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记忆中的味道 在我的心中，有一种浓浓的乡愁铭刻在心间，就是一种时令野菜——小蒜；有一种深深的回忆萦绕在大脑，就是挖小蒜的情境；有一种难忘的美味回味悠长，就是吃用小蒜炝锅炒的菜，拌馅做的饺子包子，拌的凉菜…… 我的家乡在甘肃省天水市秦州区平南镇。在三四十年前，特别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那时还是农业社生产队，及农村实行分田到户的前两三年，生活困难。每年春天青黄不接的时间，人们都要采摘植物的嫩芽和割挖野菜，用来充饥，填饱肚子。 小蒜作为一种野菜，实际上就是一种野蒜。它的形态和大蒜很相似，但它比大蒜小得多，人们都叫它小蒜。但它可不是用来大量吃的，其作用与功效和葱的作用一样。春天的小蒜鲜嫩无比。主妇们做饭炒菜时，等油热后，用小蒜来炝锅炒，再放入菜炒，提味增鲜，味道特别，拿天水话来说味道特别简，特别鲜美，特别香的意思，因而深受人们的喜爱，故有“三月里的小蒜，香死老汉”的俗语。 春天里的乡村田野，显得生机勃勃，春意盎然，似一幅美丽的田园风景画。块块如绿色地毯的麦田，青青麦苗，在一阵轻风拂过，闪着绿光，翻着绿浪。长长的柳枝泛出鹅黄色的新芽，似婀娜多姿的少女的长长秀发，随风摇曳，甩来甩去，尽显青春的气息和蓬勃的活力。一些木本植物，也不甘寂寞，枝条上争相吐出新芽，娇嫩无比，鲜活光亮。小草从土里钻出来，嫩嫩的，绿绿的，好像一个个刚睡醒的婴儿，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周围的世界。桃杏花开了，似风姿绰约的少女，亭亭玉立，楚楚动人，尽显妩媚的芳容，迷人的身姿。盛开的各种野花，星星点点，似眼睛眨呀眨，如宝石闪呀闪，争奇斗艳，五颜六色。小蒜扭着纤纤细腰，摇着细细小手，似一个个可爱的小姑娘，翩翩起舞。天空中不时有燕子轻快地掠过，不时有"啾啾"的鸟叫声传来。和煦的春风里，松散的泥土， 氤氲着浓郁的芬芳。田地里人们正在劳作。 酸菜和浆水，是大西北地区所特有的食物，深受人们的喜爱。馇酸菜的原料很多，除了蔬菜的叶子外，还有些野菜，如苜蓿、荠荠菜、蒲公英、苦苣（读qū，中医名败酱草）等，味道比用蔬菜馇的酸菜更鲜美，特别是苦苣馇的酸菜，味道最佳。西北人吃的面条、撒饭、搅团、锅鲰（面鱼）等面食，少不了浆水（酸菜）。三四十年前，家家有酸菜（浆水），天天离不开它。现在，一周内也要吃两三次酸菜浆水。 用春天的小蒜，用它炝的浆水，味道鲜美，闻起来香，特别好吃。在四十年前，那时物质匮乏，一个月里，大多吃的是五谷杂粮，一个月也吃不了几顿白面饭(面条)。就是白面饭，吃的时间大多浇的是浆水。浆水面就是其中之一。碗里又长又细的手工面条，浇上用小蒜炝的浆水，放些炒好的韭菜、芫荽（香菜），浇上又红又亮的香而不辣的灵魂之子——辣椒油，看起来色香味俱全，那真是绝配，味道简直绝了。猛一下激起了人的食欲，刺激了人的味蕾，加之当时人经常挨饿，油水又少，端起来碗大口咥了起来，那直叫着过瘾，直叫着痛快，有一种酣畅淋漓的爽劲，使人回味无穷。真是咥了一碗想两碗，咥了两碗想三碗。 2023年的五一在乡下，近80岁母亲不知在什么地方，挖了一些小蒜。中午母亲用小蒜炝浆水时，老远就能闻到那久违的熟悉的味道，还是那么鲜，那么香，尝了一口，感觉就是一个字爽。母亲做的浆水面，平时自己的饭量就是吃两碗，那天一下子咥了三碗。真是太好吃了。说实话，我已经三十多年未吃过用小蒜炝的浆水，三十多年没有吃过这样的浆水面了。这浆水面，还是那小时候的味道，还是妈妈的味道，使我久久不能平静，思绪万千，感慨颇多。 搅团是天水人喜爱的又一美食。