的是“群外繁殖”,本族的男女是禁止交合的,本族的男女只能与外族的男女进行交合,但产生的后代为本姓族所有,男性在本姓族是没有直系后代的,男性在本姓族的人口繁衍上没有作用。所以女性的权利来自生育权。 3、大洪水导致南北女娲崇拜的分化,中原的祖神女娲被人女娲和人伏羲代替,其他的祖神女娲被尊为王母 中国史前存在几个洪水泛滥期。末次冰期结束到距今9000前是第一个洪水泛滥期,这次洪水泛滥期把中国各地的平原文明摧毁殆尽。距今9000年到距今距今8000年是气候平稳期,湖南彭头山和河南贾湖为代表的平原文明再度兴起。距今8000年到6000年,又是一个洪水泛滥期。以后就是帝尧时期的洪水。所谓的大洪水,就是指距今8000年到6000年这个洪水泛滥期,在距今8000年到6000年,是伏羲文化形成期。这个时期,人女娲和人伏羲开始登上历史舞台。与伏羲成婚再传人类的女娲,是女娲世系中的一代女娲。 从社会伦理的观念看,人类是从动物人、无伦人到有伦人的。人类的第一个有伦时代就是姓族时代。姓族时代是女权时代。在姓族时代,男性的生殖权被姓族社会所无视和隐瞒,女性靠生殖权的垄断占据社会的主导地位。 这样说的依据是什么呢?依据就是女娲造人的传说。中国女娲造人的传说就是产生在姓族时代。在女娲造人的传说中是没有伏羲存在的,这就说明女娲造人是不依靠男性帮忙的。这正是姓族社会时期人类繁衍历史的真实写照。也正是女娲造人的传说,证明了在人女娲和人伏羲出现之前,女娲大神就是存在的。 我们明白了女娲独立完成了造人,在女娲造人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伏羲的存在,就要明确:说到人祖就以为是伏羲女娲的观点是错误的。对于中国本土民族来讲,女娲是共同的始祖,女娲是姓族时代华夏各姓族共同的祖神崇拜。这是大洪水之前华夏各姓族的原始祖神崇拜状态。 总之,在大洪水之前,中国大地上的古老姓族,都是信奉女娲的,她们自认为是女娲的后代。她们的最高祖神是女娲,她们的最高首领也是女娲,所以在大洪水之前,中国大地上的崇拜女娲的族群是有多个的,他们有共同的起源,只是在分居各地时演化成了不同的族群。如红山文化居民也是信奉女神的,红山文化有女神像,女神实际就是女娲。 大洪水来临,不少姓族被洪水毁灭,遗留的姓族被分割在各个被海水包围的陆洲上,女人们再要繁殖后代,不可能到其他的地方找其他的外姓族的男人,只能依靠本姓族的男人,这个时候就只能是本姓族的哥哥姐姐们一起来完成繁殖人口的任务。女性繁殖不需要依靠本姓族男性的神话被大洪水所打破。大洪水是产生伏羲女娲兄妹传人的传说历史背景。离开了大洪水,就没有出现伏羲的条件。 女娲伏羲再传人类,实际说的就是幸存于海中之州的人类因为大洪水的逼迫,不得不重新回到群内繁殖的史实。重新回到群内繁殖,开始人们的害羞感还是十分强烈的,为了克服这种害羞感,这才又产生了女娲为媒的传说。所以伏羲女娲兄妹传人的传说,是大洪水期间遗留在水中高地(州)之上的遗民重新回到群内繁殖之历史的真实写照。 我在《伏羲原来是夫婿》一文中,很认真地探讨过这个问题。总之在大洪水之时和大洪水之前,家庭是女主单亲家庭,族群是女主之姓族。大洪水之时和大洪水之后,女主双亲家庭就诞生了。在家庭里,既有母亲,也有父亲,女性为主导;在群体里,女首领为帝,男首领为后,产生了新的帝后体制,但还是女性为主导;这时期产生了“女婚男嫁”的婚姻制度。在这个时期,对祖先的祭祀,才加入了男性祖。所以在祭祖时,女娲之祭祀配上了伏羲,伏羲成为了男性祖先的代表在祭祖中和女娲一起接受祭祀,形成了家庭中的女主双亲制和祭祀中的双祖制。 大洪水时期形成的女主双亲制,为女权向男权的过渡打下了基础。这就是大洪水的人文作用——男性走上了历史舞台。 家庭中的女主双亲制和祭祀中的双祖制,演变成了社会中的女主双首领制,即社会的性质是女性社会,女性首领为帝,男性首领为后。 大洪水为男性走进家庭并在家庭取得了父亲的地位、间而为男性取得社会地位创造了条件,但并没有改变社会的女权性质。在姓族社会晚期,由于姓族之间的战争频发,男性首领以军事首领——王的身份,最终突破了女权,才建立了男性主导的氏族社会。男性取得突破的基础,还是由男性在姓族社会取得了一定的社会权利确立的。 大洪水期间形成的女主双首领体制逐渐地被男王体制同化,女王双首领体制最终仅存在于中国西南。 在我看来,伏羲女娲传说,只能形成于豫东鲁西。因为其他的地方,周边都有链接的山地,人们移居山地后,原始的女性为主的婚姻状态不会改变,每个群体周边都有其他的姓族存在,不需要重回到群内繁殖的时代,所以依然保持了女性社会的性质。特别是南方,两湖平原周边都是山区,而且山区是互相连接的,不会存在一个族群独处一个孤岛的环境。而大洪水期间,豫东鲁西山地被大海包围。 大洪水中和大洪水之后,在祖的问题上,中国古老族群发生了不同的变化。 豫东鲁西形成了伏羲女娲再传人类的传说,在祭祀上形成了伏羲女娲双祖制度,即女娲伏羲双祖崇拜,在社会上形成了女主双王制,并由女主双王制过渡到男主双王制,最早产生了父系制度,率先进入氏族时代。在国家化时代,逐渐形成了男王体制,女娲伏羲双祖崇拜被伏羲崇拜所取代。 中国的南方、西方、北方高地上,依然保持了女性社会性质,崇拜的是女娲。