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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段收账 袁文华 前年，邻村的黑皮子，因生意缺少本钱，找到了老段。老段是一个热心快肠的人，见黑皮子有难处，便毫不犹豫地把刚从集市卖完10只小猪崽得到的三千块钱全借给了他。两人约定，等黑皮子资金周转过来，就立马还钱。 可是此后，黑皮子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一年到头不见踪影了。后来，老段听相邻的人说，黑皮子这几年在外省不知做什么生意，平时根本不回家，只在每年春节期间才回小住几日。 这年年三十，老段听说黑皮子回村了，便来到他家。黑皮子一见老段来了，立刻笑脸相迎，又是敬茶又是分烟，热情地招待着。当老段提起还钱的事情时，黑皮子便拍着胸脯说：“哎呀，老段啊，你看咱俩这交情，不就是三千块钱嘛，等我过完年第一单生意做成了，连本带息一起还你！”老段一听，心里觉得黑皮子是个讲义气的人，不会骗自己，便放心地回家了。 去年腊月廿九，老段再次来到了黑皮子家。这次，黑皮子的态度明显不如去年热情了。他一脸愁容地说：“段哥啊，你看我今年这生意不景气，实在是没钱还你啊。人没富过，谁还没穷过？再宽限宽限些时日吧！”老段一听，心里虽然有些不悦，但想到黑皮子的日子确实不好过，便没有多说什么，默默地回家了。然而，这次回家却遭到了老婆的埋怨，说她嫁了个窝囊废，连账都收不回来。 今年，老段家的日子过得紧巴。老天大半年都是太阳高照，几个月没有下一滴雨，且气温居高不下，致使他家的养殖场养的猪死了不少，自己又患了一场重病，家里的积蓄几乎都花光了。眼看又要到年三十了。一年忙到头，多少得置办点年货，大人好说，可得为孙儿孙女换换装吧！听说黑皮子回了，老婆再次催促老段去黑皮子家收账。老段这次也下了决心，发誓如果黑皮子再不还钱，就在他家门口头撞墙或拿绳子上吊逼他。他说：“黑皮子欠帐三年，每次跟他讨账，总是嘴里说还，可过后是鸭子背上泼瓢水一一旧样。他不仁别怪我不义！” 可当老段半夜回到家里时，老婆发现他还是两手空空。她恼怒地问：“钱呢？钱呢？” 老段低着头，不敢看她的眼睛。他嗫嚅着说：“我……我没把钱要回来……还……还又借给他二千块钱……” 老婆一听，顿时气得火冒三丈。她指着老段的鼻子骂道：“你……你……你疯啦？你不知道他是个上了报纸黑榜的老赖吗？” “他老娘在家里得了急病，急需要钱救命，他又借不到。我、我不能见死不救啊……” 
袁文华，大冶市作家协会会员。有小说、报告文学、散文等作品在《中国教育报》《湖北日报》《黄石日报》《五彩石》《今日大冶》《铜草花》等报刊和微刊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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