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土地上歌唱（组诗） 诗/吴慧生 乡愁 俺没文化 不懂啥叫乡愁 只知城里待久了 想家 想家里那座住了几辈人的老屋 屋后面那几块瘦瘦的山坡地 想年纪还小的两个娃娃 满头白发的老爹、老妈 爹种了一辈子地 腰都累佝偻了 还整天在地里摸爬滚打 腿疼的老妈洗洗涮涮，缝缝补补 除了打扫拾掇 还要侍候一家人吃喝拉撒 俩娃也不容易 儿子才上小学三年级 就知帮爷爷干活了 周末回家的姐姐返回乡中学 要独自走二十几里山道 而且，早上四点就要从家里出发 一个刚十四岁的女娃 着实让人放心不下…… 好了，不跟你们唠扯了 俺去干活了 等攒够一笔钱 俺就回家 陪伴生俺养俺的父母 养育俺懂事孝顺的娃娃 看着他们一天天进步 一天天 长大 翻地 翻地，最好穿朴素的鞋子 破一点旧一点也没关系 土地喜欢朴实的双脚 用她宽厚的胸怀，以及 波涛般涌动的情意 让泥土的淳朴与脚的纯朴 肌肤相亲，融为一体 翻地，需带上汗水和力气 汗水擦亮额头、臂膀 力气注入铁锹、镐头、铧犁 当秋风习习 土地会用丰厚的馈赠报答你 ： 滚圆的红薯 弯坠的大豆 火红的高粱 金黄的谷穗、玉米 翻地，如果累了 可以随时坐下歇息 喝口水，抽颗烟 或者，吆两嗓子、吼唱几句 无论苦与乐，悲和喜 土地都会静静地聆听 像母亲一样听你倾诉、宣泄 听你开心、愉悦、欢喜 然后，它们一点点飘远 飘进土地和岁月的深处 翻地，就像恋爱 翻一次地 和土地的情谊就增加一分 所以，总是土里刨食的人 和土地的情感最深 如同那位叫做艾青的老人所言：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 因为我对这片土地 爱得深沉 种菜小记 我家白菜园 紧挨路边 熟悉不熟悉的人经过 总要评论、指点一番 头伏萝卜二伏菜 三伏里头种白菜 或者：你这品种不太好 生长肯定慢 晌午才过，白菜有点蔫 前面人说：旱了，赶紧浇 后边人则反对：不能浇 浇太勤，白菜会从根部腐烂 …… 起初，我听别人的 不久，白菜全死了 第二年，我听自己的 菜长得同样不乐观 第三年，我听自己的 加上听别人的 菜才开始长得好 远远望去 绿油油翠生生一片 后来，有人问我种菜经验 其实，像我这样不聪明的人 哪有什么经验可言 简单说，就上面这些 不知它们 算不算经验 仰望一棵树 站在下面 仰望一棵树 树立刻会亲切地 覆盖你 那些纵横交错的枝叶 青翠欲滴的鸟鸣 那些流动的风、云影、阳光 蓝悠悠的、像海洋一般宽广的天空 一刹那间 你郁闭的心会被打开 然后像鸟儿那样展开翅膀 飞向故乡和远方 由此，你心境澄明 一片宁静、安恬、美好 看尽了纷繁人间 去仰望一棵树吧 你会发现，那么容易 你就找到了幸福 年走了 春来了 灯笼，还在料峭中摇曳 炮仗，还在视野中胭红 串亲的人还能偶尔见到 那一句句热络的“过年好” 还在人们的问候中寒暄、传送 但是，年，真的已经走了 这一点，你想不承认都不行 酒香，已经稀薄 天空，已经平静 团圆，已经散去 一群群出发的人儿 已经登程 纵目田野 冰雪正在悄悄融化 土地正在渐渐苏醒 鸟鸣正越来越清脆、美丽 肩扛工具的农人们 正在走向劳动 走向春风 年走了，春来了 这多么的好 一年一年，我们的生活 总是这样新鲜、生动 在幸福中欢欢乐乐 在希望中砥砺奋进 坚定前行
作者简介： 吴慧生，中国作协会员，著有长篇纪实文学《血光》等。 轻触品诗，点击关注。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