在国家化时代,女娲被各族群的女王制度取代,形成了有别于中原地区的男王制度的女王体制,被中原男王国家视作女儿国。 在中原男王体制的影响下,中国的北部、西部和东部逐渐进入男王国家体制,但中国的南部女王体制与中国的北方的男王体制是并存的。这就是为什么南方在经济上比北方富足,但在军事组织和政治组织方面,南方的各个群体明显落后于北方的原因,也是南方的战争远不如北方的战争惨烈的原因。 总结上述:在大洪水期间,有一支女娲姓族被阻隔在豫东鲁西南的丘陵地区,处于大海之中。为了繁衍后代,这一支女娲族群回到了族内繁殖的状态,人女娲与她的哥哥人伏羲带头结婚了,女娲和伏羲一带头,其他族内兄妹也就跟着学习,人们消除了兄妹为婚的耻辱感。这一支就是古夏人的东进支——女娲伏羲族群。这是中华文明传递历史上很关键的一支。这一支继承和保持了女娲崇拜。 在南方及西部和北部,由于这次大洪水的影响,人们从平原撤回到四周的山区,被分成了多个支系,各自拥有各自的女娲。这个各自的女娲逐渐演变成了各自的女王,统治着各自的部族。那么祖神女娲就成了众多的女儿国的女王之母,即王母。 我为什么肯定大洪水期间发生的伏羲女娲再传人类的神话发生在鲁西南呢?在全国的伏羲女娲庙名上,只有鲁西南凫山的人祖庙是爷娘庙,是把伏羲和女娲一起敬奉的,这才是最原始的人祖庙。 大洪水之后,女娲族群作为一个姓族或氏族一直就存在,如有喬氏就是女娲后裔,且一直是中原大氏族。而并没有一个伏羲氏族存在,以后的伏羲氏族,都是在与女娲氏族建立婚姻关系之后,承袭伏羲之称号,承袭伏羲之称号的氏族,大概先后有15个。轩辕黄帝出自少典氏,少典氏也曾经通过奉伏羲之祭与女娲氏族建立婚姻关系。第一代伏羲是一个伟大的发明家和思想家,但伏羲的身份,实际就是女娲之夫婿,所以伏羲还代表一个时代——姓族社会晚期的夫婿时代,这个夫婿时代的婚姻制度就是“女婚男嫁”,即男到女家,这种婚姻制度导致了互为婚姻关系的姻亲姓族和氏族的形成。在这样的婚姻制度下,儿子是要到对方姓族或氏族去做夫婿的,祖孙到可以在同一个姓族或氏族相见,为什么祖孙亲,父子不亲呢?就是历史上的这种婚姻制度造成的。 根据贾湖文化和彭头山文化都消失于距今7800年来判断,大洪水可能开始于距今7800年。根据平原地区的文明消失和再现时间推测,大洪水的盛期在距今6800年到6000年。这次大洪水的特征是洪水与海浸同时发生,海平面在距今6800年以后上升到了最高点,导致中国东部和中部的平原地区被洪水淹没。距今6000年后,海平面下降,大洪水开始消退。所以伏羲的时代在距今6800年到距今6000年之间。 4、大洪水产生超级男祖 在姓族社会,女性处于生产的主导位置,处于生产第一线的是男人。大洪水带来的就是男性人口的锐减,这就为产生超级男创造了条件,伏羲就具备超级男的条件,处于鲁西南凫山上的女娲姓族,在大洪水的摧毁下,男性在抗洪中大量死亡,能力最强的伏羲幸免于难,他就可以在姓族中拥有大量的女人,肩负着传承人类的责任,所以伏羲有大量的男性后代是可能的。为什么伏羲有那么多的发明创造却没有被称为人文初祖,却被定位为人祖,其中的秘密可能就在这里。 二、在男王体制的驱逐下,王母逐渐西走,演变成了西王母 男性氏族的兴起肯定是在中部、东部地区,这是伏羲文化进一步发展的必然结果。男性的兴起导致了人群之间的战争频繁而残酷。在距今6000年以后,中国的中部、东部地区,逐渐地就过渡到男权氏族时代,男权也逐步向南挤压,南部平原上的女儿国逐渐西移到鄂西、湘西及云贵,最终向西迁到了西方。 这种西迁,在《山海经》中可以看出来。 《山海经.西山经》说:又西北三百五十里,曰玉山,是西王母所居也,西王母其状如人,豹尾虎齿而善啸,蓬发戴胜,是司天之厉及五残。 《山海经.海内北经》西王母梯几而戴胜仗,其南有三青鸟,为西王母取食,在昆仑虚北。 《山海经.大荒西经》西海之南,流沙之滨,赤水之后,黑水之前,有大山,名曰昆仑之丘,有神,人面虎身,有文有尾,皆白,处之,其下有弱水之渊环之,其外有炎火之山,投物辄然,有人戴胜,虎齿,有豹尾,穴处,名曰西王母,此山万物皆有。 在《山海经.西山经》中,说王母所居是玉山。在《山海经.海内北经》中,王母与昆仑山的是间接关系,昆仑虚北是三青鸟为王母取食之地,王母并不居住在昆仑山。到《山海经.大荒西经》,就明确了王母居住在昆仑山。 我一直认为,《山海经》实际是由两部书组成,一部是《山海经》,一部是《大荒经》。《山海经》是大洪水期间的产物,《大荒经》是大洪水消退后的产物。 《山海经》产生的背景就是被大海包围的岛屿,生活于海中岛屿上的人们,看到的就是海中之山和山周边的大海,幻想的就是海中之山的相连,相连起来人们就可以自由往来,所以《山海经》就是《连山易》。《连山易》是伏羲时代的产物,是中国东部岛民的思想。 《大荒经》呢?水流消失之处就是荒,大荒就是被河流分割的平原。被河流分割的平原的出现就只能是大洪水消退之后。 这就要确定这块大荒的地理位置。距今6000年后,这块神秘的大荒究竟在哪里呢?在大别山以南的两湖平原。 中原地区的洪水消退时间在距今6000年,消退的原因是在鲁西南发生了一次地震,这次地震在鲁西南可以找到证据。但是这次地震导致了海水消退,而河南、河北、江海地区的内积水并没有消退,原因就是没有形成入海口,原始的黄河、渭水和淮河等等河流都没有形成入海口,内涝严重,有更多的高地出现,也有高地通道与大别山相连,人们可以在新的高地扩大生活空间,也可以通过高地通道回到大别山到豫西和鄂北,但大平原显露不出来,大平原依旧被积水浸泡着。