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敢,是飞将军李广的第三子,也是幼子。公元前119年,李广因迷路而羞愧自杀。数十天后,李敢因夺取左贤王的鼓旗,被封为关内侯,实现了其父一生未竟的夙愿。然而,仅两年后,李敢被霍去病公然射杀。事情起因,是李敢听说父亲之死与大将军卫青有关。年轻气盛的他,便前往卫青府上理论。卫青不想计较,却因此被打。此事被霍去病得知后,在甘泉宫狩猎时射杀了李敢。李敢之死,确实令人惋惜。尽管,李广之死与卫青关系不大。但李敢作为人子,为父鸣不平是尽孝道的表现,情有可原。而且,李敢并非纨绔子弟,而是一位少年英雄。 1/ subtitle小标题 元狩二年,18岁的李敢随父北征。因张骞出兵缓慢,李广被匈奴左贤王四万骑兵包围。汉军士气低落时,李敢独率几十骑兵,直穿匈奴兵阵,归来后振奋了汉军士气。由于李广的作战方式,不受武帝喜爱,他少有出征机会。年轻的李敢,希望去有更多战斗机会的部队。 李广也觉得跟着自己不利于儿子成长,于是李敢加入了霍去病的部队。元狩四年,李敢随霍去病北征匈奴,深入两千多里,越过离侯山,渡过弓闾河,遭遇左贤王部主力。此战中,李敢身先士卒,斩杀无数匈奴兵将。并率先夺得左贤王的战旗,再次被封为关内侯。无论是能力,还是作战态度,李敢都堪称良将。然而,这位少年将军却未能战死沙场,而是死在了自己人之手。这也让太史公,对霍去病颇有微词。霍去病为何敢于公开射杀已晋升为关内侯的李敢,是出于一时冲动,还是早有预谋?以霍去病的智慧,他不可能不清楚杀害李敢的后果。当时的李敢,不仅是军中威望极高的李广之独子(李广的长子李当户、次子李椒均先于李广去世),还拥有食邑和封地。此外,霍去病自身的爵位仅是次于彻侯,而李敢的关内侯地位,也不容小觑。 从霍去病得知舅舅被打,到实际射杀李敢,中间相隔了一段时。且他选择在狩猎时才采取行动,这表明,他的行为并非一时冲动。若是年轻气盛,他可能会立即冲到李敢的住处。相反,霍去病的一系列行为显示,他是在深思熟虑后,才决定杀死李敢,并准备向武帝坦白。鉴于他当时的受宠程度,他或许认为,此举并无大碍。事实也证明了他的判断,武帝最终以“被鹿角挑死”的名义处理了此事。那么,霍去病为何会对自己的同僚兼战友下此狠手呢?这与其独特的治军方式有关。 2/ subtitle小标题 在电视剧《汉武大帝》中,霍去病与李广有一段对话。虽可能并非历史真实,但反映了霍去病的治军理念。剧中,汉武帝召集众将举行烧烤宴会,李广和卫青大快朵颐,而霍去病只喝酒不吃肉。汉武帝询问原因,霍去病回答说,不喜欢这种吃法。武帝宠爱他,答应出征时送他庖厨。这时,李广讽刺道:“你懂不懂为将者与士兵同甘共苦的道理?”霍去病反驳说:“为将者无需与将士同甘共苦,只需赏功罚过即可!”这番话,让李广感叹自己已老,跟不上时代。 实际上,历史上霍去病的治军原则,就是“赏功罚过”。他并不认同,历来被名将推崇的与将士同甘共苦的做法。《史记》记载,霍去病出征时,天子会派遣太官赠送数十辆车的食物。但归来时,车上仍有剩余的粮食和肉,而士兵中却有人饥饿。在塞外作战时,这种情况也同样存在。霍去病在塞外征战时,粮食匮乏,士兵们往往无法自给自足。而他本人,却仍有余裕进行踢球等娱乐活动。据说,他的士兵饥饿难耐,而饭菜却宁愿被倒掉也不分给士兵。这可能是因为,霍去病对士兵有所轻视,或认为他们不值得享受更好的待遇。与老一辈将军如李广、卫青相比,霍去病对士兵的态度,确实较为严苛。然而,他从不遗漏记录士兵的功劳,也不私占士兵的赏赐。这使得士兵们,仍然愿意追随他,形成了一支强大的军队。但霍去病并不注重“体恤士卒”和“同甘共苦”,而是依赖赏功罚过,来维持军中的权威。对于犯错的将士,无论其背景如何,他都会严厉惩罚。这是他维系军中权威的唯一方式。 李敢,就是一个犯错的士兵。从一些细节中,我们可以推测出其中的原因。例如,李敢为何在两年后,才知道父亲之死与卫青有关?前两年他究竟在做什么?很可能是有人故意挑拨。 3/ subtitle小标题 卫青和霍去病,这两个外戚的成就和地位,已经引起了某些人的妒忌。他们认为,两人只是靠裙带关系才取得如今的地位。特别是霍去病,年仅17岁便封侯,19岁便打下河西走廊,后又封狼居胥。汉武帝甚至,为他独创了“嫖姚”校尉和“冠军侯”的封号,甚至为他增设了两个“大司马”的职位。这些成就,怎能不让人眼红?于是,这些人开始挑拨生事。 如果霍去病选择忍耐,他的军中威望将一落千丈;如果他愤怒反击,他的恩宠也将随之消失。这正如后世的“金刀计”一样,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阳谋。无论怎么做,都会落入敌人的陷阱。然而,他们也低估了汉武帝对霍去病的宠爱。正如《汉武大帝》中的情节所示,汉武帝虽然对霍去病有时严厉,但始终对他宠爱有加。但李敢并未受到实质性惩罚,反而被轻轻放下,还被掩饰说他是被鹿角挑死的。这完全体现了,父亲对儿子的纵容态度。李敢的悲剧,在于他在错误的时间,选择了错误的对象作为攻击目标。对于霍去病而言,自己的部下李敢公然冒犯上级,且冒犯的是自己的舅舅卫青。从公事角度,他应当赏功罚过;从私情角度,他是在为舅舅出气。 然而,霍去病选择了极端的方式——公然射杀李敢。以此向部下表明:犯错就要接受惩罚,无论你是何等高贵的公侯良将。霍去病杀李敢,是出于无奈。如果李敢不是他的部将,或许这场悲剧就不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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