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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三虎:我从《千金方》里学到的两个抗肿瘤好方

 新用户76602598 2024-12-22
我从《千金方》里学到的两个抗肿瘤好方

我们学经方的目的是为治病的,所以张仲景的是经方,孙思邈的也是经方。我研究生是学伤寒的,我研究生毕业十年以后,就把精力转到《千金方》上。1998年出了一本书《120首千金方研究》,最近几个月,自进入微信群以后,好多人通过微信来买这本书,说明大家有一个共同感觉,学术是一脉相承的。

孙思邈六千多首方剂,被我们真正用的并不多。我当时采取的方法是,凡是孙思邈见到文献用过的,自己用过的,或是后代医家用过的,只要有文献就找出来,所以从六千多首中找出了120首进行整理。

给我带来最大用处的是两个方子,先讲一个独活寄生汤。它是我治疗肿瘤骨转移、多发性骨髓瘤的基本方。表面上看独活寄生汤也没有什么抗肿瘤药,但它针对的病机是肝肾亏虚、气血不足、风寒入中、痹阻不通,符合肿瘤骨转移的基本病机,更主要的是根据现代药理学研究,它的十五味药中有十一味药都有抗肿瘤作用。这是我当时从《千金方》的研究走入肿瘤领域的开篇之作。

我在带的第一个研究生张若楠,就做的是独活寄生汤抗肿瘤作用的实验研究。实验证明在离体的条件下该方对肿瘤细胞也有杀伤作用,大大出乎我们意料。不是毒药才能毒死肿瘤,糖就能毒死肿瘤。多糖类物质是我们发现最早的中药抗癌的有效成分。

我除“风邪入里成瘤说”以外提出了“寒热胶结致癌论”。我们古代医家比如说对食道癌、胃癌争论不休,各自主张不一样,站在我们现代的观点来看,古代医家由于多种原因,诊断不明确,患者医疗需求也不高,像我们现在这样连续治疗几年的机会比较少,所以古代医家看到的肿瘤往往是片段的,有说寒有说热。事实上,单纯的寒、单纯的热都不足以造成肿瘤,这是寒热胶结的结果,难分难解。
到明代张景岳的时候已经看到了,所以他举出的一些例子,一些药实质上也是寒热并用的,他说“皆属良法美意”等等,但是他没有提出理论。我提出“寒热胶结致癌论”的具体证据也是以经方做支撑的。

比如说半夏泻心汤就是胃癌的基本方,寒热并用、补虚泻实、辛开苦降,非常符合胃癌的基本病机,我在其基础上加了瓦愣子、浙贝母、海螵蛸等组成基本方。
从临床来看,胃癌的寒热胶结证型占到十分之七八。我现任徒弟周婷写的—篇文章“王三虎治疗胃癌的常与变”,“常”指半夏泻心汤,“变”就是四神丸、麦门冬汤等,虽然比例非常少,但是在临床上还是能见到。这篇文章入选2013年“全国名老中医经验总结及优秀论文评选大会”。300篇文章中选60篇获奖,这篇是一等奖的第一名,随即在《中国中医药报》整篇予以报道。可以看出理法方药,理要先行,理法方药要成体系。

大家知道黄土汤是治疗阳虚便血,试问有多少人是用黄土汤治疗阳虚便血的?阳虚便血究竟是什么病?如果不从寒热胶结理解,大家可能认为类似痔疮一类,但痔疮一类基本上造成不了阳虚便血。黄土汤本身也并不仅仅是温补脾阳止血的,其中的黄芩、生地被我们忽略了,因为大家往往没有寒热胶结的概念,所以只能说这是温脾阳的,黄芩、生地用来制约温燥之性的。有用两味药来制约那两三味药的吗?这明明是两两相对。

所以我认为黄土汤就是寒热并用的,治疗大肠癌晚期出血,因为出血多了,阴损及阳了,寒热胶结的一个好方子。如果没有寒热胶结这个概念,我们经方没法学,黄土汤就是例子。

用以经解经的方法倒是好方法,就在黄土汤这条上面有条文“吐血者,柏叶汤主之”。如果用我的“寒热胶结”的观点看,柏叶汤治疗的是胃癌吐血,所以干姜、艾叶、侧柏叶寒热并用止血,下面的条文不言而喻也是寒热并用的,如果我们站在这个角度讲柏叶汤就有用了,要不我们的柏叶汤也不被大家理解。
年前,融安县一个退休副书记,是食道癌,在我这里治疗了三年,突然大出血,禁食,他老伴到柳州找我开药,我说也不能长期禁食下去,不用药瘀血不除啊,旧血不去,新血不生。我采取简单的柏叶汤方法:艾叶、人参、炮姜、大黄。结果出乎意料的好。
还有一个方子可能大家没有想到,薏苡附子败酱散。用我的观点看,它就是治疗肠道肿瘤寒热胶结的一个方剂薏苡仁的有效成分被提取出作为康莱特大行其道,疗效确实。其中附子和败酱草寒热并用,就是针对肠道肿瘤的一种特殊设计,至少我临床上就是这样用的。