所以《大荒经》中的大荒不会出现在河南、河北、江淮地区。西部来水和下海口不通畅,一直就是中原和江淮闹洪灾的原因。在距今5600年到5300年是一个降温期,在这个期间海平面下降,海浸也消退了。 两湖平原就很幸运。尽管这个时候长江也没有形成,一方面川水被三峡群山拦截留在四川没下来,另一方面两湖出九江就是江淮低洼区,内积水可以退尽,海水退却了,云梦泽就恢复到常态,周边的平原就显露出来了。所以《大荒经》中的大荒就是两湖平原。湖南城头山在距今7000年前就有人类活动,距今6500年就有水稻田,在距今6300年前就开始筑城而居,就是证据。我以前也说过,南方的洪水消退比中原和江淮要早。 正因为以上原因,我认为《大荒经》就是《归藏易》,《归藏易》是神农时代的产物。以两湖平原为坐标,在神农氏统一两湖地区之后,王母迁移到西部的昆仑山就顺理成章了。因为我也一直认为,狭义的昆仑山就是武陵山。 从《山海经》可以大致窥探出王母西移的路线是从湖南都武陵山再到四川,最终到西北。根据汉代的记录,张骞出使西域时听说过西王母,说明这个时候西王母之国已经迁移出中国,到了中亚或西亚了。 中国古人有带着地名迁移的习惯,标志性的地名是会跟人群一起迁移的,到新居地,他们会用自己的标志性的地名重新命名新居地,所以你会发现昆仑山的地名也是一路西移的,但原始的昆仑山,是武陵山。 王母西移,在中国这边,王母就演变成了西王母了。 当然,通过以上分析,我认为西王母最早居住的玉山,就是城头山。当然这也是一个假说。理论是在假说之上堆砌起来的,这是常态,也请读者理解。 在殷商及殷商以前,古人的迁徙是常态,这也是原始农耕的需要。这种游耕的习惯,也导致了古人城市的兴起和废弃。当然这种游耕也是有规律的,古人也时常回到原地,再兴建城池。 三、西王母与东王公的对峙(王母与神农) 在中国的神话系统中,玉帝是后来居上。我一直在说,玉帝就是黄帝,黄帝是黄人之帝。什么是黄人呢?黄来自华,原始的黄是太阳崇拜,后来黄人发现了玉,就把玉命名为“黄”(璜),这个时候产生了一个新概念,就是“佩玉之人为黄”,所以黄人就是佩玉之人。红山文化就是黄人文化,黄人的崇拜统称为“黄能”,黄太阳,黄玉,黄鸟,黄蛇,黄熊,都是黄能。黄帝演变成玉帝,与颛顼的绝天地通的宗教改革有关,通过颛顼的宗教改革,一切古老的神,都处于黄帝(玉帝)的统领下。在黄帝之前,王母就已经存在,与王母同在的,还有一个东华大帝,东华大帝也就是东王公,东王公的原型,就是神农。 神农又是怎样来的呢?神农就是农神,农神起源自糯神,在中国的稻作族群中,糯的种植是神事,糯是专门用来敬神的。中国人没有发明水泥,原因也在这个糯上,用糯米浆制造出来的三合土,就是中国人的水泥。糯神就是后来的傩神。 王母来自祖神女娲,神农来自农神傩神。他们的历史就太悠久了。王母和神农都是古华人之神。 如果你明白神事就是人事的话,就会明白,王母神和神农都有专门的氏族来负责祭祀,这就有王母氏族和神农氏族。他们的神和首领,就是王母和神农。王母和神农实际就是并列的,一个是祖神,一个是农神。 女娲的元神一直就在南方,北方的女娲都是女娲的分神。大洪水让与伏羲成婚的人女娲成了正果,南方的女娲才演变成了王母。 农神就要辛苦一些,他是跟着农业种植族群一起走的。远古的农耕也是呈游动的状态,就是游耕。大洪水时期,神农氏族一路游耕到了豫西陕州庙底沟,在豫西与中原女娲族群相遇,在距今5900年的时候,神农氏取代了伏羲女娲氏的统治地位,本来发展的很好,但是在距今5600年的时候,发生了降温,新的神农族群只好南撤。但是这个时候的神农族群,已经接受了伏羲文化,演变成了男权氏族性质。这个时候,神农变成了男人,所以我把距今5900年看做是神农氏时代开启的年代。其文化标志是仰韶文化庙底沟类型。 在距今5600年后,神农族群迁回南方。这个时候神农氏是男权族群,而南方是女权族群。神农族群占据两湖地区的东北部的随州、孝感地区,众女王国处于两湖地区的西部和南部,在两湖地区形成了东西对立的局势。女儿国的总首领是王母,王母也就被称为西王母了。东边的神农也就被称作了东王公了。 在女权与男权对立期间,西王母可能居陈都(城头山),神农居寰城(叶家庙)。 对于这个对峙,我在华夏江汉形成说之五中,讲的很清楚了。在以前我对神农重回两湖地区时为什么不直接回去而要走鄂东北的原因没想清楚。前几天有一个报道说石家河遗址中发现新的古城遗址,距今5000年,这就说明在距今5000年以前,石家河就有人生活着,生活在这里的人当然就是西王母的部族,这就逼迫神农族群走鄂东北的随枣走廊而入江汉地区之孝感应城之澴川平原,这里有很好的发展农业的平原。 四、城头山是西王母的都城——陈都(距今6300年到4600年) 考察远古历史,人和神的关系一定要有一个充分的理解。神女而帝和人神一体是关键的概念,以尸代神和以神之尸行君权和神权是基本办法。如果不理解,想一想西藏的达赖和班禅就可以想通了。远古就是这样。 女娲元神的祭祀和元神之尸,一直就在南方,所以在大洪水之前,神权和君权的始发地,都在南方,古之所谓神州,就在中国的南方。神州是大洪水前女娲族群共同的祭祀祖神的地方。 