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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习录》金句(25):“尽心知性”与“存心养性”的双剑合璧—— 阳明心学的知行密码解读

 缪不可言行知录 2024-12-22 发布于江苏
【题记】
尽心知性为知,存心养性为行。——王阳明《传习录·答顾东桥书》

一、金句:我们的座右铭
在浩瀚无边的中华国学经典海洋里,即便许多篇章与当下的生活节奏略显疏离,但其中蕴含的智慧之光,犹如海底捞起的珍珠,穿透了时间的迷雾,依旧在我们的心灵深处熠熠生辉。
我,作为一名文化的追寻者,总爱在古籍的字里行间探寻那些能够触动心灵的智慧之光,将它们一一摘录,细细品味。这些智慧之光,不仅是古人智慧与哲思的结晶,更以其独特的魅力,成为现代人心灵的座右铭,引领我们在生活的每一个瞬间,都能感受到中华文化的深邃与广博,从中汲取前行的力量与智慧。
在众多国学经典中,我选择《传习录》作为挖掘智慧之光·座右铭的源泉,其版本如下图所示:

《传习录》是明代大儒王阳明的语录和书信集,王阳明(1472-1529一位集思想家、教育家、文学家、书法家、哲学家和军事家于一身的全才,他的学说在朱熹理学衰微之际,提出了心即是理”“知行合一的全新观点,将儒家的内圣之道推向了新的高度。王阳明不仅精通儒、释、道三教,更以其深邃的思想影响了后世无数文人墨客,成为历史上罕见的全能大儒。
在《传习录》中,王阳明强调:良知在夜气发的,方是本体,以其无物欲之杂也他鼓励人们在纷扰的世事中保持内心的宁静与独知,找回自己的良知,用良知作为生活的指南针。这种的境界,不仅是明心见性的真功夫,更是我们心灵的导航标,引领我们走向光明与智慧。
这些国学经典中的智慧之光,不仅承载着古人的智慧与哲思,更以其独特的魅力,成为现代人心灵的座右铭。它们句句珠玑,字字闪光,激励着我们每日品味、感悟中华国学的深邃与博大。同时,这些智慧之光也蕴含着丰富的现代启示,激发我们的良知,为我们的生活、学习及工作注入无穷的动力与智慧。
在精选这些智慧之光作为座右铭时,我刻意避开那些常见的句子,而是精选一些精要且稍显陌生的金句,以期让大家在全新的视角中取得实质性的成长与进步。这些座右铭,将成为我们心灵的导航标,引领我们在人生的道路上勇往直前。

