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老师教会我们一首歌:“归来吧,归来哟,浪迹天涯的游子。” 是啊,每一个外出的人,最开心的事,莫过于回到老家,找到心灵的寄托,陪父母干农活,管一管一亩三分地。 大概是从父母过世开始,家乡变成故乡,即便是故土难离,仍旧含泪离开。毕竟,生活在远方,不得不出发。 甚至还想过,等自己退休了,就去老家建一栋房子,在门口挖一口池塘,把屋后的地种上绿油油的蔬菜,过自给自足的日子。 前几天,去老家参加了一次婚礼,关于回乡生活的憧憬,一点一点地放弃,村庄的变化,让我到底变成了一个异乡人,也让更多和我一样的人,注定一生漂泊。 01 回农村参与喜宴的人,越来越少,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热闹。 同村发小的儿子结婚,早两个月就开始准备了,也通知了一大批亲戚。 就是老表之类的亲戚,也都单独打了电话。 亲戚们都说:“好事,一定来。” 作为70后的我,在印象当中,不管谁家办酒宴,都特别热闹。 孩子们在讨要喜糖,一边吃一边追打。 女方的嫁妆,也有一大群男人去搬。棉被、桌椅板凳,甚至还有石磨等。男人们都汗流浃背。 全村上百号人来喝酒,把祖屋挤满了,然后好几家的堂屋,也挤满了。 从结婚前几天,村里的女人,都赶来帮忙。外地的亲戚,就已经赶到,准备了住几天。 可是现在,年轻人结婚,请了城里的司仪,还有接亲队伍,但仍旧不热闹。 村里大部分的人都外出打工,一些老人都带娃或者到县城养老了。 亲戚么?在外地的居多,并且都忙得很,并不会为一次喜宴,请假好几天。 原本定了二十桌的喜宴,到头来只有十一二桌。 孩子也没有看到几个,毕竟都去城里读书了。 同村发小很无奈地说:“好多亲戚,说好来,但是临时决定不来了。” 其实他不知道,哪是临时不来,是一直没有打算来。 亲戚们的红包会托人带到,就已经很不错了。还能有什么要求呢? 有的亲戚,一个人带来七八个红包;也有亲戚,直接用微信转点钱,到婚礼主人手机里。 信息很发达,村里的交通也比以前好多了,但是人却不来了。 人与人的交往,也不再有什么仪式感,散了就算了。 02 老一辈的人都慢慢走不动了,办大事都用上了流动酒席,失去了乡村的味道。 记得村里原来是有大厨师的。不管谁家有喜宴,厨师就列出菜单,然后请人去买菜。 女人们买菜洗菜,做饭,男人们想办法搞定一头猪,一只羊。 来帮忙做饭的人,也不要工钱。就是图个后路,下次自家有喜宴,村里人能来。 几个柴火灶,吐着火舌,把锅里的饭菜,逼出很大的烟火气。 装菜,用脸盆,然后再分到碗里。 一次酒宴,要好几家凑碗筷,凳子桌子。 也要一群人,把祖屋清扫干净,粘贴对联和喜字。 现如今,村里的老人们,知道办酒的流程,但是已经年纪很大了,走不动了;大厨师也不再义务给大家做饭,或者去城里开店了。 很多家庭,都是把屋子锁起来,也没有借碗筷和桌椅的习惯了。 流动酒席,开始进驻村庄。 只要主人把菜单列出来,讲好价钱。流动酒席的老板,就把一切都办妥了。 从实际来说,在村里吃到的酒席,和城里的饭店的味道,已经没有什么两样了。甚至价格更贵。 为了便于待客,流动酒席的老板,还准备了帐篷。在村口的空地,摆放开来,就变成了临时的“堂屋”。 碗筷也是一次性的,用了就丢掉,也就省去了洗碗的麻烦。 本想去村里感受一番土特产的味道,但不会如愿,就像去了一趟小酒店,点了几个盒饭。 端着没有一点分量的饭碗,用一次性筷子,这手感很是不舒服。 03 宴席的热闹,掩盖不住农村的荒凉,散席之后,一地鸡毛。 宴席 开始的时候,村口有二三十台小车,发小家门口,也有红地毯,显得客套。 但是宴席过后几个小时,小车都离开了,红地毯被收走了。 唯有稀稀拉拉的鞭炮纸屑,证明这里曾经有喜事发生。 当然,发小的儿子儿媳,也要在当天就赶回城里居住了。在农村办喜酒,也就是一个仪式而已,他们的生活,不在农村。 现如今,在城里没有房子和车子,要娶妻是很难的。也就意味着,下一代不再是农村土生土长的人,并没有什么家乡观念。 闲来无事,去村里转悠,发现残垣断壁很多。老屋上锁的,也很多。 绿油油的地,一部分是野草丛生了。 一些在农村留守的老人,年纪大了,也不种地了。 老邻居张叔见我,喊:“来屋里喝茶。” 看张叔战战兢兢地走路,我莫名就开始流泪。若是这一辈的人走了,我再回故乡,可能都没有人记得我的名字了。 “儿童相见不相识”,这是贺知章的感悟。但是我们回乡,可能连儿童都见不到了吧。能够体现大家是一个村的,只有户籍本上的地址吧。 04 没有回乡的日子,心心念念,但是回到乡里,才发现不如漂泊。 时光荏苒,我们真的会体验到,人老了,村庄也老了,往事一幕幕,慢慢淡去。 那些温暖的画面,亲戚的感情,经历岁月的冲洗,已经模糊不清了。 也许到了我们下一代,已经没有故乡的概念了吧。那些祖坟上的野草,也没有人管了。 尘归尘,土归土,不就是这样? 作者:布衣粗食。 关注我的文字,走进你的心灵。 文中配图来源于网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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