从目前看,高庙是最早的神州。我认为武陵山就是昆仑虚,所以在武陵山中,应该还有比高庙更早的祭祀地存在,这就需要以后的考古来证实。 大洪水之后,王母的居地,就应该在城头山。从女娲元神演化成王母,是在汤家岗古城(距今6800年到6300年),因为这个历史时期南方出现众多的女王国,众女王为女娲任命,女娲就演变成了王母。女娲元神在高庙遗址(距今7800年到6800年)。女娲就是祖娲。女娲祖起源于女权姓族时代。也有很多族群以动物或植物或无生命物为祖,猕猴祖、猪祖、蛇祖、鸟祖、龙祖等等。 城头山的陶器 在两湖和豫西的考古中,两个字很特别:一个是“头”,如彭头山、城头山、二里头等,庙底沟之“沟”之音也接近“头”。第二个字是“城”,如城头山、城背溪。我认为“头”就是“都”,“城”就是“陈”。所以古华人的都城就是“陈都”。彭头山是古华人在两湖地区最早的中心,但因为彭头山时期城市还处于萌芽期,所以只能说彭头山是中心,而不能说是都城。 古华人最早的都城,我认为设立在城头山。城头山古城是最早的真城池,也是中国最早的都城。从语音来看,陈都之音与神州之音,也很雷同,所以陈都也可能是神州之转音,陈都就是神州。 从大溪文化越过屈家岭文化到石家河文化早期,城头山古城是当时的都城,处于两湖地区的中心位置。大洪水期间和大洪水过后,距今6000年以前,南方的女娲崇拜演变成了西王母崇拜,南方的最高统治者是西王母,也只有西王母有资格占据城头山城池。所以我认为城头山是西王母之都城,是古华人的统治中心。城头山作为都城的地位,一直保持到神农统一两湖地区结束(石家河文化早期)。 陈都的地名也是随着人群的迁移而转移的。比如四川“成都”的名称,就是“陈都”,是两湖地区人口迁移到四川带去的地名,这也可以推知西王母入过川。包括豫西的陈留、陈仓、以及豫东的“陈”(淮阳),都是两湖地区的人口迁移带去的地名。 两湖地区的人口演变的主线:原居民是胡尼人,在末次冰期后华尼人进入两湖地区,胡尼人和华尼人融合形成华尼尸(古华人,也是古尸人),古华人与古夏人在关中、豫西和湘汉地区融合形成古华夏,古华夏的留湘支演变成三苗,到五帝后期三苗被西迁入河湟三危地区与古姜姓族形成古羌。以后在两湖地区又形成荆蛮,建立强大的楚国。 黄饮冰2016年11月6日星期日。华夏江汉形成说之十四:城头山是西王母的都城 第二节 再论城头山古城是西王母都城 考虑一个问题:在国家化时代初期,中国南北王国的性质是不同的。男王体制从北向南推进,南方很长时间处于女王时代,在江汉地区,曾经经历了一个很长的男王女王对立的时期。所以在江汉地区已经进入男权时代的时候,澧阳平原依然处于女权时代。在石家河文化早期,城头山就完成了其历史使命,消失于无形。城头山古城的消失,标志着一个时代——女权时代结束了。 一、五月乌龙:城头山首领属于华夏始祖太昊氏 一个五月乌龙事件就是《城头山首领墓重大发现:首领属于华夏始祖太昊氏》这篇文章的发表。《城头山首领墓重大发现:首领属于华夏始祖太昊氏》说:尚一网5月5日讯:记者从城头山遗址管理处获悉,经复旦大学生命科学院提取城头山首领DNA基因检测,城头山首领属于华夏始祖太昊氏。 乌龙之一:文章说的是太昊氏在城头山,城头山在湖南北部,属于中国的中南部。文章介绍太昊氏的资料却说【太昊,是上古东夷文化时期的祖先和首领,是三皇之首,也有东方天帝一说。亦作大嗥、太皞、大皥,风姓,号伏羲氏。” 】。从引用的资料看,太昊明显是“东方天帝”而不是“南方天帝”,城头山却在南方。引用的太昊资料与城头山所处的位置很不相符。 乌龙之二:《城头山首领墓重大发现:首领属于华夏始祖太昊氏》的文章说:【城头山遗址发现的这个首领墓位于城东祭坛之上,是一个长方形竖穴,墓坑长250厘米,宽110厘米,坑底撒有零星朱砂。属仰身直肢葬,从骨架推断身高在1.75米左右,二件玉璜置于颈部,右手置一小鼎。墓中陪葬陶器达25件之多,从炊具到盛具一应俱全,制作也相当精美。骨架左侧有一疑似陪葬的小孩头骨。墓左侧还发现2座女性殉葬墓,随葬品分别为12件、13件,有极为罕见的橙黄薄胎黑彩单耳杯和珍贵的玉玦。 王墓中的玉璜在当时属非常尊贵的饰品,而鼎在当时更是一种权力的象征。专家推断这位右手握鼎,颈部佩戴玉璜的墓主就是城头山的首领。这也为城头山是最早的“城市”提供了强有力的佐证。】 王墓的证据是什么呢?对于李辉来讲,这个处于城东祭坛的男性墓是不是“王墓”是十分重要的。李辉的证据“王墓中的玉璜在当时属非常尊贵的饰品,而鼎在当时更是一种权力的象征”,“专家推断这位右手握鼎,颈部佩戴玉璜的墓主就是城头山的首领”。“玉璜”在当时是很尊贵的饰品可能没错,但是“鼎”在当时却不是“权器”的象征。 在历史上,“鼎”不能随便问,“问鼎”就意味着要篡夺“最高权力”,但是此鼎非彼鼎。鼎成为国家重器,是大禹收天下之兵器“铸九鼎”,而不是城头山祭坛上的这位先人手中的小陶鼎。两个“鼎”的性质要搞清楚。陶鼎实际就是一个微缩版的“灶”,把食物放在陶鼎中,在陶鼎下烧火而把食物煮熟。所以发明陶鼎第一功能是在野外好煮熟食物。在祭祀中也用陶鼎煮食物献给先祖或神灵。所以在距今6000多年的城头山,“鼎”并不是“权器”,而是相当于现在吃饭人人要用到的“碗”一样。城头山这位先人右手中的“小鼎”,就是送给这位先人的吃饭的工具。