没有寒热并用的观点我们还解决不了温经汤的问题。温经散寒的汤剂中为什么有麦冬、丹皮?张仲景的条文中哪一条是寒,“手掌烦热,唇口干燥”恰恰说的是热。实际上张仲景在《金匮要略》中正是这种“略于常而详于变”的风格。

温经汤虚寒的那一套不用说了,热的这一套他倒说了。大家再看看妇科肿瘤,张仲景在温经汤前早就说过“寒入胞门”,几十种妇科病都与风寒有关。现在我们一说癌症就是环境污染,环境固然污染,但是我们不能以偏概全。超短裙也好,穿的单薄也好,经期受寒也好,都是造成寒邪从下而入造成肿瘤的一个重要原因。

我提出的“寒热胶结致癌论”也好,“风邪入里成瘤说”“燥湿相混致癌论”也罢,都是站在肿瘤医生角度看问题的,实际上是好多疑难病的基本病机。

说到这里还有个例子,我的一个老乡是教练,小便频数找到我,我用的清热利湿的栀子豉汤一类,因为能从老家找到西安,都是把常规的补肾缩尿方法用的不能再用了才找我,我如果还开补肾缩尿,不是重蹈覆辙吗?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多半是清热利湿的或通大便邪热的方法,用这个方法多次有效。

在去年前半年,他给我发微信说现在又犯了,用以前的方子也不行怎么办,我改用当归贝母苦参丸。三味药,效果竟然出奇的好。我和女儿今年过年回到老家,初六在我们县城义诊一天,看了一百三十多个病人,就与他推波助澜有关,当然也有我平时患者群的原因。
我不仅从《千金方》中学到了独活寄生汤,还学到了三物黄芩汤。三物黄芩汤实际上在《金匮要略》中就用了,是被宋代林亿等选录《金匮要略》中,补充其不足的,就像千金苇茎汤,虽然不是张仲景的方子,编入《金匮要略》才叫千金苇茎汤,可见经方尽管非常伟大,但是也需要发展,历代医家功不可没。

三物黄芩汤就是我拾到的一个宝贝,生地清热凉血解毒滋阴,黄芩既能清实热又能清湿热还能清虚热,也能清血热,再加上苦参清热燥湿,苦参的燥性被生地纠正,所以三物黄芩汤是治疗大肠肿瘤的基本方。

大肠癌的基本病机用我的话说是大肠热毒,阴伤、湿邪下注同时并见。有几个病例,一个是亲戚的亲戚,是个农民,直肠癌手术后没有做净,化疗一次没做完,要求中药治疗,既要在家伺候八十岁老母,也没有钱,我就用了最基本的三物黄芩汤,略有加减,他一次来总是抓几十副药,前后来了几年,现在这个老头还在,他母亲早已过了百岁。

我们抓住了基本病机,用药就能简练,不抓住基本病机用药就简练不了,经方就是这么奇妙。比如说肠癌做了手术后,舌苔黄厚,舌面干燥,大肠热毒,阴液内伤的基本病机就会持续好长时间。

西安有个肠癌病人是大学教授,在我这治了十年以上,一次药也不多就是三物黄芩汤,他也坚持的好,没有复发,他非常满意。

方剂是中医理论体系中的精华,上接理论,下接临床,有方有药,是实实在在的中医宝库中现成的武器,我们拿起来就能用。当然要熟悉武器的性能,也要扩展性能,如果没有方剂做基础,就像进了宝库现成武器不拿,反拿些矿石回去自己炼,效果就打折扣了。经方尤其是张仲景的方剂,是方剂中的精华,值得我们重视,抓住了经方就是抓住了中医的根。可惜多种原因,现在我们中医做得很不够,尤其是我自己。

以上是我边学习边临床边感悟的一些零零散散的东西,和国内像黄煌教授、仝小林教授、王琦教授等经方大家相比那就差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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