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那束光 ◎文/张晏晨 租界上,断桥边,几名蓬头垢面的老妪呆卧在长街边,麻木干涩的眼球竟挤不出一滴时代的泪;几里外,一声嘶长的吆喝传过:“老栓,您要的人血馒头!”中年人的眼窝中似乎是夜空中俄顷绽放的烟火,眼边的鱼尾纹仿佛凝成了花,“有救了,儿子,你的肺痨有救了。” 此时,一位身穿长袍的男子伫立在旁边,犀利的眼神好似一把尖刀刺进了国民的奴性,短发寸头像割过的麦茬昂守刺天。他怔了,不禁抽了口烟,两指一夹,须臾间吐出模糊的烟,迷在眼前。是啊,他的眼被烟迷着,他们的心也被股烟迷着。男人思索良久,心海间不禁浪涛涌动:“是奴?是人?是苦?是福?醒亦是醉?此时,他想起了很多,由少时被科举隔疯的孔乙己到自己至死不知姓名的阿长;由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他终于,他狂躁了,愤怒了,心中涌动的那团炽焰终于化作凤凰飞舞,凰飞舞。他一路飞奔,几乎是飞回了自己的小屋,紧忙卧着笔,将万世尘烟,黎民愁难,国民麻木汇在笔尖,将民族悲凄,黔首为奴化为悲愤。去吧,理想的飞刃,让思想之风携你刺向敌人的心脏,让批判之棍批向麻木者,给他们当头一棒。“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荐轩辕。”笔墨挥酒,珠落女字间,从封建礼义,三纲五常中逼出封建儒家啃噬人肉,舔舐人血的真身,于尘黑的夜唤出炫舞的光蝶,于通天的寒彻中散发出荧火之光。沉闷燥热的铁笼中传出一人的振呼,他将大唱,他将欢笑,这迷惘的雾,刺骨的雪,他要报之以吻,亲之以歌! 忆惜江南碧池绿水,绍兴人家,社戏惹人笑,少年稚气浓,书屋嬉草园闹。转眼间,东洋远渡。通往仙台的船太小载不动先生的赤子诚心,家国大义;上野的樱花太柔,舞不出先生笔下的铿锵有力,忧国断肠。几年仙台客,毅决滔海归。也许,是由于那封托尔斯泰口吻的诬蔑信;也许,是因为PPT上健康的中国人的躯壳里包着为奴的魂魄,因作间谍被日军枪决。也许……总之,他仿佛燃起了内心灼热的魂。体魄与心魄,孰重孰轻?霎时间,幻想破灭,定数己有。 在国内的那段时日,他手执笔似握把钢枪,三下蓄力耍出突刺的枪势,刺得周天寒彻,云雾汹涌,江海浪涌。指尖的并无从天来的锦绣词句,仅嬉笑怒骂成女罢。只握一笔,哂尽是世人痴,国人病,心中之光,如清水中晕开的胭脂散作全国的炬火燃在国人心中。 他,愿做《野草》,平凡下澎湃生机,正如深深地地壳下翻涌炙红的火。他,忆往事《朝花夕拾》,叹《故乡》哀况,一句“老爷!”打破了少年的痴梦,他坐在驳船上,青山驶过耳畔,天边的晚霞弥漫,仿佛铺砌了前方赤红的大道,也许,那便是路。阿Q的精神胜利法医不得精神。狂人在畏惧使人匪夷所思,可谓初读不识狂人,再看,人人皆是狂人,人们往往取笑他的笔墨记录的事太老,笑时却不知原本光溜的头上竟生出了长辫。他早就看到了,那对国难家仇麻木不仁,是长辫;抱着孔孟死书不放手,是长辫;在泼天的苦难中自慰,自欺取乐,是长辫;孔乙己拖不下的长袍,是长辫;那句老爷,那封建礼义皆为长辫! 他战、他狂、他骂,他笑!他横眉冷眼、他俯首为牛,他以血荐轩辕!他仿佛多变,而不变的是那束由革命者,由苦难的奴民之血溅红的光,是由民族魂之中所迸出的可爱的希望之光! (指导老师:李迎乐) 作者简介:张晏晨,咸阳市实验中学初三五班学生。自幼沉浸在书海之中,对文学的热爱如同对生活的热爱般炽热。他以杜甫“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为座右铭,细腻描绘生活点滴,将真情实感融入文字,让每一个字都跳跃着生命的活力。 河畔文苑漫步 ◎主 编:赵航标 ◎文学顾问:李 伟 林长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