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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人物系列之——贾瑞

 新用户3134eDv6 2024-12-26 发布于陕西

      我们这里有句俗话,“有娘生没娘养。”这句话说的简直就是贾瑞这个东西。 

      要说吧,贾瑞这小子也真的是可怜。自小死了爹娘,一直由祖父贾代儒靠着教学为生抚养他。人家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懂事懂道理好上进,但是你看了贾瑞这个样子,真恨不得一脚把这小子踢成一张贴饼。《红楼梦》主要写贾府的事情,小说里面也提到了好几个贾氏,但却跟贾家关系不大。比如,贾雨村,跟贾家就半毛钱关系没有,是他贴着贾家女婿的面子谋了个官做。比如,贾代儒,他其实还是贾家“代”字辈儿的,可惜属于旁支了。所以,到了孙子贾瑞这里,他在贾府中属于地位较为偏远的一支,早已经是出了五服的事情了。而且,贾代儒也就是人家叫来给自家子弟们教学的个先生,跟孔乙己差不多,穷困潦倒的。所以,贾瑞吧,跟贾家“王”字辈儿虽然看起来有点关系,但实际上拿502胶都黏不到一块儿。可是,就是这么个臭小子,不掂量自己的身份,居然瞄上了火辣子王熙凤,想沾惹一下人家。他实在是羊闯进狼窝寻吃的,——找死来了。连王熙凤身边的丫鬟平儿都说,“癞蛤蟆想天鹅肉吃,没人伦的混账东西,起这个念头,叫他不得好死!”

      贾瑞在小说里“活”的时间很短,除了学堂里那么一会儿,接下来就是他耍狗胆骚扰调戏嫂子王熙凤,被狠毒的王熙凤设计致死。

      贾瑞在小说里的第一次出现,是在学堂里。那一天贾代儒有事回家,给学生们留了一句七言对联,叫学生作对,第二天检查。班上的事情呢,就叫自己的孙子贾瑞暂且管理。结果呢,这贾瑞最是个图便宜没行止的人,每在学中以公报私,勒索弟子们请他;后又附助薛蟠图些银两酒肉。在秦钟与金荣闹了矛盾时,贾瑞偏袒金荣一方,搞得学堂里打闹成一团。就代替祖父管理一下来学堂的孩子们,贾瑞给弄出很大的动静,金荣给人鞠躬道歉赔礼,秦钟把事情给自己的姐姐秦可卿说了,搞得病中的她心绪不开,病情见重,不久就死了。——不过,造孽的贾瑞,死在了秦可卿前面。      
      贾瑞贪馋王熙凤的美色应该是有些日子了。所以,那次王熙凤在宁府会芳园那里的时候,忽然被从假山后面闪出来的贾瑞拦住了。很显然,贾瑞是从酒席上偷偷溜出来,在这里专门等候着的。看到他拿眼睛不住地觎着自己,王熙凤是个何等聪明的人,早已猜透了他的坏心思,心说这简直就是月娃子捏毒蝎子,胆大病不知道害怕。

      王熙凤心里暗忖道:“这才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呢,那里有这样禽兽的人呢。他如果如此,几时叫他死在我的手里,他才知道我的手段。”

      贾瑞,其实就是贾府混乱的一个标本,他没有纨绔子弟的那个命,却得了纨绔子弟的那些臭毛病。这个不知道死活的东西,有一天居然找到了王熙凤家里。王熙凤决定戏耍他一下,让他晚上到西边穿堂那里来等。

      贾瑞傻不拉叽的还真以为凤姐会动心晚上来跟他幽会,急得猫抓似的盼着天黑,早早儿跑到了穿堂那里守着。结果呢,王熙凤肯定是糊弄他的呀,面都没露,还叫人在贾瑞进穿堂后哗啦把两边的大门给锁上了,高墙大门,关得跟铁通似的严实。

      “这屋内又是过门风,空落落;现在是腊月天气,夜又长,朔风凛凛,侵肌裂骨,一夜几乎不曾冻死。”

