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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763年的一个寒冬腊月里，辉煌无比的大唐王朝，遭遇了一场令人难以置信的惨败。敌军趾高气昂地纵马驰骋于首都长安的大街小巷，他们并不是来自北方草原的游牧者，而是从世界第三极而来，这些入侵者乃是生活在青藏高原的吐蕃人。在此之前，大多数唐人对这片高原的人闻所未闻。关于蒙古人和西藏人之间的渊源，请查看旧文:满蒙疆藏回——蒙古人的“西藏化”简史。 长安，不仅是李氏皇帝及朝廷所在，更是闻名世界的文化中心，彼时的街道上车水马龙，商人、乐师、僧侣和官员都在各司其职，忙碌于日常事务。大唐的皇帝有资格轻视领土之外的所有民族，将他们视作蛮夷。在长安，人们尚可理解他的这种态度。  然而，吐蕃人的此次远征，并非一场简单的蛮族入侵。吐蕃人先是诱使大唐军队离开长安，前往西部省份与之作战。紧接着，唐朝将领如梦初醒，发现吐蕃人的盟友，正从东部向长安进发，可惜为时已晚。皇帝仓皇逃离长安，这座城市瞬间既无军队拱卫，也无皇室坐镇。 吐蕃人此时迎来了，在中国军队返回之前占领这座城市的良机，而这个机会竟是由一个叛变的中国官员拱手奉上，他们投靠了吐蕃人。一名中国反叛者打开城门，吐蕃人如入无人之境，顺利进入首都。率领吐蕃军队的将领，并无在长安建立吐蕃政府的野心。相反，他犒赏了中国叛军，将他们的首领扶上皇位。短短数日，新皇帝便任命了新政府，并宣布建立新王朝。 与此同时，由于皇帝的懦弱，大唐军队士气低落，军心涣散，分崩离析。对于被废黜的皇帝而言，局势可谓岌岌可危，如当时历史学家所言，他被“抛弃于尘埃之中”，而大唐皇家军队则一盘散沙，成群结队地在乡间游荡劫掠。事实证明，吐蕃人无意恢复秩序。换言之，他们无意统治中原本土。他们将傀儡皇帝推上皇位后，便离开了这座城市。  有人认为，他们听闻一支庞大的中国军队正从南方逼近。郭子仪确实在逼近，但率领的仅是一支杂牌军，人数约一千左右。当他抵达长安时，发现城中仅有残余的吐蕃军队，还有一位惊恐万分的傀儡皇帝在皇位上。鉴于郭子仪的军队规模如此不起眼，他决定进城时敲锣打鼓，让长安市民知晓旧秩序已然恢复。不久之后，唐朝皇帝返回，但帝国领土已大幅缩水。 吐蕃人无意统治中国，但他们在首都以西设防，迫使大唐皇帝签署了一系列和平条约，致使中国与西部隔绝。吐蕃人何以对汉人构成如此巨大的威胁？要弄清这个问题，我们必须追溯到一个世纪以前，当时一位自称为“天神之子”的吐蕃王，成功弥合了吐蕃各派系之间的争斗，并将吐蕃的力量引向周边地区。这种能量的爆发势不可挡，所向披靡，于是，吐蕃王朝诞生了。其核心人物是“神之子”松赞干布，是一位极具神性魅力的男子。 松赞干布王子天生不凡，从呱呱坠地那一刻起，他便被各种仪式环绕，自幼被培养肩负特殊使命，他也从不怀疑自己与其他男孩的不同。他的父亲是一位伟大的国王，并非普通国王，而是赞普，是世间神的化身。当松赞干布从父亲那里继承这一头衔时，也继承了父亲所展现的神圣光环，一种已然席卷整个吐蕃的神圣光环。  松赞干布的父亲在与其他部落结盟时，总是善于利用自己半神圣的地位，干涉部落间的争斗，同时又凌驾于他们之上。赞普的本质便是既属于这个世界，又超越这个世界。松赞干布从小就听家人讲述家族的历史。据说，第一位赞普是从当地的圣山上从天而降的。