在后来制作的巨大的青铜鼎,其基本作用也是煮熟食物,当然有些无道昏君有时候也顺带着煮人玩。 “玉璜”在距今6000多年的城头山的确很珍贵,“玉璜”可以代表尊贵,但并不代表“王权”。在距今6000多年的时候,“石钺”或“玉钺”包括“权杖”才是“王权”的代表。一般大巫师这样尊贵的人,拥有“玉璜”是很正常的,但要是“王”,那还得有“玉钺”或“权杖”才行。 所以这个葬在城头山城东祭坛上的男性先祖的“王”或“首领”的身份是不能确定的。 那么这个葬在城头山城东祭坛上的男性先人是谁呢?可以肯定是位男性大巫师。 在距今7000多年的高庙,祭祀就已经常态化和专业化了。巫觋已经职业化了。巫觋是远古的通灵职业人员,“在女,曰巫;在男,曰觋(《国语》”,就是说,男性通灵人员是“觋”,女性通灵人员是“巫”。这两者还有一个区别是,“巫”是靠舞蹈通灵,“觋”是靠让人看得见的法术通灵。所以在远古,男人的道道就比女人要多。男性就是这样不断的创新取得了神权,然后靠武力取得了军权,最后就把王权抢夺过来了。 说到这里,我可以告诉大家,处于祭坛上的一名男性先人和两名女性先人,都是当时城头山的大巫师。处于城东的祭坛是祭祀太阳的,所以上面也有太阳纹。这里根本就不是坟场,而是祭坛,葬在这个城东祭坛的人,是献给太阳的牺牲(祭品)。 我这里要说的是,在祭坛上和祭坛周边是找不到首领的,只能找到“牺牲”。可以作为祭品葬在祭坛上的,就是尊贵的大巫师。古代祭祀也很有危险性,因为反复或者长期祭祀而达不到目的,“王”会下命令把大巫师敬献给神灵。城头山上的一男两女就是这样作为祭品献给太阳神的。千万不要进一步联想说,这两个女先人是男先人的陪葬。那样想就叉远了。 巫觋在女权时代就已经产生了,所以不能用这个男性大巫师来断定城头山就一定处于男权时代。另外,城头山作为古城池存在了将近1000年,如果城东祭坛上的男性墓葬是首领墓葬的话,只有一个首领葬在这里也不合常理,其他的首领葬在哪里呢? 但是李辉如果这样下结论,说城头山男巫师属于太昊氏族的成员从而肯定城头山是太昊氏的都城,我肯定是无法反对的。因为这个男大巫师也真的可能是太昊氏族的一员。在此推理下李辉再摆出他的一套基因出来,就顺理成章了。因为李辉确定的太昊氏的基因是什么,没有人知道。 乌龙之三:《城头山首领墓重大发现:首领属于华夏始祖太昊氏》的文章说:【考古发现显示,中国最早的城市湖南城头山古城,初建年代就在约6800年前。李辉判断,这个男人很可能就是城头山古城的首领。“城头山古城出土的白陶盘上面刻着八角星,这在中国早期文化中相当于国徽,这和伏羲演八卦有没有关系?他会不会是我们古代传说中的伏羲呢?这是很值得探讨的。” 】 城头山地区在距今7000年就有人住居和生活,但是当时并没有建立城池,而是一个大型的居住区,这里发现了距今6500年的稻田。城头山的城市建设,最早可能要早到距今6300年,第一次堆土建土围子的时间可能就是在距今6300年,以后还进行过三次城墙建设。在距今4600年,随着石家河文化的兴起,城头山就被废弃了,其中心城市的地位就结束了,让位于汉水流域湖北天门的石家河城池。所以李辉的这个“距今6800年”就是一个故意捏造的数据,目的就是与他的距今6800年有一个超级先祖存在的基因理论相呼应。可惜圆不拢了。城头山遗址管理处也是糊涂,忘记了城头山城市建设的最早时间点这个大问题了,把个李辉忽悠的很惨。 不过李辉说八角星在中国早期文化中相当于“国徽”的论断我到不反对。这个“八角星”的确在距今6000年前后起到了族群认同的作用,说八角星是“国徽”也不为过。 说了这些,一个结论:城头山城东祭坛上的一男两女是当时的大巫师,是敬献给太阳神的牺牲(祭品),而不是什么大首领和大首领的妃子。 在伏羲与女娲成为夫妻的时候,伏羲是大首领,但是伏羲仙逝后,女娲就成为了大首领。而且伏羲也不是一个氏族,因为伏羲的时代是女权向男权过渡的时期,以男性为系的氏族并没有建立起来。以后的伏羲,都是“承袭伏羲之号”,“承袭伏羲之号”的氏族大概有15个氏族,所以所谓的伏羲氏族是不存在的,只有女娲氏族和女娲氏族的后裔有蟜氏族。伏羲实际是姓族社会向氏族社会过渡期间盛行的“夫婿”文化的代名词,即伏羲女娲成婚之后,历代女娲的夫婿都被叫做“伏羲”,也就是“承袭伏羲之号”。所以伏羲的男性后裔尽管在血缘上存在,但并不能归并成一个“伏羲氏族”,伏羲的男性后代应该广布于与女娲氏族有婚姻关系的其他氏族之中。在远古的婚姻关系中,有一个“父子不相见于本氏族”而“祖孙相见与本氏族”的期间存在。 二、城头山城池是炎帝神农氏的都城吗? 说这个题目我很别扭。因为我并不认为炎帝和神农有什么关系。炎帝之“炎”是火,不是太阳,炎帝是原始处于西北。在古语中“华”才是太阳。神农是太阳族群的大首领。 炎帝祖居西北,在距今5600年到5300年由西北向东迁徙,最后止步于东海,其后裔姜姓族成为东海大姓。在华北时期,遇到了蚩尤和黄帝,炎帝的很多姜姓分支被蚩尤所兼并。黄帝打败蚩尤后,这些融入蚩尤氏族群的姜姓族随蚩尤余众南逃,也就进入到了中国南方了。 神农氏的祖族是在距今7800年前后从武陵山北部一路北迁到鄂西北和豫西地区,在距今6000年前后形成中原神农氏族。在距今5600年到5300年南下入鄂东北和江汉地区的东部,处于大洪山和大别山之间。神农氏与仰韶文化庙底沟类型、屈家岭文化、庙底沟二期文化、石家河文化是对应的。