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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神山脚下暖心宝 今年的国庆，有7天的假期，对上班族和上学族来说，无疑是个休闲的豪华大餐，这不，我们这些陪娃族也跟着过了把瘾，和女儿一家去了趟川西，感略了西藏的无限风光。沿途风景秀丽，环境优美，即使高反的不适，也挡不住对大高原的向往之情。上午九点多到达景点，得知车辆可以进山后，俩宝高兴得手舞足蹈，我们的随身行李有点多，仅是野炊的物件就装满了两大箱。这号称十大神山之一的莲宝叶则，的确名不虚传，坐在车内就能看到它的奇山异石，魔幻画卷。车子在蜿蜒的山路上缓缓地行驶，大约半个小时后，就再也无法前进了，各种各样的越野车，趴在山间窄窄的小路上，犹如搬家的蚂蚁，一辆紧挨一辆，景区的旅游大巴，夹在众多车辆中间，远远望去，有点鹤立群鸡的感觉。几十分钟的等待格外漫长，看到前面有人掉头往回走，我们也决定后撤，找到一处平坦的地方，女儿女婿和老公三个精壮劳力，依靠着大奔的遮挡，背对着风向，开始安营扎寨。协同工作，使得效率更高，帐篷很快就搭好了，等铺好毯子，我和俩宝依次从车内钻出来，又相继被塞进了帐篷。好舒服呀，里面一点风也没有，只有暖暖的阳光照进来，这是出发几天来最惬意的时光，姐弟俩欢呼雀跃，开始在毯子上打滚。弟弟用两只手撕扯着姐姐的头发，两脚则踩在小姑娘的肚子上，他使劲时头和脸都在摇晃。这小子，手上没轻没重的，眼看着姐姐的头皮被拔了起来，表情也是呲牙咧嘴，就知道她此刻有多疼了。我用力掰开那小家伙的手，把姐姐拉进怀里，发现她的脸上都是泪水。问她为什么不吭声，她说“这两天弟弟一直高反不舒服，好容易今天开心一次，不好扫他的兴啊！”后来，车辆开始流动，我们也再次加入爬山的行列。高度在一点一点地上升，弟弟的高反又愈加强烈，脸蛋蜡黄，一句话都不说。我和老公也感觉头疼恶心，等车子停在山顶下那个圆形的大亭子时，就剩最后一个景点了，这也是神山的核心内容——山顶。可是严寒和缺氧也在考验着大家。二宝的脸色开始泛红，明显是在发烧，我们俩个老年人就想放弃，准备陪着二宝在亭子里等候。女儿女婿面露难色，他们既不想丢下我们独享美景，同时也觉得跑了那么远的山路，马上就要看到最美的风景了，现在放弃实在可惜。老公发话了：娃这么难受，哪有精力再爬？我们在这里陪他，你们去吧。他俩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这时，外孙女从我身边挣开，走到她父母跟前，说“我和你们去吧”！爸爸的脸立刻就多云转晴天了，他拉起女儿的手：“还是姐姐勇敢一点。准备出发喽！”他们整理下装备，抱着各自的氧气罐，爸爸冲在最前面挡住风雪，妈妈护着女儿紧随其后，三人刚一出发，就被漫天飞雪淹没了。我和老公在山下亭子里轮流抱着二宝，不时地给他吸氧喂水，就等着登顶的那一半人，把无限的风光带回来。神山归来，大家都感觉这趟旅行很值：看到了青藏高原南麓最美的草地，吃了此生最过瘾的野炊，呼吸着景区最干净的空气，也看到了天空中最美的云朵、还有那成群结队的牦牛和藏羚羊。只是大家都感觉累，体力透支太多，需要调整和恢复。于是，计划中五到六天的高原之行缩短为四天，剩下的时间用来休整。假期里带温泉的房源可不是一般的紧张，青城山的道家温泉全部爆满，价格也涨到平时的几倍。女儿一刻不停地刷新网页，寻找着退房的最新信息。好不容易找到了两间日本人退的房间，立马订下，已顾不上它的价格了。此时的温泉，正是疗愈疲惫身心的最佳选择。
（二）家庭内的和事佬 早上起来，女儿问我看朋友圈了没有，说侄女一家好像在成都游玩。我一贯的做法，只要孩子在身边，我是没时间和精力去浏览手机的，当然也就不知道圈里人的动向了。借着去洗手间的空档，我瞄了眼手机，看到女儿问侄女是否在成都，回答是“在”。然后就没了下文。听到她来我们房间的说话声，我随口问“人家都说在了，你也不再搭腔，连句客套的话都没有！”这句话好像导火线，一下点燃了她的怒火：“你觉得我是怕管她饭还是怕她住我们家？我连手机都没看，你就说东说西的！”这死女子，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的火爆脾气，估计这点也是像我，只是每个人都看不到自己脸上的灰尘罢了。我一泡尿都没撒完，就听到她在另外一个房间向孩爸诉说，嗓门之高、音量之大可想而知。如果说她之前的蛮横和怼人，我早已习惯的话，那么这次我真的不能再容忍：这么一丢丢的小事情，还要学给女婿听，女婿是何许人也，当然是别人家的孩子了，即使人家当面不说啥，回头也会笑话你“格局大小了”要不就来个“你们母女都尿不到一个壶里”的话。