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四十年(1701年)十一月,广东连山的瑶民这次起义由李二和邓贵等人领导,旨在反抗清政府的统治。当时广东韶州(今韶关市)总兵刘虎和副将林芳率清军进剿起义军。邓贵他们打败了提督殷化行派遣的总兵刘虎所率领的官兵,拒接清军副将林芳、把总陈溥的招抚,率义军同林芳、陈溥率领的十余万官兵进行斗争。最终刘虎逃走,林芳被杀。 随后,奉康熙帝令,都统兼管护军统领松柱、吏部侍郎傅继祖、两广总督石琳等,率粤、湘、桂3省官兵从水陆两路进剿起义军,分守要隘,向瑶寨进攻,征剿反清的起义军。导致大量瑶民投降,起义最终失败。此时,在粤北的群山之中,春意似乎被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提前唤醒,那不仅仅是自然界的春雷,更是瑶民起义的烽火,在边陲小城上空轰鸣,震撼着每一寸土地。清军向瑶寨进攻时,黄利通初任县令,首先面对的就是征剿起义的铁骑十万环其境,他要负责筹措官军粮饷,参与平蛮战事。他站在这历史的风口浪尖,以其独特的视角,见证了这一场波澜壮阔的平叛战事,并挥毫泼墨,留下了《平蛮纪事》五首: 一、谈兵自笑书生气,卧甲方知大将才 《平蛮纪事》一: 边城草木轰春雷,虎节龙旌亦壮哉。千里传符催餉到,八蛮贪赏出山来。 谈兵自笑书生气,卧甲方知大将才。一簇红尘飞捷报,安排丹碧画云毫。 在那遥远的边城,春雷提前炸响于草木之间。朝廷威严的虎节龙旌,突如其来的战鼓声,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变革与重生。旌旗猎猎,军容整肃,将士们士气高昂,誓要捍卫这片土地的安宁。这不仅仅是一场军事行动,更是国家意志与民族精神的展现,其壮烈与豪迈,令人心生敬畏。在战争中,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粮饷物资务必迅速集结,以解前线之困。调兵苦于兵少,筹饷则又苦于兵多。“千里传符催饷到”,随着一道道紧急军令自京师飞驰而来,粮饷物资必须迅速集结,以解前线之困。而另一边,被朝廷悬赏引诱的八方瑶民,带着对奖赏的渴望,纷纷走出深山老林,加入到这场纷争之中。他们或许是被生计所迫,或许是受利益驱使,但无论如何,这场战争已经不可避免地会导致瑤民起义失败。 黄利通,这位文雅的县令,谈兵自笑书生气,卧甲方知大将才。在战火纷飞中,也不禁自嘲起自己曾经的“书生气”。平日里谈论兵法,不过是纸上谈兵,而今亲临战场,方知真正的将才需具备何种胆识与智慧。在指挥若定的卧榻之上,他见证了将领们的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也深刻体会到了战争的残酷与复杂。终于,好消息如同尘埃中的一缕清风,穿越战火,带来了胜利的捷报。他知道,这一刻的喜悦与安宁,是无数将士用鲜血与生命换来的。 于是,他提起笔,准备将这一切记录下来,用丹青与笔墨,勾勒出这场平蛮战役的辉煌篇章。每一笔、每一划,都凝聚着他对英雄的敬仰,对和平的渴望,以及对这片土地深沉的爱。他以诗人的敏感与细腻,捕捉到了战争中的每一个细微瞬间,用文字将它们永恒地定格在历史的长河之中。而这一切,都将成为后人了解那段历史、感受那份情怀的珍贵资料。 二、东会连阳战垒开,将军早筑受降台 《平蛮纪事》二: 南荆西粤羽书催,东会连阳战垒开。草贼方营亡命窟,将军早筑受降台。 龙楼御扎绒初到,鸟道蛮山买却回。兵器不许收拾早,道经会接异人来。 在南荆之地与西粤边城,紧急的军事情报如同插翅的羽书,一封接一封地催促着。战争的阴云笼罩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贺邑东邻的连阳地区,战垒已经悄然开启,仿佛是大地的伤口,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雨飘摇。此时,那些被称作“草贼”的亡命之徒,正在拼命营造他们的巢穴,企图以此负隅顽抗,作为逃避朝廷追捕的避难所。而英勇的将士们早已洞察先机、未雨绸缪,筑起了受降台,准备迎接叛军的投降。 朝廷的龙楼之上,御笔亲书的诏令刚刚送达,那是对战局走向的期许。绒线制成的诏书,虽然轻柔,却承载着皇权的重量,让将军心中的信念更加坚定。