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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代（续）世宗嘉靖初、朝政较清明，僰人反抗规模较小。二年(1523)“四川太平长官司黄道言：“都掌蛮出没近地为患，猡猡猖獗，本司在万山险峻蜜寨之中，乞修城堡为备。”[1]仅过数年，朝政败坏，中后期更甚，失地流民剧增，各地起义与兵变频繁，兵备废弛，倭患遍及东南沿海。明无力对僰人大征，以抚为主，甚至征调僰人抗倭。方廉《议覆沿海城堡存革官军疏》说，“协守浙直副总兵部下中军官郭成，由四川叙南卫总旗历战有功·······升授吴淞江把总职衔，就彼统领苗(蛮)兵，仞充副总兵官部下中军，专听陆路截杀，事宁撤兵之日，即将苗(蛮)兵责令郭成统押回籍”。[2]同时，“嘉靖年间以来，生齿日繁，逋逃助恶”[3]，僰人人口增加和大量汉族流民包括曾省吾所谓“脱逃军犯，亡命大盗”如高县人方三、仁寿人阿幺儿、胡大汉等的加入，“虎而翼之”[4]，使僰人早已被朝廷“瓜分”殆尽的土地日显不足，也使僰人力量更加壮大，斗争策略更加复杂，“每每骚动，县官随剿随叛，愈抚愈张，绑虏千百户，杀死巡检，抢辱知县妻孥，久益无忌”。[5]威胁越来越大。二十六年(1547)，“四川戎县都蛮聚众劫掠，守臣以闻，并论都指挥丁勇等罪”。[6]明军可能失利。次年，为防剿僰人，免叙州知府、知县等官明年正月初一赴京朝觐。[7]二十八年(1549)八月，“兵部奏:四川叙州府戎、珙等六乡都蛮为害已十年，原任巡抚张时彻、应大猷，今巡抚严时泰相继运筹，乃克底平，计前后克寨一百八，毁营二百四十，俘馘首虏四百八十余，落卜等四乡余孽悉从抚定。”。[8]陈函辉《大司寇容庵应公行状》说，“值都蛮勿靖，公(应大猷)勒兵出其不意，直捣巢穴，擒斩千余级，都蛮自是震響，不复跳梁”。[9]过庭训 《本朝分省人物考》卷51《严时泰传》说“先是都御史应大猷以征都蛮失策”，严时泰继任，“运以奇画，都蛮积寇一鼓而捷”。焦兹《国朝献征录》卷103《云南按察司副使杨公逢春墓志铭(王慎中)》和瞿星卿《皇明臣略纂闻》卷6《讨》载嘉靖时杨治春设计擒获四乡僰人首领即此事:“叙州戎县都蛮畔(叛)，杀略吏民，长宁、戎、珙一路边无居人监司相顾莫肯发口。······君(按察司佥事杨逢春)至，益用耳目，知蛮敢为不靖，由屡抚养其骄桀之性，非尽剿之，后益不可为。度险厄分兵四路，约期进剿。君复计蛮素以抚狃我，若因而诱之，宜必我狃，得之易也。阳抚其四乡，而以剿二乡为师名，果得四乡最桀者四十人以来，尽歼之。用是丘人有功，俘斩以千计”。平叛非杨之责，“愤在职者偷事病民，以身任之，功成而赏不及，反以得谤”。主剿的杨逢春与主抚的按察司佥事王三聘争论激烈，王三聘被迫辞职回乡。[10]据陕西周至县委宣传部“金周至”网站之《周至文化·古代名人》介绍，“王三聘招抚义军中的流民，发展生产，使社会得以安定，却被人攻击为怯懦，于是愤然离职，回归故里”。三十四年(1555)七月，“四川叙州府宜宾县肆囤夷民阿康返等恃险为乱，有司虑得罪，不闻，久之，贼势益炽，众至数千人，焚屠村镇。巡抚张臬督佥事焦希程集土汉兵二万余讨平之，擒(阿)康返，诸巢皆破。武生刘显(江西南昌人)、安得禄战甚力，(刘)显所生擒首恶三人，斩首五十余级，以是遂知名于时。”[11]在此战中，明军军官、郭成之父郭晏(字嘉隆)在珙县上罗南广河谷被僰人设伏杀死(2007年《汾阳郭氏联谱·郭晏传》)。《明史·刘显传》记为“宜宾苗乱”，实非苗族，而是僰人。明清时人常将西南少数民族概称为“苗”，如焦兹《国朝献征录》卷60《都察院右副都御史除名徙开平汪公浩墓志铭(彭华)》把大坝僰人称为“苗蛮”:“未几，戎县大坝苗蛮又相扇起。’虽然明代都掌地区已有苗族居住，如《明史·四川土司二》载“景泰中(白罗罗)纠戎、珙苗攻破长宁九县，今又侵扰都掌”，正德中普法恶起义队伍有“僰、羿、苗、倮”等族，同治《高县志》也称苗族“明初始渐入川南”，但判断“苗蛮”所指究为何族，需结合史料具体分析。曾省吾《确庵曾先生西蜀平蛮全录》卷10《杂著，征蛮杂录一》说:“显，老将也，独熟于九丝险易，为蛮所惮。彼十五、二十时以武举把隘，尝挺身与蛮斗，所杀伤百数十蛮。”同卷《杂著.征蛮杂录四》和卷11《翰牍.报内阁揭一》均说:“九丝城都蛮为患长久，近蒙庙堂、本兵筹画，用总兵刘显镇守地方。本官少年曾立功于此，阅历十有八年，都蛮闻风畏服。”卷11《翰牍·与兵科张都谏书》说:“(刘显)历阶大将，富贵极矣，然实自立功九丝始，以故九丝蛮畏其来，未尝不幸其去也。”卷13《翰牍，与刘将军五十五》说:“将军之功成矣，始由叙南发迹，终由叙南全名。”