令我最不屑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人了，屁大点事儿都不能化解，还要向人倾诉，这个“学舌”的毛病可真真是像极了他们家的做派！退房离开酒店，一路上我们谁也没说话。回到家，我把自己的行李背回房间，整理了要洗的衣服，看到洗衣机已经在转，就去快递站拿我的东西了。我没告诉任何人自己的去向，结果，等我回来时，所有的人好像都松了口气，仿佛是断定我刚才离家出走了似的。吃饭时，女儿点完俩宝喜欢的菜后，比平常多了一个举动：问我：花白炒粉丝的素菜要不要，我说“要”！我也不是不识抬举，有台阶总比没台阶好吧。反正我也没必要真的生气，只是装不出高兴的样子。吃饭快的几个人先后走出饭店，只剩下外孙女与我为伴。等我吃完最后一口，她便牵着我的手走了出去。路上，她不急着去找爸妈和弟弟，而是偎依在我的臂膀上，缓缓地说：“外婆，你再不要生妈妈的气了，你要想想妈妈每天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处理，她得多忙多辛苦啊。再说她也不是有意惹你生气的，她刚才已经向您道过歉了呀……”她边说还边晃着我的胳膊，仿佛我不答应她就不会放开我似的。我虽然没有吱声，但脸上已经有点发烫，不知道是感动还是羞愧，一个六十大几的人，竟然让一个八岁的孩子来开导，这是谁在教育谁呀？
（三）黄口心中乾坤表 想起几天前，给二宝洗澡时他曾问我：什么是菩萨？我说：菩萨就是心地善良、能替所有人着想的人。他接着问：那你说罗家的菩萨是谁呢？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啥药，就开始顺着他的思路一个一个地猜：妈妈吗？肯定不是，虽说她心底厚道，但说话太冲，一句话能把人噎死；奶奶吧，好像也不像，她吃苦耐劳，干活利索，但离菩萨的称谓还有距离。哪能是谁呢？小东西做着鬼脸，点播我：“姐姐呀，是罗悦雯！”哦，我怎么没想到，这个五岁的小男人心里还真有杆秤，不但能知道好赖，还能发现亮点、掂量出轻重，不然，小姐姐的委屈求全和善解人意，是不是要被埋没很久？我这才想起大宝生活里的点点滴滴：春天买的新鞋子，过个夏天应该还能穿吧？我洗好晒干放在鞋柜上，准备让她换下凉鞋，她穿上后就去学校了。几天后，她在院子给弟弟示范跳绳，我发现她的鞋面前方有明显的凸起，分明是脚指头被挤压的样子，用手去摸，是真的，问她鞋子是不是小了？她点点头。我说那你咋不早说呢？她说看外婆洗的那么干净，就想着再穿几天吧。我有点生气，从她脚上扒掉鞋子扔在一边：“傻瓜，你的脚不痛吗？外婆的脚就是过去被小鞋挤坏的，那是因为贫穷！”还有一次，我给她洗完头，直起腰捶捶后背，嘟囔着“老了，不中用了”。她问我是不是腰痛 ，我随口回答“是呀，以后外婆给你洗一次头，另外一次让妈妈带你去胖叔叔那里洗可以不？”胖叔叔是一个专业的理发师，女儿在那办了卡，享受八折的优惠，外孙女的头发长而多，一周两次的洗头，对我来说是一个不小的考验，所以才提出这个建议，再说大宝偶尔跟着妈妈去一、两次，回来总说胖叔叔洗头洗的舒服，还能编出漂亮的辫子。本想着她会愉快地接受，谁知人家并不领情，理由是“那里洗头不要钱吗？”真的是颠覆了我的想法。这小东西，啥时候学得这么节俭了，并且，她还不是完全不考虑我的感受，停了那么几秒钟，就提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主张：“外婆腰疼的话我以后就自己洗头，你只给我吹头发行不？吹头发不用弯腰的。”当然行啊！我愉快地接受了她的建议。这个小东西，自从升了“官”（三年级后她被同学选为中队长），管理能力都见长了。姐弟俩的爱好挺多，所以兴趣班也不少，有的老师会在课后发一些小玩具或者小零食，每次只要发东西，姐姐都会给弟弟再要一份，如果没有第二份，她就把自己的那份留着，等回家后和弟弟一起享用。时间久了，弟弟也学会了这种分享模式，任何东西都有姐姐的份，后来，分享模式的范围被扩大到我和老公，并且还不局限于礼物和零食，就连谁获得奖励、谁被老师表扬了等等，都在分享之列。昨天晚上，外公问我最近那小子有啥消息没？我说人家忙得很呐，连老师布置的任务都写错了，哪有时间理你。我问他是不是想他们了？他说就是问问呗，又说忙了好呀，都在忙，就是我们俩闲。我猜他一定是想那个既调皮又可爱的小子、还有那个内心细致、特能为别人着想的小姑娘了！
文图/谈清芳 谈清芳 县市管局退休干部。喜欢瑜伽与读书，空闲时间小练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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