在鄂西北有神农架、在鄂东北有随州历山、在豫西陕州有古焦国,都是神农的遗迹。 两湖平原上的古城池分布图 从古籍记载看,神农氏时期是中国远古城市大兴的时期。在大溪文化晚期和屈家岭文化时期一直到石家河文化时期,湖南的澧阳平原和湖北的江汉平原上古城池处于林立的状态,而且比中原地区的古城池时间要早。考古现实与古籍记载是可以印证起来的。但是这些并不能作为城头山是神农氏的都城的理由。 神农氏是男权时代的男性首领,这好像没有争议。而伏羲是处于女权向男权过渡的时期,这也好像没有争议。 正好这个月又看了一篇文章,叫做《漫谈历山国——再论炎帝建都城头山》的文章,作者于试。对于试不熟悉。在这里评论有些拿不下情面。但是不说又于心不忍。姑且一说吧! 对于城头山所处的时代,于试先生(对公知我一般直呼其名)说:【贵州发现的传抄的“水书”和湖南江永发现的口传“女书”,大有可能是早于甲骨文的公元前4000多年前的初文。因为都是“蚂蚁式”文,都难以辨识。它们的表意象形,所反映的工具都是石类、丝类,没有金属;没有之、乎、者、也一类的古文;没有表现奴隶社会的“妾”字。却有“日乘龙”、“水(澧)乘龙”、八卦连山易。】于试先生对于“水书”和“女书”定位为距今6000年时代的文字,我是非常赞同的,因为我也是这样认为的。而且我也同意彝族的文字是神农到夏代的文字的说法。为什么“女书”和“水书”没有“妾”字呢?因为“女书”和“水书”出现在女权时代,女权时代的女人不会去做“妾”。为什么会有“日乘龙”、“水(澧)乘龙”、八卦连山易等呢?因为在女权时代本身就存在龙崇拜,而且到八卦连山易发明出来的时候,男权和女权还处于并存竞争时代,“女书”和“水书”记载神农氏之连山易就不奇怪了。男权竞争胜利后,作为女权代表的文字“女书”和“水书”就处于隐秘状态了,也就是说发展停滞了。所以于试先生给出的这段材料,可以证明城头山处于女权时代。 于试先生说【城头山城的设计源于母性为本源的生殖文化,它把中国的龙易文化和祭祀、太阳崇拜的宗教文化推向远古时代的高峰。这就说到了圆。古时人类认为“○”是最重要的。天地,上圆下方。太阳为圆,月亮为圆,星星也为圆。女娲造人,葫芦出人,女性子宫也为圆。没有圆,什么事也办不成。当时之人认为,尊重上天比什么都重要,地上的建筑也要依照天上。我们看6000多年前的历山国国都城头山平面图的圆形图案,就同于天界,所谓“圆丘祀日”。城如龙绕,水环城汤。祭祀坑上还排列有圆形大石中石小石系列,当为日月星辰之意。我们还可以追溯到旧石器晚期,位于城头山不远的临澧流域的九里竹马村,残留的“外圆内方”的高台建筑祭坛。直到新石器早期的彭头山文化八十砀古城,那城中有个多角“太阳纹”台基,台基上有个洞,洞上木柱子早已毁掉,这就是“测日图腾柱”。如“中”字,“∣”代表图腾柱,“□”代表阴洞。河图洛书、八卦太极阴阳图,皆圆。圆中如两颗精子卵子流动之状。】城头山的设计理念是女性生殖崇拜的体现。其实“圆丘祭日”与“立木测日”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圆丘祭日”是太阳崇拜的体现,太阳崇拜盛行于女性社会;“立木测日”是历法的需要。这段材料无论怎么分析,都证明城头山处于女权时代。 城头山古城池 为了证明城头山处于男权时代,于试先生接下来的论证就很离谱了。于试先生说:【在父系社会时期,祖先的象征是男性生殖器。甲骨文中的“且”,就是其象形。因为其阳具是祭坛上的供品,所以加“示”,而为“祖”。越语称为“牂牁”。九嶷山上的牂牁神柱、湘西巫师祭祀时所持之牂牁神杖,同此。形成“祖孙”城连环城的彭头山城、八十砀古城,小于城头山城,其中央高台基上共有块“太阳纹”。“太阳纹”中心有个柱洞,就是以龙祀天的龙图腾柱洞。柱洞的底下用牛的下颌骨奠基,蕴含着炎帝牛首蛇身,成为历山国炎帝古城的标志。如若柱子尚存,应是高高矗立。可以说,天安门前的蟠龙华表柱,则是巍巍炎帝生殖文化崇拜的延伸。从出土陶器的八卦图来看,“-”为阳根,“- -”为阴口,古人以此标示阴阳,反映阴阳合一。《路史·后纪》(卷三)记:“神农制太初历”,又称上元甲子历(太阳历),就是将生殖崇拜化在太阳历中。太阳历以火星为岁星,以夏至为岁首的授时方式,纪年纪月,故制者称炎帝。据《通鉴前编》说,炎帝以火纪官,春官为大火,夏官为鹑火,秋官为西火,冬官为北火,中官为中火。】 这段话,就要细心理解了。于试先生是很明白的,【在父系社会时期,祖先的象征是男性生殖器。甲骨文中的“且”,就是其象形。因为其阳具是祭坛上的供品,所以加“示”,而为“祖”。】,这很正确。但是城头山有没有“且”存在呢?没有。我知道石家河城池就有陶制的“且”存在,所以石家河处于男权时代没有人可以怀疑。 城头山没有“且”,怎么办呢?于试先生说“且”在【越语称为“牂牁”。九嶷山上的牂牁神柱、湘西巫师祭祀时所持之牂牁神杖,同此。】,于试先生的意思是说,城头山没有“且”,但是九嶷山有,湘西的巫师所持的牂牁神杖也可以证明。但是可惜都不在城头山,城头山没有“且”存在,就不能确定城头山是男性时代。 接着就只好发挥了。于试先生说:【形成“祖孙”城连环城的彭头山城、八十砀古城,小于城头山城,其中央高台基上共有块“太阳纹”。“太阳纹”中心有个柱洞,就是以龙祀天的龙图腾柱洞。