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山烧饼,我第一次知道这个食物是源于大学宿舍霞姐,她的男朋友是黄山学院的。每次她去黄山找她男朋友,回来总要给我们每个人带两袋子黄山烧饼,她说这是黄山特产。 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口味也似青春热烈张扬,喜食味重添加剂多的,黄山烧饼过于健康油润的食物,并没有得到我们过多的青睐。 每当周末不见霞姐人影,小五调侃:霞姐又去见那个黄山烧饼啦。霞姐男朋友从此有了代号——黄山烧饼。 黄山烧饼越来越频繁出现在宿舍桌子上,不知感恩的我们胆子也肥了起来,开始挑剔这不足两寸大圆润金黄的小饼来——霞姐,这饼太干啦,下次不要带啦。 某次我们加足马力终于将全部烧饼消灭,老二捻着最后半块小饼露出一丝狡黠:哎呀,黄山烧饼真好吃,可惜啦只剩这最后半块啦。 霞姐笑嘻嘻从柜子里又拿出两袋黄山烧饼,全军卒。 大学毕业后再也没有人给我带黄山烧饼,我也从没主动买过一次。 前几年,家中放零食的柜子里突然多出一袋黄山烧饼。一种巨大的惊喜涌上心头,像是有人知道你心中的秘密,偷偷给你准备的。 我拆开袋子,大拇指和食指指尖小心翼翼夹出一个黄山烧饼。 咬一口,酥渣顺着下巴往下掉,混着肉粒的梅干菜咸香鲜,味蕾顿时全部打开,将手中剩下的一半全部塞进嘴里,闭紧嘴防止渣蹦出来。牙齿开始咀嚼,声音很像脚踩在秋天铺满焦黄落叶的小路上,沙沙~沙沙~ 没两天我凭一己之力将一大袋黄山烧饼全部消灭,马不停蹄去超市又购了两袋。 一个冬天过去,超市黄山烧饼下架了。老板说这烧饼过了冬天就不卖了。 我盯着包装袋上食品厂电话,要不拨打电话试试。从口袋掏手机摸到自己圆圆的肚子,黄山烧饼此刻已经具象化。立马打消打电话念头,但将包装袋留了下来。 此后,每年超市的货架上摆上黄山烧饼,我便知道冬天来了。 随手拿一袋去付钱,拎着黄山烧饼回家,像是隔空牵着二十多岁自己的手,又回到那个吵吵闹闹的下面桌子上面床的地方,看着她们用黄山烧饼开着玩笑。 食物被赋予回忆后,就像一个老朋友一样,它一句话没说,你却能想起很多事,自顾自讲出很多话。 ——2024.12.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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