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知道中医有一句传世名言:中药之秘在于量。它有3重含义: 一个是知道辨证,不知道组方配伍和化裁没有用,容易乱开方子。 一个是知道药方,不知道药量没有用,药量不同,药效就不同。 一个是知道药量,不知道炮制方式没有用,炮制不同,药方有重大差别。 核心是提示“实践出真知,用药先辨证,遣方要慎重”。药量就像一把“保险锁”,防住了外界窥视和偷学的举动,也像一个“冲锋号”,激励一代代中医为此摸索。 据《中医良方大典》统计,历代有确切出处、明确药量、真实疗效的方剂,超过3万个。其中关于药材药量,小剂量是升的,大剂量则变成降的;或同一个药材,用根茎是偏凉的,用花叶是偏热的,非常多。这里面有没有一个稍微有代表性的药材? 当然是有的,它就是柴胡。 柴胡的性味归经,主治功效,医书上有确切记载,但基本是给初学者掌握的,柴胡往深里挖,有“3个三”的特点: 1、三长处:疏肝退热,解郁调经,升举阳气。 2、三要药:解表药、气分药、胆经药。 3、三走向:走里、走血、走肝胆。 临床上,柴胡是中医治疗半表半里之症的“专药”,更厉害在于,脏腑有十二经,有十一个是走肝胆的。柴胡疏肝利胆,相当于可畅行十一条经络,很少有药材拥有这种“待遇”。 所以不难理解,中医“十大名方”,有4个方剂用到柴胡(小柴胡汤、补中益气汤、血府逐瘀汤、逍遥散);柴胡是现代中药消耗量很大的药材,常用量不低于4000吨;柴胡配伍方剂研究,不仅在我国长盛不衰,日韩和阿拉伯等国家也有研究。 柴胡是治少阳病症的,少阳是衔接“阴阳平衡”之间的辨证桥梁,相当于“主管”,阴阳不顺不接,各种功能失调就出现了。 所以不难理解,从春秋战国《五十二病方》开始,就有柴胡参与。东汉《伤寒论》有柴胡6大名方,宋代有补中益气汤,明代有柴胡舒肝散,清代有柴葛解肌汤。中医有“柴胡证”、“柴胡带”、“柴胡体质”的专门辨证分析,学不好、用不好不是合格的中医。 由此出现柴胡的两大重要用法: 1、从炮制看,柴胡可熬、焙、酒、炒、蜜炙等,临床常见炮制品有酒柴胡、炒柴胡、醋柴胡、鳖血柴胡等。 2、从配伍看,有黄芩、大黄、芒硝、桂枝、龙骨、牡蛎、枳实、白芍、桃仁、升麻、陈皮、半夏、前胡等经典搭配。 关键是,炮制不同法、配伍不同药,那么柴胡在不同的药方里,作用是肯定有差别的。临床上,柴胡用量有大、中、小剂量的区分,对应不同的方剂和功效。 但用现代“力求精准”的眼光看,大中小的使用剂量仍太过宽泛,指向更精确才好,这样就出现4种常见的用法用量。 第一种,把柴胡当成引经药来看。 此时柴胡是佐使地位,辅助君药,制约或强化臣药,使药方主力更快到达病位,此时柴胡的用量,宜精不宜多,宜专不宜泛。 柴胡作为引经药,升清阳,治下陷,代表方剂是补中益气汤。 用量上,一般不高于10克,比如补中益气汤里柴胡用量是6克,以专用、精用为主。 第二种,把柴胡当成疏肝解郁药来看。 此时柴胡所起的作用是协调疏肝,肝藏血,主疏泄,患者肝郁,不是一天两天就有的,一般是拖了一段时间,而且可能出现反复。 疏肝解郁,柴胡的主业之一,但在治疗肝郁病症中,凉血清热和养血补血更为主要,所以少不了栀子、当归、白芍等关键药,代表方剂是逍遥汤类方。 用量上,一般多于10克,不超过20克,比如逍遥丸、丹栀逍遥散里,柴胡用量是15克左右。 第三种,把柴胡当成透表泄热药来看。 此时柴胡回归主业,病在少阳,寒热往来,肝气郁滞,胆腑郁热,胃气失和,脾气虚弱,先疏肝清胆再考虑后续工作。 代表方剂自然是小柴胡汤,疏肝、清胆、和胃、健脾,是中医临床著名的方剂。 用量上,一般要大于20克,在30克上下浮动,达到清泄肝胆半表半里郁热的目的,热随柴胡升浮而透散外出,多从汗解。 第四种,把柴胡当成治疗高热的救急药来看。 这种症状比小柴胡汤证要严重,现代多见于特殊的病毒外感,往来寒热严重,持续高热不退,且夹杂有典型的小柴胡汤证,需要加大柴胡用量,升级使用。 代表方剂是大柴胡汤,用药场合比如新冠肆虐时期,清透少阳,疏利少阳。 用量上,一般大于30克,可达50克左右,但需注意用大枣、生姜等抑制柴胡的苦寒,防止疏泄太过。 总之,柴胡作为中医代表药材之一,在辨证基础上,4种不同的剂量用法,可以窥见中药之秘在于量的奥妙。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