柱洞的底下用牛的下颌骨奠基,蕴含着炎帝牛首蛇身,成为历山国炎帝古城的标志。如若柱子尚存,应是高高矗立。可以说,天安门前的蟠龙华表柱,则是巍巍炎帝生殖文化崇拜的延伸。从出土陶器的八卦图来看,“-”为阳根,“- -”为阴口,古人以此标示阴阳,反映阴阳合一。《路史·后纪》(卷三)记:“神农制太初历”,又称上元甲子历(太阳历),就是将生殖崇拜化在太阳历中。太阳历以火星为岁星,以夏至为岁首的授时方式,纪年纪月,故制者称炎帝。据《通鉴前编》说,炎帝以火纪官,春官为大火,夏官为鹑火,秋官为西火,冬官为北火,中官为中火。】于试先生不惜把太阳纹上的柱子和后世的华表解释成“且”,生硬要证明城头山处于男权时代。 甲骨文陈及其演变 那么太阳纹中心搞个洞是为了立柱子,立柱子的目的也是为了侧日影。像华表那么长的“且”,想象力就过于丰富了。“日”加“木”就是“东”,没有人说是“且”。“陈”就是用城墙围起来的“立木测日”之中心城,也就是都城。所以城头山是都城没有错误,但不能证明城头山存在男权特征的“且”。 甲骨文天及其演变 至于在女权时代太阳是阳还是阴,我说,太阳就是极阳,极阳也就是太阴,所以在女性时代,太阳就是太阴,月亮就是少阴。太阴是万物生命之源。用“圆丘祭日”也不能证明城头山处于男权时代。那么男性夺权后,就要搞个东西罩住太阴,于是神化的“天”就出现了,万物都网罗在“天”之中。至于说【炎帝以火纪官】,就更加证明炎帝是“火”,跟“华”无关。 神农的崇拜,有华崇拜,有夏崇拜,还有自身历史阶段形成的牛崇拜。于试先生的材料唯一与神农靠边的是在【柱洞的底下用牛的下颌骨奠基】,但是古代任何奠基都是要搞祭祀的,用牛下颌奠基与神农崇拜牛之间的关系也不是很肯定,在远古用牛祭祀是常态啊!对于神农的定位,我喜欢用的是列子的这句话:“庖牺氏、女娲氏、神农氏、夏后氏,蛇身人面,牛首虎鼻,此有非人之状,而有大圣之德。”。这句话说的就是伏羲氏、女娲氏、神农氏、夏后氏的图腾是“蛇身人面,牛首虎鼻”。 总而言之,综合看城头山,得出的结论是城头山依然处于女性时代,其大首领应该是女人而不是男人。神农不可能是城头山的大首领。 三、城头山是黄帝的都城吗? 这个问题问都不要问。因为黄帝很晚了,最早的黄帝也难以超过距今6000年。黄帝文化的发源地在东北的黄水流域。黄水也叫做潢水,蒙古人进入后叫做“西拉木伦”河,蒙古语的意思就是“黄色的河流”,在辽河上游、燕山东北部。黄帝族群在距今5600年到5300年南迁,原因就是距今5600年到5000年之间是一个小冰期,农业族群的黄帝族群在黄水流域待不下去了,因为低温对农业不利。 我在这里再说一声,黄帝族群不是游牧民族,是地地道道的农业族群,黄帝族群对草原诸族有很大的影响,但是把黄帝的天鼋或轩辕搞成了“可汗”一类的东西是不应该的,可能“可汗”来源于轩辕,但是轩辕不可能来源于“可汗”。黄帝的后人中的一支一直就是草原诸胡的上族,处于皇族的地位,当然这个皇族的地位是黄帝遗留于草原的后裔们努力的结果。如匈奴的皇族就是夏朝跑到草原去了的“淳维”。鲜卑族中的建立北魏政权的拓跋氏,就自称是黄帝的后裔。蒙古人中也有一个黄金家族,满人中有一个爱新觉罗家族,其标志是“金”,“金”也就是黄,追溯起来,他们可能都是黄帝的后裔(对蒙古人和满人中的黄帝后裔是推测,这个推测我也说过几次)。黄帝血脉遗留于草原应该是肯定的。草原胡人诸族来源于生活于中国南部和东部的古胡人。 以后千万不要继续说黄帝是游牧民族。黄帝是地地道道的农耕民族。 四、书归正传:城头山是西王母(女娲元神)的都城 前面在于试先生的文章中看到了“○”。“○”是什么呢?“○”其实就是“呙”,“呙”也就是“娲”,它们的古音是“ko”,后来演变成“wo”,其中“娲”后来还演变成了“wa”。在女权时代有“天”的概念,但没有“天帝”的概念,也就是说“天”是自然界的“天”,被神化的是太阳“华”。在男权兴起后,为了盖住女权,才神化了“天”,后来在春秋战国时期,“天”也不管用了,就又退回去神化“龙”。 远古“天”的发音是“luo”,天是“罗”的意思,地是“网”的意思,人处于天罗地网之间,不是贬义词,是对人处于的环境的表达。 这样推论,城头山的大首领应该是“神女而帝”的女娲。 有人又要以为我在说新神话了。其实不然。我正规的写过一篇文章,就叫做《城头山是西王母的都城》,专门讲了女娲到西王母的演变。 再说又是重话,但不得不说,因为没有人会去系统读我的文章。女娲是发源于中国西南部的华尼人(hani)在姓族社会时期的统一崇拜。女娲既是最高祖神,也是最高首领。女娲崇拜在距今1万多年之前就在中国西南部产生了。随着女娲后裔的外迁,女娲这个大神也要随着后裔的外迁而外迁。这就产生了一个问题,统一的女娲只有一个,而外迁是多支系外迁的。那么每一支女娲的后裔要外迁,就要请一个女娲保护神,女娲的元神只能留在女娲后裔中的一支之中。 这样随着女娲后裔不断外迁,中国乃至世界多地就都有女娲分神存在,也就到处都有昆仑山的地名存在。外国的我管不了,国内的说一说。比如在中原的仰韶文化有女娲大神,在东北的红山文化有女娲大神。但是炎帝一族就没有女娲大神。 有女娲大神的分神存在,就有女娲之“尸”存在。在长期的祭祀中,女娲之尸就成了女娲大神的代表,享受着族群的最高神权、也享受着族群的最大首领权。