[12]可见嘉靖三十四年战事发生于宜宾县横江，后蔓延戎、珙，双方为明军和僰人。 杨慎时居泸州，作《九丝城行》和《病中秋怀之五》[14]两诗为记。从诗可知当时宜宾县横江至高、珙、戎、长宁均为战场，筠连、庆符也受波及，影响远及泸州，刘显所擒僰人首领未斩首，而由兵备佥事姚梧释放以图达到招抚目的。[15]由于剥削和压迫的根本问题没有解决，目的难以达到。朱国桢说:“嘉靖中，(都蛮)再出掠，再讨之，以抚为名，羁縻虚饰而已。”[16]四十五年(1566)，四川巡抚谭纶奏:“戎、连、高、珙都蛮之患其来已远，先年征之，率属苟且了事，以致惩艾未深，遗孽复肆。”[17]明代僰人求设土司未能实现，重要原因之一即地方地主势力集团的强烈反对，高县的谭金钱就是这样的人，“一日，贼众蜂拥而来，(谭金钱)尽死力与贼战，身受十余创，犹手刃数十贼，曰:'吾恨不能尽杀贼，死必为厉鬼以尽歼之!’遂死焉”。[18]杨慎作《高县义士行》以赞之:“山都水都蛮寨连，九丝之城如丝牵。鸦飞不到山势恶，篥勞剡戟生愁烟。沿村杀儿将女去，黄鸡白犬不得眠。主兵不救城郭远，含冤茹苦徒呼天。高县义士谭金钱，鸣俦啸侣排戈话。众寡不敌吁可悯，捐躯舍生遭贫颠。至今里社传灵异，表厥坊宅荣陌阡。何当尸祝慰毅魄，以配九歌国殇篇。我今感作义士行，他年贞石堪铭镌。”[19] 据杨慎年谱考证:[20]，该事发生于嘉靖二十八年至三十八年间。四十五年，谭纶提出了彻底剿灭楚人的主张211，且招募浙江工匠制造鸟铳做准备，蜀兵首次有了这种新式火器，对夷人的冷兵器形成绝对优势，“故始终胜蛮，鸟铳之功为最，盖蛮闻铳声，不见其中，药弹内溃，乃始觉之，以故铳响即胆丧”。[21]谭纶后任兵部尚书，推动“大举征剿”，在万历之役中“调度有功”。[23] 谭纶是灭绝僰人的首倡者，其作用仅次于张居正。注释: [1]《明实录。世宗实录》卷24， 第700页。[2]《明经世文编》卷284《南北督抚奏议》，第2999-3000页。 [4]曾省吾《平蛮全录》卷7《公移·檄文 七三》，卷10《杂著·征蛮杂录八》、《征蛮杂录十一》，卷11《翰牍。寄内阁张老先生书。六》，第676页，第729页，第731页，第745页。 [6]《明实录·世宗实录》卷329，第6057页。 [7]曾省吾《平蛮全录》卷1《奏议，议留应朝官员疏》，第593页。 [8]《明实录.世宗实录》卷351，第6351页;谈迁《国榷》卷59，第3738页。 [9]应大献《容庵集十卷》，丛书集成续编第142册，新文丰出版公司，1988年，第74页。 [10]乾隆《西安府志》卷34《人物志.明王三聘传》，中国方志丛书(华北地方)第213号，成文出版社有限公司，1970年，第1732页;嘉庆《四川通志》卷110《职官.政绩.统部》，第3433页。 [11]《明实录·世宗实录》卷424，第7343页。 [12]曾省吾《平蛮全录》，第726页，第727页，第741页，第752页，第773页。 [13]《杨慎诗选〉，王文才选注，四川人民出版社，1981 年4月;刘永言《杨慎咏九丝补县志之不足》，兴文县政协文史委《兴文县文史资料第十二辑》，1996年12月， 第129~131页。 [14]杨慎《升庵全集》卷28，王云五主编，商务印书馆，民国26年3月(下同，略)， 第266页。县进士，嘉靖中任兵备佥事，见杨升庵文集。”，L15]乾隆 《直隶泸州志》卷6《职官。監司>:“姚梧，号风网，浙江慈溪[16]朱国桢《皇明大事记》卷20《<平都查)，第362页。 [17]曾 省吾(平蛮全录》卷3《奏议.荡平都蛮叙功疏》，第618页。 [18]同治《高县志》卷38《人物。忠义》，第625 ~626页。 [19]杨慎《升庵全集》卷24， 第237-238页; 同治《高县志》卷48 (艺文》，第897 -898页。 [20]杨值(升庵全集.升庵先生年谱》，第1~7页;焦站《国朝献征录》卷21《杨升庵太史慎年谱(陈文烛)》，四库本。[21]曾省吾 《平蛮全录》卷3《奏议.荡平都蛮叙功疏》，第620页;卷11《翰牍.寄大司马二华谭公书五》，第749页。 [22]曾省吾《平蛮全录》卷10《杂著.征蛮杂录三十一》，第738页。 [23]曾省吾《平蛮全录》卷3《奏议.荡平都蛮叙功疏》，第627页。 鱼凫书院秉承“以文化人”的宗旨，主要立足文化创意策划打造、学生教育、成人培训三个板块开展业务，现有鱼凫古街的鱼凫书院和川滇黔商贸城的鱼凫教育两个阵地。 走下酒桌、牌桌，到鱼凫书院享受“文化养心”的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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