在那时困难的条件下，母亲总是换着花样，利用有限的食材，做着不同的饭菜，尽力改善着家里人的伙食，那时一周能吃上的至少两次搅团，搅团是用金黄色的玉米面做的。在春夏时节，除了用苦苣馇的浆水外，用蒲公英(天水人叫锅老甘用馇的浆水味道也不错。吃着用小蒜炝锅的，用苦苣或蒲公英为原料馇的浆水搅团，别有一番韵味。故天水民间有三月三，苦苣芽儿打搅团，锅老甘，打搅团，没有的老汉吃八碗的俗语，足可见人们对浆水搅团的喜爱程度。天水民间把过生日叫过晬，是按照传统习俗，过晬一般吃的是搅团。天水人过晬时吃的搅团叫晬搅团。 天水锅鲰(又叫面鱼)又是一种天水人喜爱的美食。特别是夏天，咥几碗用小蒜炝的浆水锅鲰，真有种说不出的神仙般的感觉。 由于平南镇地处镇高寒阴湿地区，海拔较高的原因，小麦的夏收和打碾在七八月份的伏里天气。尽管天气比较凉爽，但火辣辣的阳光，照在身上，似针刺扎。热浪滚滚，连风都是热的，闷热耐受。天气热，出汗多，使人饥渴难耐，喝的比吃的重要。特别是打碾小麦时，大中午也不休息，每个人身上脏兮兮的，灰头土脸。人们捧起罐子，用马勺(舀子、瓢)舀起)马勺水，仰起头，“咕咚咕咚”往肚里罐。正如天水的一句俗语所说的，“馋人见水香”。平时无味的凉水，此时喝起来格外香，格外甜。人们最爱喝的是用小蒜炝的浆水。浆水下肚，解暑解渴，可比凉水好喝多了，似饮喝天上的琼浆玉液，似喝世间的甘露美酒，那滋味，那感觉，简直是难以言表，胜过夏天吃的冰淇淋，赛过现在喝的碳酸饮料。用一个字形容就是爽，用两个字形容还是爽，用三个字形容还是爽。一盆或一桶浆水，很快被人抢着喝了过一干二净，一天下来，要喝好几盆或几桶浆水。 春天里，把采摘的嫩芽和割挖的野菜，在陶洗干净后，在开水中泹(读dāη，焯水、煮熟)了后凉拌后，放在切成细末的小蒜，调上调料后，味道浓郁，风味独特，吃起来格外香。 人们在包饺子、扁食（一种面食，见图片。在天水，饺子和扁食是两种不同的面食）、包子、馄饨时，在馅里放一些切成细末的小蒜，味道不一般，更鲜美。在烙油饼、豆腐角角、麻腐馍放等饼和馍时，放馍入小蒜，味道独特。烙葱花饼时，用小蒜代替葱花，吃起来更可口。 人们炒肉时，要放葱、姜、蒜来提味增鲜去腥。如果放入小蒜，完全可以替代葱和蒜，效果更好。小蒜炒腊肉是人们喜欢的一道美食。 那时吃过的小蒜炒鸡蛋，是一道色彩分明，风味独特的美食，多少年过去了，至今驻在心上，留在舌尖，难以忘怀。 正如山东人把大葱蘸酱后用煎饼卷着吃一样，天水人把春天的嫩葱叫洋根葱，拿洋根葱与馍(饼)一起吃，又是一种滋味。把小蒜拿回家后，陶洗干净。小蒜是可以生吃的。那时人们经常一手拿小蒜，一手拿馍（饼），一口小蒜，一口馍（饼），吃的是又滋又味，别有一番情趣。 上网查了，小蒜学名叫薤白，分布在全国各地，深受人们的喜爱。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叫法。有的地方有“二八月的小蒜，香死老汉”，“三月小蒜，香死老汉”，“二月薤，馋死鬼”的俗语，这与天水里的俗语，“三月伙的小蒜，香死老汉”是一样。 小蒜，记忆中的美味，成了永远的回忆……  插图/作者 作者简介  吴瑞强，甘肃天水人，文学爱好者。曾经用笔名陇用山渭水，从2022年开始写作，在美篇、微信个人公众号等网络上发表有关乡村乡土、童年回忆、民俗文化、情感等方面文章多篇。 用诗和远方，陪你一路成长 不忘初心，砥砺前行 冬歌文苑工作室 名誉顾问：戢觉佑 李品刚 文学顾问：周庆荣 王树宾 白锦刚 法律顾问：北京盈理律师事务所 总编：琅 琅 副总：蔡泗明 倪宝元 赵继平 编审：孟芹玲 孔秋莉 焦红玲 杨 青 主编：石 瑛 赵春辉 清 泉 审校：严圣华 翟大雨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