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踏访打石山遗址 久闻在确山县城西北十多公里有打石山遗址,参观驻马店市博物馆时看到介绍说,此处出土了旧石器中晚期的三门马、野牛、鹿等化石及红烧土块,令人不禁遐想几万年前,在莽莽伏牛、桐柏两山余脉向东延伸的尽头,打石山这片土地郁郁葱葱,生机勃勃,熊猫、肿骨鹿、猛犸象、剑齿虎……出没在苍翠的群山和森林里。确山打石山遗址,那是岁月长河中熠熠生辉的珍宝,宛如神秘的古卷,在时光深处散发着迷人光晕,其名如悠远的钟声,一下下叩击着我的心扉,让人心驰神往。 立冬后五天,约友人实地踏访打石山,从确山县城驱车十多分钟便到了乐山东门外,道路南北两边一派开山取石的繁忙景象。打石山在道路南边,便踅摸过去,沿着打石山东边寻找许久,也未见到“打石山遗址”文物保护标识。打石山遗址被列为文物保护单位,理应加强遗址管理。 沿着东山坡向上爬,不几分钟眼前呈现的是深深的矿坑,打石山已不是山,而是巨坑。打石山是一座石灰岩形成的山,从山上打的石头可以烧成石灰。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当地农民在打石山开山炸石时,打出了一个山洞,洞内堆满了各种动物的骨骼,中间有一个火塘,火塘内堆积的是已烧成黑色的硬块,火塘周边已烧成红烧土。经中国社会科学院古人类研究所所长安志敏对洞中化石样本鉴定后认为,这是与北京周口店同时期的旧石器时代、人类生活的洞穴和使用过的火塘与灰烬。动物骨骼为熊、虎、鹿等原始动物化石。这是最早的驻马店古人类遗存。 眼前的打石山遗址,宛如一位风烛残年的老者,无声地述说着往昔的传奇。那一块块斑驳陆离的石块,看似杂乱无章,却又似遵循着某种古老神秘的定律,当今打石山从大地深处被掘出,继续贡献着它的身躯,在初冬的微风之中,随周围的草木轻舞,似乎为这片古老土地奏响一曲最后的乐章。 恍惚间,我看到了远古的先民在此繁衍生息,他们宛如大地的精灵,手持简陋却充满智慧的工具,一下下敲打着石块。那飞溅的火花,似是文明诞生的曙光。在这里,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在石间回荡,如同山间最清澈的溪流;女人们忙碌的身影穿梭其中,宛如辛勤的蜂蝶。那是一幅多么生动鲜活的画卷啊,每一寸土地都承载着生命的希望,每一块石头都闪耀着人类智慧的璀璨光芒。 眺望已是深坑的打石山,心中默默祈祷,几十万年以前人类的朋友和先祖们的骨化石及其所携带的远古信息,能够继续向我们讲述它们在这片沃土上繁衍生息的生活。 从打石山遗址北望便是横山,就想起“确山八景”之一的“横山晚照”,古人张璿诗赞: 到此令人情兴逸,无边佳致入诗囊。 驱车经过横山前,又不禁想到明朝汝南太守赵南星的《横山烈妇篇》,他根据确山发生的一件事,写下了一个底层妇女的悲惨遭遇及其所表现出的独特的情义与坚守。一个山妇的丈夫因贫穷养不起老婆,于是参与偷盗,被当地群众打死在路旁,尸体被飞鸟啄得面目全非。山妇得知后赶到现场,辨认出丈夫后,打来清水为丈夫洗去污垢,当众脱下自己的上衣为丈夫蒙面,然后痛哭而亡。当地人对山妇的行为不屑,认为她为一个罪犯殉情是愚昧无知。但赵南星认为,一个没有文化的山妇能如此看重伦理纲常、对丈夫重情重义实属难得,于是写下《横山烈妇篇》,赞扬她的可贵品质,也为她的死感到惋惜。 “兔丝蔓女箩,生死不相离……夜雨双悲鸣”,被后人以《劈破玉》曲牌谱曲,广为传唱,催人泪下。 古迹怀想,令人唏嘘。愿这片遗址永久镶嵌在历史的画卷中,让我们与古人的距离不再遥远,让我们知道,在漫长的岁月里,人类的脚步从未停歇。打石山遗址承载着我们的根,也启示着我们向着未来前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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