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舍离”最早是由日本杂物管理咨询师山下英子提出的,简单说,就是“断绝不需要的东西,舍弃多余的废物,脱离对物品的执着”,从而追寻自己内心真正想要的生活。“断舍离”如今不仅有渐成流行语的趋势,而且作为一种现代生活理念开始影响着人们的生活。 “断舍离”代表着一种极简主义的生活态度,这种态度是否应当崇尚暂且不论,至少,关于读书,它有着借鉴意义。 读书,面临着“舍”与“得”的问题,舍弃多少,往往也就意味着得到多少。舍弃了推杯换盏的忙碌,才能得到读书的充盈;舍弃了对虚名浮利的追逐,才能得到读书的宁静;舍弃了向泛滥资讯的举手投降,才能得到读书的深刻。读书的“舍”与“得”,也可谓“减”与“加”,唯有“断舍离”了种种主、客观条件上的枝枝蔓蔓、牵牵绊绊,读书方可获加分增效。 曾有人因此回顾了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阅读图景。当时阅读的物质条件很差,读书的风气却很浓,无钱买书,学校就把《青春之歌》《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撕下来每天贴几张到布告栏上,同学们类似看连续剧般,每天簇拥在布告栏前读小说,一两个月才把一部书读完。那时青年人对于读书的热情,以及读书对于社会生活的影响,当下的年轻人恐怕很难想象。事实上,那个年代的客观环境已经别无选择地帮助人们实现了“断舍离”,书籍的阳光从而得以穿越物质条件的困窘,照亮读书人的内心。当然,那时候的“断舍离”只有一种狭窄的意义。 现代社会经济发展了,科技进步了,人们面临的物质诱惑越来越大,可供选择的生活娱乐方式越来越多,想要保持人格的独立与内心的沉静也越来越非一件容易的事情,这种形势下,“读”还是“不读”需要抉择;即便选择了亲近读书,也还不得不面临着“舍”与“得”、“减”与“加”的问题,能否适时予以“断舍离”,便显得尤为重要。 据统计,我国的国民阅读率有所提升,社会整体的阅读质量却未见同步跟进。最近一项针对作家、白领、媒体从业者、大中学生、农民工打工者等群体的阅读调查显示,除了作家尚能保持读书的定力之外,其他被调查人群的读书状况皆不容乐观,特别是“十分喜欢阅读”的学生比例在逐年下降。读书,对于社会公众尤其对广大青少年,的确需要追求精神层面的阅读“断舍离”。 读书如何“断舍离”?我想,主要在物质上应该断绝过分的物化阅读,也就是功利阅读,在内容上应该舍弃过多的时尚化倾向,在时间上应该脱离过度的娱乐化状态。数字化时代的阅读更加便捷,当太多人一味追求手机、电脑、电子阅读器的高端先进,沉浸于物质化的快感之中时,我们不妨在阅读内容上选择一两本好书为伴,哪怕只是抬头看看天、看看云,与周围人聊聊读书体会,也是好的;当太多人沉迷于八卦新闻、无厘头消息,津津乐道于种种所谓的时尚话题时,我们不妨向经典稍稍靠拢,把有限的生命花费在阅读经典上;当太多人八面玲珑为名忙为利忙,总在感叹身心疲累无暇享受时,我们其实完全可以变一变观念、改一改习惯,匀出一些时间专注于读书,在读书中领略一番别样天地。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断舍离”。在消费主义时代,“断舍离”或许对于追求物质生活的人来说有其无奈,然而对于阅读目标的选择却蕴含着意趣,值得反思与尊崇。(周慧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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