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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融之子】王棨:晚唐律赋大家,福清置县之后在中国文学史上的第一人

 棋罢不知人换世 2024-11-06

王棨,(约846-905),字辅之(一作辅文),福唐县长东乡文兴里刹上(也称刹厝,今福清市龙山街道龙东村、玉峰村一带)人。晚唐著名诗人、律赋家,也是福清置县之后在中国文学史上具有重要地位的第一人。

王棨曾三次进京考试。唐咸通三年(862),16岁的王棨进士及第,少年高中,誉满“七闽”(当时福建称为“七闽”)。随后,他于咸通六年(865)通过博学宏词科的考官之试,于咸通十二年(871)再次通过晋级之试的“评判入等”。

博学宏词科是科举考试制科的一种,是在进士考试之外,一种打破格限铨选人才、笼络知识分子的一种手段,唐开元十九年(731)始设,主要通过考试选拔学问渊博、文辞清丽,能够草拟朝廷日常文稿的能文之士。

九年之间,三试皆捷,王棨展示出卓越超凡的才能。对此,最早写出福建人物志《闽川名士传》的晚唐历史学家、文学家黄璞,在其所著《王郎中传》中,称王棨“公十九年内(指九至十年间)三捷,其于盛美,盖七闽所未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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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棨年青时即展露才华,但因藩镇割据,社会动荡,直到乾符六年(879),生逢乱世的他才开始履职生涯,历任江西团练判官、京都大理司直、太常博士,最后官至水部郎中。

广明元年(880),黄巢攻陷长安,王棨避至淮南,进入节度使高骈的幕府,先后任知丹阳监事、摄右司马、盐铁出使巡官。光启三年(887),淮南发生兵变,高骈被杀,王棨不知所终。其中一说是约于天祐初年卒于家,葬在福唐县永乐里佛顶山(今福清市龙山街道塘头村后崎岭)。

王棨是律赋创作捩转的关键人物,与徐寅、黄滔合称“晚唐律赋三大家”。其作品《麟角集》一卷,皆为律赋,开唐代律赋结集的先河。清朝乾隆皇帝第六子永镕率纪晓岚等人编纂的《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称,《麟角集》“以程试之文专加裒辑行世者有之,自棨此集始”,肯定了王棨在律赋史上地位。

王棨的律赋后人评价极高。清代著名学者、诗人、戏剧家、藏书家李调元对王棨颇为推崇,他在《历代赋话》中说,“王辅文、黄文江一时之瑜、亮也。文江戛戛独造,不肯一字犹人。辅文则锦心绣口,下韵嫣然,更有渐近自然之妙”。王棨的赋作,以其内在的精神气质成为“唐调的后劲”。在形式探索上,与中唐创作体式的整饬化倾向呈逆反状态,又可称得上是宋律的先声。题材选择广泛,不拘一格,或抒写山水,如《江南春赋》;或关注民生,如《牛羊勿践行苇赋》。语言清新流丽,句法灵活,具有明显的复古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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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棨的诗品人品在海外也有一定影响。唐朝进士、来自高丽王国的学者崔致远在其《桂苑笔耕录》中,赞王棨“饮水安贫,静吟而箧有新诗,寂坐而门无杂客”,对王棨的人品和诗赋造诣推崇备至。现当代以来,日本、台湾、香港等地文史界,都把王棨及其诗赋作品作为研究唐代律赋和省题诗的重要方向。

王棨辞官后,从自己应试诗文中选出45首律赋集成一卷,刊行于世。南宋绍兴五年(1135),王棨八世孙、著名理学家王苹任著作郎时,得王棨省试诗21首,附刻在王棨的自选律赋之后,起名称《麟角集》。

后世公私书目的《麟角集》,至明代才出现。明代大学者钱谦益《绛云楼书目》载,“王水部《麟角集》一册二卷”。明代藏书家吴宽《家藏集》卷五十载,“予家藏书一编,曰《麟角集》,曰《过庭集》,总题曰《王氏文集》。《麟角》为唐水部郎中棨所著,《过庭》则宋户部郎中伯虎著也,皆不完。王氏子孙尚访而补之”。吴宽(1435-1504),直隶长州(今江苏苏州)人,成化八年(1472)殿试状元,官至礼部尚书。王氏后裔王尚访补录的《麟角集》,当为后世通行本。

附:王棨律赋选读

江南春赋

丽日迟迟,江南春兮春已归。分中元之节候,为下国之芳菲。烟冪历以堪悲,六朝故地,景葱茏而正媚,二月晴晖。谁谓:建业气偏,勾吴地僻?

年来而和煦先遍,寒少而萌芽易坼。诚知:青律吹南北以无殊,争奈:洪流亘东西而是隔。当使,兰泽先暖,苹洲早晴。薄雾轻笼于钟阜,和风微扇于台城。有地皆秀,无枝不荣。远客堪迷——朱雀之航头柳色,离人莫听——乌衣之巷里莺声。于时,衡岳雁过,吴宫燕至。髙低兮梅岭残白,逦迤兮枫林列翠。几多嫩绿,犹开玉树之庭;无限飘红,竞落金莲之地。别有,鸥屿残照,渔家晚烟。潮浪渡口,芦笋沙边。野葳蕤而绣合,山明媚以屏连。蝶影争飞,昔日吴娃之径;杨花乱扑,当年桃叶之船。物盛一隅,芳连千里。斗暄妍于两岸,恨风霜于积水。幕幕而云低茂苑,谢客吟多;萋萋而草夹秦淮,王孙思起。

或有惜嘉节,纵良游。兰桡锦缆以盈水,舞袖歌声而满楼。谁见其,晓色东皋,处处农人之苦;夕阳南陌,家家蚕妇之愁。悲夫,艳逸无穷,欢娱有极。齐东昏醉之而失位,陈后主迷之而丧国。今日并为天下,春无江南兮江北。


作者:魏名庆,福清社科专家库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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