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偶然的机会,看到了香港作家刘以鬯的《酒徒》。捧读之后,感触良多。一个作家、一个文化人,在社会急剧变革面前,在文艺、文化陷落的大环境下,该如何不忘初心,不忘良知,坚守阵地,创新发展?真的很不容易。 刘以鬯的《酒徒》,1962年10月开始在香港《星岛晚报》连载,1963年在香港出版。此后。在香港、台湾和大陆多次重版,并在2014年被译成韩文在韩国出版。这在香港早期的作家的小说中是相当罕见的。 刘以鬯,原名刘同绎,字昌年。1918年12月7日出生于上海,祖籍浙江镇海。主编过《国民公报》《香港时报》《星岛周报》《西点》等报刊杂志。曾获香港特别行政区政府颁授荣誉勋章。刘以鬯一直致力于严肃文学的创作,其著名小说《对倒》,引发香港导演王家卫拍摄成电影《花样年华》。《酒徒》在2004年引发王家卫拍摄电影《2046》,2011年由黄国兆拍摄成电影《酒徒》。刘以鬯的代表作品有小说《酒徒》《对倒》《寺内》《打错了》《岛与半岛》《他有一把锋利的小刀》《模型·邮票·陶瓷》等;评论《端木蕻良论》《看树看林》等。《刘以鬯中篇小说选》和《对倒》分别获第四届和第六届香港中文文学双年奖小说组推荐奖。2014年获香港艺术发展终身成就奖。2018年6月8日于香港逝世。 《酒徒》出版后,被誉为“一部具有创意的小说”,“中国第一部意识流小说”,意识流的写法和诗化的语句充满魅力,在小说写作技巧颇具开创性。但更重要的是,《酒徒》“写一个因处于这个苦闷时代而心智不十分平衡的知识分子怎样用自我虐待的方式去求取继续生存。”小说对现实、对社会问题有着深刻的反映和批判。小说借助主人公的“醉言”,对“五四”以来作家和文学现状有许多深刻的分析和见解,非常有意义,对于对于“五四传统” 和香港文化,以及关于中国新文学的小说和外国小说,作者提出的一系列见解,十分强调它们的创新和艺术性,在今天看来依然很有前瞻性和现实意义,这是非常难得的。因而,一个作家、文艺创作者,如何能够不流俗,坚守文学的底线,坚持艺术性和不断创新,真正不忘初心,是一个严肃认真而又长远的课题。“小说必须严肃地对待自己,才能让公众严肃地对待它。”用刘以鬯自己的说法:他写《酒徒》,是要寻回自己;是要通过一个文人的感触点来反映香港社会的某些现象,特别是文学因商品化与庸俗化的倾向而丧失特质特性的事实;是要表达对新闻学的看法;是要写一部与众不同的小说。;是要做到诗与小说的结合。应该说,作者都做到了,并且做的很不错。 《酒徒》被称为“中国第一部意识流小说”,但却不生涩,刘以鬯用的很自如。全书以一种周旋的循环形式进行,往往以主角用酒来麻醉自己的一是开始,又以酒醒后回到现实的世界里来作结在醉与醒之间,在醉与醒之间作者展露给我们的是个艺术家的潜意识的世界,在那里梦幻、现实与会议都交织在一起。大量的跳跃、变换的场景、流变的意识、诗化的语言,把一个理想幻灭的作家的思想空泛、精神挣扎展现得十分自然而感人,或者说,这是作者的一部忏悔录。在这个过程中,作者把自己的对文学的分析和追求告诉人们,让人肃然起敬。作为一个严肃的文艺工作者,刘以鬯对社会、对文艺的现状有着深深的痛感和期待,当然也有许多的疑惑和悲哀。 上世纪60年代的小说,在今天读来依然鲜活,让人有很多的感触,这是很不容易的。尽管各方面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刘以鬯的《酒徒》还是值得细细品味,认真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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