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中旬,我和敏霞、小超专程来到柴庄村看望翠菊姨。穿过沟坡边成片的桃林,来到绿树掩映下的庭院。家里没人,院子里很宁静。院子东侧是一个南北长的很大的猪舍,里边养了几十头肥猪。等了一会儿,翠菊姨坐着她的大女婿开的三轮车从县城返回了家里。我们一起进到她那光线有些灰暗的瓦房里聊天。翠菊姨说她又到县城让医生看了看,说她不想再吃药了。我看了看放在桌子上的药:有成峡让她吃的食用菌,还有几种西药——治疗肺癌的,但是翠菊姨自己并不知道。“你的饭量怎么样?”看翠菊姨比较胖——那种不大正常的胖,我问。“饭量还行。”翠菊姨摸着腰部和两肋说,“就是身上疼。”没办法,癌细胞已经转移,“易瑞莎”这种药对她不起作用。“没事,治疗得不错!”我肯定地说,“忙一辈子了,吃好些,多歇歇,多晒晒太阳,对身体更好。”两个多月后,国庆假期,我回到平陆,曾当面问成峡他丈母娘怎么样,他说瘦了不少。我也当面问田芳她妈近来身体怎么样,田芳说她昨天才从她妈家回来,还是那个样,不过更吃不下饭了,每天勉强喝一点。或许还能再撑半年吧,到放寒假时再去看望她,我心想。不料,我返回长垣仅仅两天,突然接到成峡的电话,说是昨天他丈母娘已经去世了。这么快呀,我心里吃惊,又后悔没有在国庆假期里再去看望翠菊姨一次。翠菊姨是老姨的女儿。先前我曾经听母亲给我说,老姨当年一直不能怀孕,父亲不知道从哪里花了5块钱给老姨买了什么草药,老姨吃了草药后竟然怀孕了,这便生下了翠菊姨。听母亲说,翠菊姨刚生下来的时候又黑又瘦又小。成年后翠菊姨也瘦小,但无论在家里还是在生产队里,她都是山村里那种极能干、极勤快的女子,当然她也极节俭。翠菊姨一辈子勤劳,一辈子吃苦,疼爱女儿女婿,疼爱孙子,只想付出自己的一切。现在她终于摆脱了尘世的艰辛,也摆脱了病痛的折磨,愿她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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