二、“金句”的来龙去脉
今天介绍的金句是尽心知性为知,存心养性为行”。
本金句源自《答顾东桥书》。
【本句注解】
“尽心知性为知,存心养性为行”此句深刻揭示了王阳明心学思想的精髓。
其中,“尽心知性”意指通过内心的深刻反思与探索,达到对自我本性、天理的透彻理解,此过程即为知的体现;“存心养性”则强调在日常行为中保持并涵养这种对天理的体认,使之成为行动的指南,此即为行的实践。
二者相辅相成,共同构成了王阳明“知行合一”哲学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
【来龙去脉】
此金句源自明代大儒王阳明的《答顾东桥书》,是其心学思想体系中的核心表述之一。王阳明在书信中针对顾东桥对于“知行合一”的疑问,提出了这一见解。
他认为,传统的知行观念往往将知与行割裂开来,知而不行或行而不知,皆非真正的学问之道。王阳明主张,真正的知必然体现在行之中,而行也必然源自深刻的知。
总之,王阳明通过“尽心知性”与“存心养性”的阐述,进一步阐释了知与行的内在统一,即知是行的前提和基础,行是知的验证和完成。这一思想不仅在当时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而且对后世哲学、伦理及教育实践都产生了重要的启示作用。
三、金句的原文出处与翻译
【金句出处】
来书云:“所释《大学》古本,谓致其本体之知,此固孟子尽朱子亦以虚灵知觉为此心之量。然尽心由于知性,致知在于格物。”
“尽心由于知性,致知在于格物”,此语然矣。然而推本吾子之意,则其所以为是语者,尚有未明也。朱子以“尽心、知性、知天”为物格、知致。以“存心、养性、事天”为诚意、正心、修身,以“夭寿不贰,修身以俟”为知至、仁尽,圣人之事。若鄙人之见,则与朱子正相反矣。未“尽心、知性、知天”者,生知安行,圣人之事也;“存心、养性、事天”者,学知利行,贤人之事也;“夭寿不贰,修身以俟”者,困知勉行,学者之事也。岂可专以“尽心知性”为知,“存心养性”为行乎?吾子骤闻此言,必又以为大骇矣。然其间实无可疑者,一为吾子言之。
夫心之体,性也;性之原,天也。能尽其心,是能尽其性矣。《中庸》云:“惟天下至诚。为能尽其性。”又云:“知天地之化育,质诸鬼神而无疑,知天也。”此惟圣人而后能然。故曰:此“此生知安行”,圣人事也。存其心者,未能尽其心者也,故须加存之之功;必存之既久,不待于存而自无不存,然后可以进而言尽。盖“知天”之“知”,如“知州”“知县”之知。知州则一州之事皆己事也,知县则一县之事皆己事也,是与天为一者也。“事天”则如子之事父,臣之事君,犹与天为二也。天之所以命于我者,心也,性也,吾但存之而不敢失,养之而不敢害,如“父母全而生之,子全而归之”者也。故曰:此“学知利行”,贤人之事也。至于“夭寿不贰”,则与存其心者又有间矣。存其心者虽未能尽其心,固已一心于为善,时有不存则存之而已。今使之“夭寿不贰”,是犹以夭寿贰其心者也。犹以夭寿贰其心,是其为善之心犹未能一也,存之尚有所未可,而何尽之可云乎?今且使之不以夭寿贰其为善之心,若曰死生夭寿皆有定命,吾但一心于为善,修吾之身以俟天命而已,是其平日尚未知有天命也。事天虽与天为二,然已真知天命之所在,但惟恭敬奉承之而已耳。若俟之云者,则尚未能真知天命之所在,犹有所俟者也,故曰:所以立命。立者“创立”之“立”,如“立德”“立言”“立功”“立名”之类。凡言“立”者,皆是昔未尝有而本始建立之谓,孔子所谓“不知命,无以为君子”者也。故曰:此“困知勉行”,学者之事也。
今以“尽心、知性、知天”为格物致知,使初学之士尚未能不贰其心者,而遽责之以圣人之生知安行之事,如捕风捉影,茫然莫知所措其心,几何而不至于“率天下而路”也?今世致知格物之弊,亦居然可见矣。吾子所谓“务外遗内,博而寡要”者,无乃亦是过欤?此学问最紧要处,于此而差,将无往而不差矣。此鄙人之所以冒天下之非笑,忘其身之陷于罪戮,呶其言,其不容己者也。
【原文翻译】
来信中说:“你所解释的《大学》古本,认为要致其本体之知,这固然与孟子所言相近,朱熹也认为虚灵知觉是此心的度量。然而,尽心是由知性而来,致知则在于格物。”
“尽心由于知性,致知在于格物”,这句话本身没错。但是,推究你提出这句话的本意,似乎还有未完全明了的地方。朱熹将“尽心、知性、知天”视为格物致知的结果,而将“存心、养性、事天”视为诚意、正心、修身的过程,将“夭寿不贰,修身以俟”看作知至、仁尽,是圣人的事。然而,在我看来,这些观点与朱熹的正相反。未能“尽心、知性、知天”的,是生而知之、安而行之,此乃圣人之事;“存心、养性、事天”的,是学而知之、利而行之,此乃贤人之事;“夭寿不贰,修身以俟”的,是困而知之、勉而行之,这是学者应做之事。怎能专以“尽心知性”为知,“存心养性”为行呢?你乍一听这话,必定大为惊讶。但实际上,这中间并无可疑之处,让我为你详细解释。
心的本体就是性,性的本源是天。能尽心,也就能尽性。《中庸》说:“只有天下最真诚的人,才能充分发挥他的本性。”又说:“了解天地化育万物的道理,并且确信无疑,这就叫知天。”这只有圣人才能做到。所以说,这是“生知安行”,是圣人的事。存心,是因为未能尽心,所以需要加存心的功夫;必须存心久了,不须再刻意存心而自然无不存心,然后才可以进一步谈到尽心。知天的“知”,就像知州、知县的“知”,意味着掌管、负责。知州则一州之事皆为己任,知县则一县之事皆为己任,这是与天合为一体的境界。“事天”则如同子女侍奉父母,臣子侍奉君主,仍然与天保持一定的距离。天赋予我们的,是心和性,我们只需存养它们而不失,就像父母完整地生下子女,子女完整地归还给父母一样。所以说,这是“学知利行”,贤人的事。至于“夭寿不贰”,则与存心者又有不同。存心者虽未能尽心,但已一心向善,偶尔有所不存则再存之即可。现在要求他们“夭寿不贰”,就像是让夭寿来影响他们的心了。若以夭寿来影响心,说明他们向善的心还未能专一,存心尚且有所不足,又怎能谈到尽心呢?现在先让他们不因夭寿而改变向善的心,比如说生死夭寿都是命中注定,我只需一心向善,修养自身以等待天命,这说明他们平时还未真正了解天命。事天虽然与天保持一定距离,但已经真正知道天命所在,只是恭敬地顺从它罢了。如果说等待天命,那就是还未能真正知道天命所在,还在有所期待,所以说要“立命”。这里的“立”是“创立”的意思,如同立德、立言、立功、立名等。凡是说到“立”的,都是指过去未曾有过而现在开始建立的。孔子说:“不知命,无以为君子。”所以说,这是“困知勉行”,学者的事。
现在如果将“尽心、知性、知天”视为格物致知,要求初学之士,他们尚不能做到心无二用,却突然要求他们达到圣人生而知之、安而行之的境界,这就像捕风捉影,茫然无措,他们怎么可能不误入歧途呢?现在世上致知格物的弊端,也由此可见。你所说的“务外遗内,博而寡要”,不也正是这种过失吗?这是学问最紧要的地方,如果在这里出了差错,那么无论做什么都会出错。这就是我为何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不顾自身可能陷入罪责,也要坚持我的观点,因为这是我无法不说的。

四、写在最后(古文体
尽心知性为知,存心养性为行”,乃阳明夫子心学之精髓,贯穿《传习录》始终。此金句不独为学者座右铭,亦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要道。
吾辈当以此为鉴,内省于心,外化于行,使知与行相辅相成,归于一统。勿使知而不行,沦为空谈;亦勿行而不知,沦为盲动。唯有知行合一,方能洞明世事,通达天地,成就不凡。
愿诸君共勉之,以阳明夫子之心学,照亮前行之路,造福苍生,不负韶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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