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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永科:愚人受骗记

 乡土大河南 2024-12-29 发布于河南

无论走多远,家乡总是我们最温暖的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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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乡土文学   

愚人受骗记



作者 | 刘永科

原创 | 乡土中原(ID:gh_06d145e3125e

古人以谦为美德,在别人面前自称时多在自己的身份前加一“愚”字。面对自己的长辈就自称“愚侄”“愚孙”,对自己同辈多自称“愚兄”“愚弟”,甚至面对比自己辈分、地位低的也自称“愚叔”“愚师”。

我这题目中用的“愚人”却不全是出于自谦的美德,用的是这两个字的本意——“愚笨的人”,但也不是泛指所有愚人、笨人,而仅仅指代我自己。从这个角度上说,也算有一点点自谦吧。

前不久拙作《我家的老三件》在公众号上发出后,好几位读者朋友对我在文中提到的第一块手表在唐河汽车站被骗走的事颇感兴趣,在文后留言里说想听我讲讲受骗的经历。
今个一大早又犯了失眠的毛病。一点多醒来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就想起了朋友们出于好奇写的留言来。先讲一下那次被骗的事吧,虽然没趣,却也多少有点值得自省之意。
1986年暑假期间,我打算利用假期的闲暇去驻马店和遂平串几家亲戚。就带了三十块钱(那可是我一个月的代课费呀。),拎了一个提包,装了一本有成人自学考试内容的杂志(忘记杂志名字了),从青台坐上社旗到唐河的汽车,出发了。
那年春天我报名参加了河南省成人中文专科自学考试。平时忙于教学,自学时间不足,暑假里的闲暇时间我舍不得白白浪费掉。在家时经常一手牵着牛绳放牛,一手拿着那本借来的《普通逻辑》课本,读了两遍,感觉差不多了。想利用这次探亲期间坐车和候车时间再准备一下古代汉语方面的内容。
那天上午九点多就到唐河汽车站了,买了去驻马店的车票,车到下午一点半才开,早着呢。我就坐在候车室的排椅上,拿出那本杂志,看了起来。
一个掂皮包的中年人挨着我右边坐了下来。问我等几点的车,我说了句“下午一点半”,就又看起杂志来。
不大一会儿,一个留着偏分头的年轻人,手里也掂着一个皮包走到我和右边那人面前,小声说:“要玉石镯子不?真独山玉。”我对玉石镯子不感兴趣,就摇了摇头。
右边那个中年人说:“假的吧?拿出来看看。”
偏分头在我左边挤了个位置坐下。从包里掏出一副镯子,隔着我的腿拿给我右边那个中年人。那人仔细看了一会儿,又让我帮他识别真假,我哪里懂得这些?就说不懂,帮不上忙。中年人又从自己的汗衫内的边缝处拽下来一截儿线头,放在那镯子上,掏出打火机把线头点着,然后煞有介事地用手将灰烬捏了捏,好像借此鉴别镯子的真假。然后问:
 “多少钱一副?”
“我急着用钱,原本磕给你,一副四十块钱。”偏分头说。
 “我只掏二十,卖不卖由你。”右边的中年人回答。
生意成交了,偏分头小心翼翼地走出候车室。我又开始看起那杂志来。
“兄弟,今个可捡个便宜,这镯子至少值三十块钱。”右边的中年人向我炫耀道。
这时又一个留着小平头的年轻人在我左边坐下,好奇地向右边那个中年人要镯子看。中年人有些不情愿地把镯子交到小平头手里。
小平头拿着镯子赏鉴了一番,说:“多少钱买的?让给我,行不行?这玉石镯子能辟邪。一直想给我奶我妈我姑和我姨们每人买一副。”
“我又不是卖镯子的,让给你干啥?再说我就这一副。刚才有人卖给我的。那人刚出门。你要多少?三十块钱一副,这位老兄可以作证。要多了,我给你找找那个卖家。”
“我要个七八副,帮我找一下,谢谢你。”
 “中,闲着瞎坐这儿也没事,就帮你找找吧。你先在这儿等着,可别让我回来找不到你了。”
“那当然,我一定等你。”
右边那中年人站起来,用手合上我的书,若无其事地对我说:“别看了,时间早着呢,帮我找找人去。”
 “找到那人了,再帮我搞搞价。送你一趟路费。”走到门口时,那人又小声对我说。
我一来看书倦了,二来也想占点儿小便宜,就跟着那中年人走出候车室去找那卖镯子人。