但是这些依附于女娲分神的女娲之尸的神权和首领全都来自女娲元神和女娲元神之尸。他们在固定的时间都是要统一回到昆仑山去共同祭祀女娲元神的,去接受女娲元神之尸的教导的。 对于元神和分神的关系,想一下“请神”,就明白了!“分神”就是从“元神”处请回的神,代表元神。 保留女娲元神的这一支其实一直在原始的南方昆仑山或湘西一带活动,昆仑山就是武陵山片区,包含整个大湘西。彭头山也好、高庙也好、城头山也好,都是为了奉守女娲的祭祀或保卫女娲大帝而建立。在早期,女娲和火神一样都重要,在后来,女娲和太阳神、农神一样重要。所以彭头山也好,高庙也好,都是女娲后裔共同祭祀女娲元神的地方,也就是最早的神州和最早的中国。 但是到距今6000年,问题发生了变化。因为在距今8000年到6000年之间,是一个洪水泛滥期。大约在距今6800年到6000年的时候,中原地区洪水和海浸一同发生,终于把洪水搞成了鸿水,中原和江淮之间到东南都浸泡在鸿水之中,人们住居在海水之中的岛(也称州、凫)上。将近1000年的年鸿水分割,把共同祭祀女娲元神的大事情搞荒废了。跑到东北去了的一支女娲后裔,也无法越中原入昆仑山去祭祀女娲元神,这样各自的女娲分神之尸也发生了各自的演变,形成了各自自己的女神。 但是在豫东鲁西南居住于海岛上的一支女娲后裔,却还坚持着女娲崇拜。女娲和伏羲结婚再传人类就发生在豫东鲁西南。距今6000年前后鸿水消退,这一支发展壮大成了中原主体,他们向西发展到豫西,与从南方迁移来的一支信奉女娲和农神的农业族群相遇,产生了中原神农氏。为什么列子说“庖牺氏、女娲氏、神农氏、夏后氏,蛇身人面,牛首虎鼻,此有非人之状,而有大圣之德。”,因为他们是一系的。这样一来,中原女娲与南方女娲就形成了两个系统。 在距今5600万到5300年的时候,小冰期爆发了。女娲-伏羲-神农联合体也要南迁,不知什么时候神农代替了女娲伏羲的统治。回到南方的神农族群,只能先在鄂西北的随州发展,因为其他地方都归属于南方的女娲元神的领导。 随州地方太小,距今5000年前后,神农族群沿随枣走廊翻越大洪山南下,进入江汉平原的东部的澴川小平原西部的大富水,建立了门板湾城池。为防御西边的南方女娲的势力,又向西建立了陶家湖城池。门板湾和陶家湖城池的重要特色就是西边的城墙和壕沟是加强版的,明显带有向西防御的意图。他们又向东深入到澴川平原的中心区域的叶家庙,建立了叶家庙城池。 东神农西王母在江汉地区对峙图 上图明显可以看出,在屈家岭文化时期(距今5300年到4600年),城市是分成两大阵营的。南方女娲势力是向东北建立防线,神农势力是向西建立防线。 到距今4600年左右,城头山就消失了。原因就是湖北和湖南北部被统一于神农氏了。南方女娲只能是西迁而去。 神农王朝以大别山为中心,统一了江汉、江淮以至于环太湖、中原及巴秦。所以神农是华夏第一王朝,第一天子。 在讨论都城的时候,搞懂“陈”和“寰”两个字很重要。并不是每个地方可以称“都”的。 陈:城东圆丘祭日 于试先生谈到了“圆丘祭日”。城头山城东的祭坛,就是“圆丘祭日”的遗迹。我理解,“圆丘祭日”就是“陈”。“陈”由“阜”和“東”组成。“阜”是高地,“東”由“日”和“木”组成,就是“迎日木”,组合起来的意思就是在城东的高地上树立“迎日木”以迎接或祭祀太阳。所以城头山应该叫做“陈都”,“城头”是“陈都”在语言上的遗迹。“圆丘祭日”的目的是迎接或祭祀太阳,就是“司景”。“司景”也包含着“测日影”,“圆丘祭日”也就发展成了“测日影”,用《史记》中的话,就是“迎日推策”。 孝感之澴川平原的“澴”和澴川平原上的“澴河”之“澴”字,除了用在“澴川”和“澴河”之上外,百无用处。这个“澴”就是澴川曾经作为大都城事实在语言上的遗迹,就是“寰都”。 瞏:孝感专用 “寰”和“陈”都是远古帝王之都的意思。但是“寰”的重点在于城中立有宗庙。“陈”的重点在于“圆丘祭日”。“宗庙”是男性社会特征,“圆丘祭日”是女性社会特征,所以“陈”作为都城的名称比“寰”要早。 在神农集团与南方女娲集团对立期间,谁是正统的女娲就是一个严重的问题。这个时期正是城邦林立的时期,南方女娲集团建立了诸多的女王国,所以南方女娲是众女王之母,即是王母。神农集团也建立了诸多的男王国,神农是众多的男王之父,即是王公,他们在江汉和澧阳平原上呈东西对立的态势,在神话中就演变成了西王母和东王公。最后的胜利属于神农集团,南方女娲在历史上也就只能以西王母的面目存留于历史。 所以城头山是西王母(南方女娲元神)的都城。 这些话当然有点新神话的意思。但是只要了解江汉神话的人,就会琢磨出其中的道理来。考古和神话当然要结合起来,才能解释没有文字记载的历史。同样的历史在不同的人手中也会有不同的解释,所以我只是提供一种解释而已。我很讨厌书虫皇甫谥,觉得他是历史上的造说大王,但今天我也越来越成为他的同类,只因为历史的确需要不断的新解释。 这一篇作为《城头山是西王母的都城》的补充篇吧! 黄饮冰2017年5月18日星期四夜于孝感。2017年5月19日星期五晚修改。本文原标题:城头山的主人到底是谁?伏羲?神农?还是西王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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