      贾瑞在那里挨了一夜冻,回到家还被祖父贾代儒严厉教训了一顿,打了三四十板,不许吃饭,令他跪在院子里读文章,补落下的功课。受冻,挨打,饿肚子,又跪在风里读文章,其苦万状。可是,依然笼络不住贾瑞那颗骚动的心。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呢,“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其实,你永远也拉不住一个找死的人。贾瑞他不但没有意识到是王熙凤在捉弄他,居然还来找王熙凤。终于,王熙凤打算对他要下死手:她叫贾瑞晚上在她房后小过道子里的那间空屋子等她,还特别叮咛他,“可别冒撞了。……谁可哄你,你不信就别来。”贾瑞欣喜若狂:“来,来,来。死也要来!”

      凤姐点兵派将,设下圈套。她派贾蓉贾蔷两个,让贾蓉先进去诱骗贾瑞行龌龊之事,贾蔷赶到捉住,诈骗贾瑞给他们俩人一人写下五十两银子欠条。再诱惑贾瑞在院外大台矶底下蹲着等。结果呢,贾瑞给人家都头一桶屎尿浇了精湿,回家之后就病了。

     病里的贾瑞,还是想着王熙凤,闹不住就做了年轻人做的不干净的事情。“心内发膨胀,口中无滋味,脚下如绵,眼中似醋,黑夜作烧,白昼常倦,下溺连精,咳痰带血。用尽了各种方子,也不见效。加之贾蓉贾蔷来催欠钱。贾瑞的病是一日重似一日。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跛足道人拿来一块风月宝鉴镜子,让他照背面不要照正面。可是,好奇心那么强的贾瑞如何管得住自己,还是翻过来翻过去看了正面:是王熙凤在镜子里勾引他,跟他行云雨之事。——贾瑞就这样几番折腾,把自己给折腾死了。

      贾瑞收了镜子(风月宝鉴),想道:“这道士倒有意思,我何不照一照试试。"想毕,拿起风月鉴来,向反面一照,只见一个骷髅立在里面,唬得贾瑞连忙掩了,骂:“道士混帐,如何吓我!我倒再照照正面是什么。”想着,又将正面一照,只见凤姐站在里面招手叫他。贾瑞心中一喜,荡悠悠的觉得进了镜子,与凤姐云雨一番,凤姐仍送他出来。到了床上,'嗳哟’了一声,一睁眼,镜子从手里掉过来,仍是反面立着一个骷髅。贾瑞自觉汗津津的,底下已遗了一滩精。心中到底不足,又翻过正面来,只见凤姐还招手叫他,他又进去。如此三四次。到了这次,刚要出镜子来,只见两个人走来,拿铁锁把他套住,拉了就走。贾瑞叫道:“让我拿了镜子再走!"只说得这句,就再不能说话了。旁边服侍贾瑞的众人,只见他先还拿着镜子照,落下来,仍睁开眼,拾在手内;末后镜子落下来便不动了。众人上来看时,已没了气。”

      人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贾瑞真的是没有可以叫人可怜的地方,倒是叫人觉得实在可恨。不得不说,贾瑞也是一个隔代教育的失败典型,他没有在父母的爱里面得到温暖。败子出在富裕之家是可惜,但是如果出在贫寒之家就是可悲了。能力配不上你的理想的时候,应该提升能力,适当降低理想。否则,理想就像妄想,你还要固执的话,很可能就是小命不保。在小说里,我们从贾瑞身上就能看出贾府之混乱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贾瑞这个人物,其实对我们的警醒作用很强烈。他是一个站在壕沟里,却妄想着要摘月亮的人。想一想,现在,这样的人还少吗?

      这个世界不会苛责脚踏实地的人,但是会对那些心存虚妄之想的人毫不留情。

(作者简介:陈启,“南山白丁”。陕西西安人,写作爱好者。2008年歌曲《因为有你,因为有我》(词,曲)发表于《中国音乐报》。散文《吃麦饭》入编2019年中考冲刺卷陕西专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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