如同雨水自天而降润泽大地一般，他降临尘世，当地首领在他面前俯首称臣，因为他命中注定要统治他们。 第一位赞普基本上就是人间之神。在他们统治人间期间，与天堂的联系始终存在，一条由光组成的天梯，从他们头顶直抵天堂。他们无需忍受死亡，在指定时间会顺着天梯返回天堂。然而，松赞干布知道，自那些高贵祖先的时代以来，他的家族已然走向衰落。他们的天梯消失了。 如今，赞普和常人一样会死去，松赞干布的父亲毫不畏惧率军冲锋陷阵。他的神圣魅力和个人勇气赢得了几个部落首领的支持，将他的领土从西藏南部的雅鲁藏布江河谷，扩展到西藏中部的大部分地区。这些部落是游牧民族，从平原迁徙至西藏南部定居。在这些山谷底部，是绿油油的田野，由长期定居的农民耕种，他们无力抵御这些游牧民族的征服者。  这些游牧民族在开始定居时，在绿油油的田野上建造了高大的城堡，城堡建在岩石山坡上，可抵御围攻。部落首领们究竟有多相信赞普的神性？很可能是只在需要时才相信。赞普是一个有用的象征，可供他们团结在其周围。至少在理论上，赞普超脱于琐碎争端之上，能够鼓励部落首领们搁置争议，以追求更大目标，即便这个目标仅仅是更大的权力。部落首领们在最庄严的誓言下，于天体之下、大山之前发誓效忠于赞普，并相互发誓。誓言被刻在石头上，并用牺牲来封印。 然而部落首领们，只在符合自身利益时才支持赞普，当背叛更有利可图时，他们便会密谋反对他。吐蕃王朝的历史和大多数王朝一样，充斥着阴谋诡计。几乎每一位赞普去世时，都会引发激烈的继任争端；因为新赞普通常只是个孩子，所以大臣们便有充足机会，成为王位背后的真正掌权者。在最危急的情况下，一个部落首领总能退守自己的城堡。早期建筑的城堡中，如今仅存一座。 松赞干布的父亲取得的最伟大胜利，便是围攻了其中一座城堡。他最强大的对手是琼波·邦色，此人魅力非凡，与赞普不相上下，因为他同样善于与其他首领结盟。经过多次战斗与背叛，琼波·邦色最终躲进自己的城堡。这些城堡固若金汤，赞普不得不改道一条河流，淹没城堡的防御工事，才最终击败敌人。松赞干布不仅继承了神圣的遗产，还继承了吐蕃有史以来最大的王国。然而，王位并非轻而易举就能得到。  松赞干布年仅十三岁时，他的父亲便被毒死。被其他部落首领吞并的领地纷纷揭竿而起，反抗吐蕃王朝。这表明，新的吐蕃王朝需要一位强有力的赞普来统一全国。松赞干布深知这一点。他抓获谋害其父的叛徒，将其处死，平息叛乱，随后率军西进，击败骚扰吐蕃边疆的敌军。年少气盛的松赞干布，已然证明了自己的权威。赞普的使命已然稳稳地交到他手中，松赞干布王国的中心是城池逻些。逻些意为“筑有城墙的城市”，恰如其分地描述了这个既是城镇又是要塞的地方。 逻些建在吉曲河岸边，北边是高耸入云的念青唐古拉山脉，与高原上的“北方大平原”——藏北高原分隔开来。随着赞普的声望和权力与日俱增，逻些获得了更庄严的名称：拉萨，即“圣地”。  赞普的宫廷依照游牧民族的传统，在西藏中部搭建巨大帐篷，四处迁徙，但拉萨日益成为王国的心脏。在西藏，陷入绝境轻而易举。印度次大陆的压力将世界上一些最高的山脉，推至青藏高原周围。向西，以险峻著称的喀喇昆仑山脉守卫着通往阿富汗和拉达克的关口；向北，昆仑山脉阻挡着世界上最恶劣的沙漠；向南和向东，则是最高的山脉喜马拉雅山脉。 但是，松赞干布的王国不仅被群山环抱。在喜马拉雅山的另一边，尼泊尔国王统治着繁荣的加德满都谷地，得益于大量商人穿越他的小王国。西边是另一个古老的王国，象雄。