在离候车室不远的一个小仡佬儿处,找到了那个偏分头。中年人说明来意后,两个开始搞起价来。一个要二十块钱一副,一个说要的多,每副只给十块。最后,中年人让我帮忙,我就插了一句“十五块吧”,生意就谈妥了。可那偏分头说现在包里只剩三副镯子了。需要回不太远的住处去拿。
“你快点去,我们在这儿等你。中年人说。
 “那才不行呢,你们又没给我交定钱,我回来找不到你们咋办?”
“给,我的手表押给你。”
 “太少了,你这破表,不值三十块钱。”
中年人拉过我的胳膊,把我刚戴了一年、走的很准、价值五十元的新上海表捋下来,递到偏分头手里,说:“把这位朋友的表也押给你。行了吧?”
我很不情愿:“我还得戴呢,这咋行?”
“不一会手表就回来了。”中年人从偏分头手里拿过来那三副镯子,塞到我手里,说:“这三副你先拿着,就在这里等着我。我得跟着他,别让他把我们的手表拐跑了。”
那俩人反应之快,把我也搞晕了。等了大约十分钟,还没人回来,我下意识间觉得不妥。急忙跑回候车室找那个小平头,哪里还有人影呢?我急忙找到车站民警办公室。民警说:“你上当了。”又说被骗物品价值低,不值得立案。立了案,也不好破,净给公安脸上抹灰。有什么办法呢?只好自认倒霉了。谁叫我想占小便宜呢。
人就是爱占便宜,我也不例外。被人骗了手表还不能彻底改掉这毛病,2002年的一天在南阳车站南路我又一次差点受骗。
那天我去南阳有两个任务,一个是去卫校对面的医药商店给女儿买两个月的药,另一个是到汽车站西边的旧书商店买一批过期杂志,带回去让我女儿在学校内设的书报亭零销(学校特意照顾没有职业的女儿允许的)。
一下汽车,我就沿车站南路朝卫校口走去。刚走不远,就有一男一女栏住我和另外三四个人,送给每人两双袜子。说是试穿一下,舒服的话,替他们公司做个宣传。
我们连声道谢,那俩人又把我们拉到“他们”店里,签个名字做纪念。名字签好了,又说还能抽奖,我们几个都抽了,结果人人都中了奖。那店里的人把皮带一类的奖品塞到我们几个手里。说恭喜我们中了大奖,要我们填表格纳税。
这时才知道自己受了骗。其中一个人跑出这店门外又被抓了回来。一个人说袜子奖品都不要了,不报税。店里一个人上去就是一巴掌打在那“说不”的人头上。那人乖乖地“填表”去了。就剩下我和另外一个人了。
那个人说没钱,哀求饶他一回,被人推到墙根前“面壁”。店里的人问我怎么办。我把心一横,说:“我兜里有钱,是给我闺女买药的费用。旧社会截路的土匪还不截买药的钱,我不会给你们的。要打要杀,随你们便。”
那人没了法子,吼了声“滚!算我倒霉”,用力把我一个踉跄推出店外。我气不过,跑到卫校口那个警亭向民警报告了经过。民警说那几个人全是骗子,打的都是他们的“托儿”。
我说让他报案,他劝我忍了。说这会儿他们早跑了,那个商店也是假的,这会儿准定已关门大吉了。警察也没办法,我还有啥法呢?
这以后还曾遇到过有人想用“猜猜我是谁”的套子骗我,因为我一个朋友给我讲过他被这一手法骗过钱的事情,算是有了免疫力,没有上当。
还有一次,一个人先打电话让我去领来自云南的快递。我正为不知哪个熟人在云南给我邮寄东西纳闷,那人又打电话说快递里有毒品,被警方扣押了。
再过一会儿,一个自称公安缉毒人员的电话,说让我配合调查,并让我把存款全部转到一个开户行的特定账号上去。我虽心里没鬼,却也有些怕鬼叫门。就给正在上班的儿打电话说了这事。
儿子说这是电信诈骗,不用理他。可我仍旧心有余悸,好大一会儿,才恢复正常跳动。
再以后,还遇到过我侄子刘晓从乡里给我打电话说,接到自称南阳市张衡路派出所的电话,问“刘辉是你什么人”,我侄子说是他弟弟。对方说刘辉在南阳遇到了车祸,让我们早点准备医疗费。我赶紧给儿子打了电话,不巧的是电话一时打不通。
我立马又打电话给儿媳,儿媳告诉我刘辉一个钟头前还在新乡的工厂里给她打过电话,绝对不会在南阳出事的。原来这还是电信诈骗。我和侄子才把心放回到肚子里,不再接那个电话了。
除了那次在唐河汽车站上当受骗外,后来这几次都算有惊无失。在外出差买车票时被扒手割过(或者掏过)几次包,是小偷,不能算是骗子,就不说了。
近几年还有几次被“移动公司”的“回馈老客户,免费送礼”电话惹出过麻烦,没有受到真正的伤害。惹麻烦的原因一是出于无知,以为“移动公司”不会找用户的麻烦;二是贪小便宜的心理没有根除。
记住,天上掉下的馅饼有毒,不能吃,摸也不敢摸! 

作者简介

刘永科,社旗一高退休教师。一九四八年生,一九六八年南阳三高毕业。一九七一年开始执教,教过小学、初中,一九八四年开始教高中语文,二零零九年退休。乡土中原总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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