在通往蛮山的道路上,鸟道崎岖,人迹罕至,但将军却率领着队伍,毅然前行。经过一番艰苦的跋涉,他们终于将那些曾经的“草贼”一一收服,带着胜利的果实,从蛮山深处凯旋而归。然而,战争并未就此结束。将士们深知,兵器是战争的工具,因此,严禁士兵们过早地放下武器,真正的和平,需要长久的守护与努力。在未来的道路上,将会有更多来自远方的英雄豪杰,或许有着与众不同的技艺与智慧的异人,加入到守护和平的行列中来。但无论如何,将军都会以开放的心态接纳他们,因为他们相信,只有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才能真正实现国家的长治久安。 三、可惜轻生名将种,英雄年少转成痴。 《平蛮纪事》三: 深山深处抗王师,盤石开天到此时。兔窟不妨开世界,马头且喜插降旗。 消将父老缠千艘,受得君王酒一卮。可惜轻生名将种,英雄年少转成痴。 在历史的长河中,总有一些时刻,英雄与壮志交织成一幅幅壮丽的画卷,而《平蛮纪事四》便是这样一首承载了深厚历史情感与英雄情怀的古诗。此诗以平蛮之战为背景,描绘了深山深处的抗争、胜利的喜悦以及对英雄命运的深沉感慨。 “深山深处抗王师”,在深山之中,叛军或蛮夷势力与王师对峙,仿佛是天地间的一场较量。而“盤石开天”一词,既是对自然力量的赞颂,也暗喻了这场战役的艰难与伟大,仿佛是从混沌初开时便注定的决战。“兔窟不妨开世界,马头且喜插降旗”,兔窟虽小,却能开辟出一个新的世界,这里用兔窟比喻叛军或蛮夷势力的藏身之处,暗示其最终被王师所破。而“马头且喜插降旗”则直接描绘了胜利的场景,马头上插着降旗,象征着敌人的屈服与和平的到来,字里行间透露出诗人对胜利的喜悦与自豪。 消将父老缠千艘,受得君王酒一卮。战乱使得百姓流离失所,船只千艘载满了父老乡亲的忧愁与困苦。而今,战争结束,百姓得以安居乐业,诗人也得以接受君王的赐酒,表达了对和平生活的珍惜与感激。尾联“可惜轻生名将种,英雄年少转成痴”,却笔锋再转,将诗的情感推向了高潮。这里,诗人对那些为了国家、民族而英勇牺牲的名将表示了深切的惋惜。他们本是年轻有为的英雄,却因战争的残酷而失去了生命,甚至有人因过度的执着与牺牲而显得“痴”。这种“痴”,既是对他们英雄气概的赞美,也是对战争残酷性的控诉。 整首诗通过生动的画面和深沉的情感,展现了平蛮之战的艰辛与胜利的喜悦,同时也表达了对英雄命运的感慨与惋惜。它让我们在欣赏诗歌之美的同时,也深刻思考了战争与和平、英雄与命运等重大的历史与人生课题。 四、双双画㦸水之涯,收拾蛮僚数百家。 《平蛮纪事》四: 双双画㦸水之涯,收拾蛮僚数百家。薙发已知更面目,卖刀说与种桑麻。 东西粤呈江头帜,大小排簪髻上花。露布怀中先草定,归兴马上听鸣笳。 《平蛮纪事》三,描绘了一幅战事平定、民族融合的壮丽画卷。不仅展现了诗人对战事的关注,更流露出对和平生活的期盼。首联“双双画㦸水之涯,收拾蛮僚数百家。”开篇即以生动的画面感引入,仿佛能看到在水岸,有两位将士正引领着数百户蛮僚人家向新的生活迈进。这里的“双双”不仅描绘了人物的形象,更寓意着和平与团结的力量;“收拾”一词,则透露出对过往纷扰的整理与对未来的期许,展现了民族融合的初步成果。 “薙发已知更面目,卖刀说与种桑麻。”进一步描绘了民族融合的具体场景。蛮僚人民剪去长发,换上汉装,这不仅仅是外在形象的改变,更是内心深处对和平生活的认同与接纳。他们不再依赖武力,而是将刀剑换作农具,开始耕种桑麻,过上自给自足的田园生活。这一转变,不仅是物质层面的变化,更是精神层面的升华,体现了民族间的相互理解和尊重。 “东西粤呈江头帜,大小排簪髻上花。”东西粤两地的人们在江边展示着各自的旗帜,象征着地域文化的交流与融合;而无论男女老少,都在发髻上插上鲜花,以这种朴素而美丽的方式庆祝和平的到来和生活的美好。这样的场景,展现了多姿多彩的文化风情,充满了生机与活力,让人感受到在和平的滋养下焕发出的勃勃生机。尾联“露布怀中先草定,归兴马上听鸣笳。”他怀揣着已经起草好的捷报(露布),准备向朝廷报告边疆平定的喜讯;而在归途的马背上,他聆听着悠扬的马鸣声(鸣笳),心中充满了对和平生活的无限向往和对家乡的深深思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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