那里的人民与藏人并无太大差异，他们的岩石城堡坐落在更为险恶的地形上。尽管如此，他们拥有自己的语言，而且，由于象雄与西部地区之间的密切联系，还拥有一种具有明显波斯特色的文化。 此前的赞普与这些王国结盟，但松赞干布野心勃勃。只要这些邻国存在，西藏便只能扮演小角色。每个邻国背后都隐藏着更强大的力量。尼泊尔背后是印度，统治者是印度历史上最伟大的国王之一。象雄背后是波斯，那里有着古老的文化。而吐谷浑背后是中国，当时中国正处于新的强大王朝——唐朝的统治下，刚刚摆脱一个长期动荡的时期。  松赞干布没过多久，便对吐蕃的未来有了新的规划。在处理与象雄的关系时，松赞干布起初装作乐意效仿其父的做法。为缔结联盟，一位吐蕃王室公主被嫁给象雄王。这种做法在亚洲屡见不鲜，王室公主通常都是政治棋子。与敌国联姻，结为秦晋之好，如此一来，敌国便不会攻打自己的成员。至少理论上如此。西藏吟游诗人传唱着关于嫁到象雄的公主的歌曲。或许松赞干布在公主的不幸中看到了机会，也许他一直打算让她从内部颠覆象雄王国。无论如何，成婚数年后，这位西藏公主，如今的王后，开始从事间谍活动。她向松赞干布详细报告象雄王及其军队的动向。时机成熟时，松赞干布派军队伏击离开城堡的象雄王。 此计大获成功：象雄王被杀，松赞干布的王国吞并了广阔的象雄领土——也就是后来的西藏西部。 与此同时，松赞干布也在寻求结交外国盟友。松赞干布抓住与尼泊尔王国结盟的机会，当时尼泊尔国王纳伦德拉·德瓦被废黜，流亡至拉萨。纳伦德拉·德瓦及其朝廷在630年的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拉萨，西藏人从他们那里学到了许多东西。在此期间，西藏最古老的佛教寺庙大昭寺仿照尼泊尔寺庙建成，建筑细节由尼泊尔工匠雕刻而成。虽然后来大昭寺历经多次修缮和扩建，但如今它仍是西藏佛教徒的朝圣地。  当纳伦德拉·德瓦于640年代初返回尼泊尔时，他率领的是一支西藏军队，当他夺回王位时，基本上是以西藏帝国附庸国的身份夺回王位的。在东部和中国方面。在630年代，新建立的唐朝忙于巩固其西部边疆。松赞干布于634年，派特使前往中国朝廷，但收效甚微。四年后，他派了更为大胆的特使，请求迎娶一位中国公主。松赞干布的这位特使是他的总理大臣和得力助手噶尔·禄东赞，来自古老的噶尔家族。 显然，噶尔禄东赞受到了礼遇，他的请求仍在考虑之中，这时，一位吐谷浑王子突然出现，提出了相同的请求。尽管在其他地方取得了胜利，但就中国朝廷而言，西藏仍然是一个蛮荒的南方小王国。因此，公主被许配给了吐谷浑，总理大臣噶尔禄东赞空手而归，未举行任何仪式便被遣送回国。这对松赞干布是一种侮辱。松赞干布派他的军队，如今，又加上来自象雄的援军，向中国进发，与唃厮啰作战。胜利接踵而至，整个西藏东北地区。今日的安多被纳入吐蕃帝国。 松赞干布的军队，如今驻扎在大唐帝国的边境，他的议价能力大幅提高。不再有礼节性的请求：他要求娶这位公主，并威胁说，若再次遭到拒绝，他将派兵深入中国。中国皇帝依旧轻视这个新兴王国，拒绝了松赞干布的要求，并派兵给吐蕃人一个教训。但是，中国军队被轻易击败，大唐的皇帝不得不改变对这个新威胁的看法。  大唐皇帝李世民与吐蕃的赞普并无太大不同，他是历史上伟大的大唐帝国缔造者，也是中国最有能力的古代帝王之一。他出身于一个受人尊敬的骑兵世家，而且，他母亲的家族是突厥人，所以，他与生活在中国西部的半游牧民族有着密切的亲缘关系。