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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制自然的悲剧-爱尔兰大饥荒

 洪澜 2024-11-16

我们都听过一句话——人定胜天。

这句话除了肯定人的无畏,也反映出人的无知。天,就是整个自然。人类本身就是自然的产物,是自然数不清的存在中的一种。

人类也许觉得自己比任何其他自然生物(植物)更聪明,更有力量。其实在自然面前,人的这种自以为是,就如我们看地上的蚂蚁——甚至都不如。

经常有人说,现在人类有能力改变自然,甚至有能力毁灭自然。记得曾经有个狂人,说要用核弹毁灭地球。以此证明人的力量,已经足以征服自然,甚至毁灭自然。

这就是有些人莫名地认为人有了政府自然的力量,人定胜天。

其实他们根本不知道,不管人类有多大的力量,对自然做多大的伤害,对自然本身都不可能带来什么伤害。所谓的对自然的伤害和对自然的征服,实际都是对人类自己的伤害。

任何企图人定胜天的行为,最后都是那只人类自己扔出去的回旋镖,伤害到的不是自然而是自己。

我甚至可以断言,人类有能力毁灭自己,但对自然总将无所伤害。

对于自然,我们不是去征服,而只能去利用。就算利用自然,如果处置不当,依然可以给人类自己带来巨大的伤害。

正是因为利用和征服有时人类自己都无法分清,所以自然带给人类的是祸是福,自己也不清楚,直到结果的出现,才恍然大悟。

人类有过N次大饥荒,但极大多数的大饥荒都和自然无关,比如乌克兰的大饥荒就是苏联体制对原有体制的破坏,对农业生产的摧毁和对农民的无底线压榨造成的。

爱尔兰历史上发生的大饥荒,却和人类利用(征服)自然有关。可以说是自然对人类的一次报复,让爱尔兰饿死了一百多万人(当时爱尔兰人口有七百多万,除了饿死的以外,许多爱尔兰人因饥荒逃离,最后减少了将近一半的人口)。

这场流行于一八四五年的饥荒,源于马铃薯的枯萎病。这次饥荒延续了六年,直到一八五一年结束。它是欧洲历史上“黑暗的篇章”,是继黑死病后最严重的饥荒。

马铃薯的枯萎病,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就源于爱尔兰人对马铃薯的依赖。

这个外来物种被引入欧洲以后,意外地在爱尔兰扎下了根。

爱尔兰人觉得马铃薯是上帝给他们的食物,它好种、高产,能够做成各种食物,可以煮、可以烤、可以炸,可以做出各种各样的食品。

马铃薯除了碳水化合物所具有的能量外,还能提供相当多的蛋白质和维生素B及维生素C,它唯一欠缺的是没有维生素A。可这对于爱尔兰人来说不成问题,他们养奶牛,牛奶能提供维生素A。

马铃薯在爱尔兰的种植,让爱尔兰人解决了食品问题,马铃薯几乎满足了爱尔兰人的生存所需。他们不再在乎工资的涨落,也不太关注欧洲人都关心的面包的价格。

他们可以不需要任何东西,他们只需要马铃薯。

据一份资料统计,19世纪初,马铃薯几乎成为爱尔兰人的唯一食物。在农村,农业工人一天要消耗六点三公斤马铃薯,妇女要消耗五公斤马铃薯,儿童要消耗二点三公斤马铃薯。

马铃薯如此重要,爱尔兰人开始筛选出最优品质的马铃薯品种,当时全爱尔兰几乎只有一种单一的马铃薯品种——卢姆伯。

马铃薯是如此好养,基本上不需要花很大的精力用在它的身上。爱尔兰人食品充足,又无所事事,人们把过多的精力都用在了生孩子上。

几年时间,爱尔兰的人口爆发式增长。

爱尔兰人热爱马铃薯,也认为控制了马铃薯,他们以为只要种好马铃薯,生活就可以无忧无虑。

他们没想到,自然是无法捉摸的,它就如调皮的孩子,在送给他们马铃薯的时候,也送来了马铃薯的克星真菌病毒。

爱尔兰是当时全世界最大规模的单一栽培,它不只是马铃薯是单一栽培,他们栽培的还只是众多马铃薯品种中的单一品种。

一八四五年,病毒突然而至,几乎几天时间蔓延到整个爱尔兰,病毒所到之处“草木皆烂,荒芜一片”。

整个爱尔兰的马铃薯几乎绝收,整个爱尔兰陷入到了空前的食品短缺的灾难中。

此时,自然界的逻辑和人类的逻辑分道扬镳。

爱尔兰人选择单一种植马铃薯,是它政治经济等人类自身原因下的选择。这种选择符合人类自身的利益,经济、高产、易种,考虑的是人的因素。

可自然有它自己的逻辑,它需要植物的丰富性,需要相互的依赖和发展。

人类根据自己的需要选择物种,一方面是在利用(征服)自然,另一方其实更加重了对自然的依赖。

自然有自然的逻辑,在自然的逻辑面前,人类的逻辑就变得微不足道,爱尔兰的饥荒就此形成。

人类的灾难在自以为已经控制了自然的时候悄然而至。

当然,灾难一经出现,就会有复杂的因素。社会制度下,历史恩怨啊,处置能力啊,比如不少爱尔兰人到现在还认为,造成那么多人饿死的饥荒和英国的救助不当有关。

这些当然都是人类自己的原因,和我要说的主题人想控制自然是不同的话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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