李世民和他的父亲推翻了之前的隋朝，并在隋朝的废墟上建立了自己的王朝，即唐朝。 几个世纪以来，中国一直处于短命王朝的统治之下，其中大多数王朝都是由来自大草原的游牧民族建立的。许多人怀念幅员辽阔的汉朝。但汉朝在近四百年前就分崩离析了。直到李世民的时代，大汉帝国才得以复兴。  因此，李世民的的确确是最伟大的皇帝之一，由于出身相对卑微，唐太宗务实而谦逊，对于皇帝而言。他对占卜和灵丹妙药不感兴趣，总是愿意听取经验丰富官员的意见。与松赞干布一样，他的帝国建设也是一项团队工程。他在朝廷上仍威风凛凛。他身材高大，令人畏惧，他的对手是强悍的游牧民族，如突厥人和吐蕃人。 松赞干布通过击败大唐军队表明自己的立场，然后撤军，并派噶尔禄东赞再次觐见中国皇帝。噶尔禄东赞于641年，带着大量贡品抵达长安。对于任何一个吐蕃人来说，长安都是一个既令人兴奋又令人畏惧的地方。这座城市拥有几百万居民，还有无数外国人穿梭其中，是当时世界上最国际化的大都市。  突厥王子、日本朝圣者和犹太商人在这座城市的集市上摩肩接踵，在这里，尤其是在西市，几乎可以买到任何东西。对于那些更受人尊敬的人来说，这座城市中许多令人印象深刻的佛教寺院会举行各种庆祝活动，将印度的佛教文化带入中华帝国的中心。 在中国宫廷，对外国人的不信任与对外国事物的迷恋交织在一起。特别是对所有游牧者事物的迷恋弥漫在唐朝，导致长安出现奇特现象，比如中国妇女穿着突厥骑兵的服装在街道上骑马。 到640年，一个庞大而昂贵的宫殿建筑群建造出来，当太宗认为建筑师选错位置时，它便被拆除了。官员们开始抱怨太宗，沉迷于狩猎游戏，这是皇帝的传统消遣之一，结果他几乎不在宫廷露面。 长安看起来一定与吐蕃的岩石城堡大相径庭。外国使节受到令人敬畏的宫廷仪式的迎接，旨在激发敬畏之情。他们被安置在位于城市四门的四个旅舍之一，他们的所有活动都由人指导，是皇帝的间谍。 根据皇帝对他们的重视程度，使节们被分为不同优先级，当大使觐见皇帝本人时，一场精心安排的仪式隆重举行，以给这位外国使节留下深刻印象，并展示唐朝的强大。 当大使进入宽敞的皇宫大殿时，他经过五列身穿深红色盔甲的武装部队。就像戏剧中的角色一样，来访者必须背诵台词，以表示他的国家向伟大的皇帝进贡。皇帝根本无需说话，因为一切都由他的礼宾官处理。 唐太宗亲自询问了噶尔禄东赞，并对他的机智回答印象深刻。唐太宗接见噶尔禄东赞的画像至今仍存，画中的噶尔禄东赞身材修长，鼻梁高挺，蓄着短须，头戴黑色头巾，身着藏红色、镶有金边的波斯式长袍。噶尔禄东赞赢得了唐太宗的尊重，唐太宗还将另一名公主许配给他。噶尔禄东赞婉言谢绝了唐太宗的美意，展现了高超的外交技巧。 他说：“我的妻子是我父母为我选的，我不能抛弃她。而且，赞普还没有见过他的新娘，我作为他的臣民，不敢僭越。”唐太宗再次被噶尔折服，但仍不赞成噶尔禄东赞的拒绝。于是，噶尔带着两名中国新娘回到了吐蕃。如果说中国历史学家对噶尔禄东赞赞誉有加，那么吐蕃的吟游诗人，则用更加生动的语言传唱着他的功绩。他们的故事引人入胜，即便算不上真实的历史，至少也向我们展示了噶尔足智多谋，在吐蕃人心目中是多么深入人心。 根据吐蕃吟游诗人的描述，这位中国公主有许多追求者，噶尔禄东赞必须通过皇帝设下的重重考验，才能将她赢取给松赞干布。其中一关，双方各被赐予一百瓶酒，皇帝承诺，谁能在第二天正午之前喝完这些酒而又滴酒不撒、不致烂醉如泥，公主就将许配给谁。其他追求者大口灌着酒，很快就烂醉如泥，吐得到处都是。而噶尔禄东赞给手下人分发小酒杯，让他们每次只能喝一小口，吐蕃人一直保持着相当清醒的状态。 文成公主入藏，为藏汉两族带来了二十年的和平。这也是一个文化交流的时代，年轻的吐蕃贵族来到长安求学，而汉人工匠则被派往吐蕃传授造纸和制墨技术。这些工匠在吐蕃演示了缫丝和磨坊等新技术。根据中国历史学家的记载，这位公主到达拉萨之后，开始教化吐蕃人，说服吐蕃贵族放弃穿毡子和皮草的衣服，改穿丝绸，并放弃往脸上涂红色的习俗。 根据吐蕃历史学家的记载，这位公主最大的贡献在于传播了佛教。她带去了一尊佛陀像，这是第一尊被带入吐蕃的佛像，被供奉在一座特殊寺庙里。后来，这尊佛像被移至另一座佛教寺庙，至今仍供奉在那里。在拉萨的其他地方，有一尊松赞的塑像，塑像的一侧是他的中国公主，另一侧是尼泊尔公主。 对于后来的吐蕃人来说，正是这些公主，她们将佛教塑像引入吐蕃，并鼓励赞普修建佛教寺庙，这些才成为了松赞统治的标志性形象。然而，在当时，松赞和他的朝廷都不太可能以这样的方式来看待问题。在赞普众多的妃嫔中，正是他的某一位吐蕃妻子为他提供了继承人。在当时，佛教只是众多在吐蕃流传的新文化。 谈到祖先，吐蕃人相当谦逊。他们称佛教教化之前的祖先为红脸野蛮人。这是指古代习俗，至今仍可见于西藏西部游牧民族，用红色颜料在脸上涂画。甚至吐蕃人的起源神话也有点粗糙，在遥远的过去，一只猴子与一个女妖交配，他们的后代是六个猴孩子。猴爸爸把孩子们带到森林里，在那里他们可以靠吃树上水果为生，然后就离开了。 三年后，父母回来，惊讶地发现猴孩子们的数量从6个增加到500个，把森林都吃光了。500只小猴子举起手臂，哀叹道：“妈妈，爸爸，我们吃什么呀？”他们的猴爸爸不知所措，向慈悲的佛教神祗观世音菩萨祈祷，观世音菩萨把谷物撒在地上。 谷物长成庄稼，猴爸爸把它们交给他的许多孩子。因此，第一批吐蕃人依靠这些作物茁壮成长，这些作物后来成为吐蕃饮食的主食。他们生长着，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尾巴变短了，体毛减少了，他们学会了说话，并最终成为人类。这可能是进化论的早期版本，但这个传说确实断言了这些最初父母的基因遗产。它指出，吐蕃人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继承了猴子父亲的，另一类是继承了母夜叉母亲的。第一类是宽容的、值得信赖的、富有同情心的、勤奋的和温和的。第二类是贪婪的、易怒的、渴望利益和好竞争的，身体强壮，笑声洪亮。他们从不满足于现状，总是改变主意，跃跃欲试，让他们的火爆脾气给他们带来麻烦。 的确，吐蕃的早期敌人对吐蕃人民怀有恐惧和不安。但是，就像传说中的猴子孩子一样，早期的吐蕃人也有另一面。他们渴望从他们在军事扩张过程中遇到的，更成熟的文化中汲取知识。不过，不是没有自己的文化，但吐蕃人渴望更多的东西。因此，他们从尼泊尔、印度、中国和波斯学习，从每个地方吸收和融合元素，创造自己独特的文化。帝国的首都拉萨成为这些新发展的中心。这一时期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成就之一是发明了完整的藏文书写系统。 松赞干布向唐朝皇帝索要造纸和制墨的秘诀，表明了他对书写技术的重视。现在噶尔禄东赞带回了一些人，他们可以训练吐蕃人掌握这些新技术。与此同时，松赞干布让一些人为藏文发明一套字母表。 赞普已经派了一些吐蕃人到印度学习印度的书写系统，但都失败了，有些人还死在了印度的酷热之下。现在他任命了一位来自吐蕃吐米氏族的年轻人到印度去，从印度的文字中衍生出一套藏文字母表。 吐米氏族成员吐米·桑布历经艰险到达了印度，并聘请了一位婆罗门学者。通米雄心勃勃地要求学习所有20种文字，婆罗门便在湖边的一根柱子上教他，柱子上刻着这20种文字。通米非常用功，赢得了好吐蕃人这个印度名字，这个名字的意思就是好吐蕃人。掌握了这些文字后，通米回到吐蕃，根据这些文字创造了一套藏文字母。字母表制定好后，教给了松赞干布和皇室成员。松赞干布把自己关起来一段时间，学习读写藏文。 后来，松赞干布从隐居处出来，开始以书面形式为吐蕃帝国的臣民制定十条法律。藏文与尼泊尔文和印度北部的文字非常相近，而这三个地区在松赞干布时代都处于吐蕃帝国的统治下，七世纪中叶出现的文字，比其他任何东西都更能证明吐蕃人，致力于成为与邻国并驾齐驱的文化。吐蕃人认为这是他们的伟大成就之一，。“松赞干布”的意思是“智慧的松赞干布”。新的藏文很快被用于管理这个庞大的新帝国。帝国被分为五个部分，每个部分包含十个“千户区”，每个千户区包含一千个家庭。这些家庭通过税收提供收入来源，并通过强制征兵提供兵源。 匈奴人、突厥人和蒙古人都以类似的方式组织自己的领土，如果新的划分吐蕃的方式意味着氏族被划分到不同的行政区，那就更好了。氏族的权力仍然对松赞干布的世系构成威胁。至于负责这一切的吐蕃人，他们也需要被控制。一个严格的等级制度逐渐形成，为新吐蕃帝国政府工作的贵族被组织起来，以总理为首，其次是四位首席部长，然后是持有赞普授予的皇家徽章的部长，最重要的部长佩戴绿松石，其次是金、白金、银、黄铜和铜。所有这些官员都来自部落贵族。 在等级制度的底层是绝大多数的吐蕃人，农民和游牧民，他们的生活方式在20世纪后半叶之前基本上保持不变。农民生活在贵族地主的土地上。他们从出生起就依附于他们的领主，为领主耕种土地，这与中世纪欧洲的农民很相似。因此，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一生都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只有当贸易或朝圣的机会出现时，他们才会外出。另一方面，游牧民可以自由地迁徙，他们住在用牦牛毛做成的黑色帐篷里，随着季节的变化，他们把羊、山羊和牦牛赶到新的牧场。 农民之间也存在差异，从那些勉强靠土地为生的人，到那些住在有自己仆人和家畜的大房子里的人。整个社会结构是一个权力的金字塔，赞普在金字塔的顶端。虽然它在帝国崩溃后瓦解了，但后来被不同的统治者，以不同的形式重建，但一个不变的因素是，吐蕃社会仍然存在巨大的阶层分化。 对于后来的吐蕃人来说，松赞干布是第一位伟大的佛教国王，他的立法与佛教伦理并行不悖。松赞干布建立新的佛教法律体系似乎不太可能，但这位伟大的帝国缔造者。兼富有慈悲心的佛教徒的形象却深入人心，而松赞干布据称在政府与宗教领域达成了和解，这成为了所有后来的吐蕃统治者所追求的典范。几个世纪以来，直到20世纪，吐蕃的政府理想都是教会与国家的联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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