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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请等一下！" 我停下脚步，看着眼前这个穿着西装、手捧玫瑰的男人。他脸上带着腼腆的笑容，额头上那道浅浅的疤痕在夕阳下若隐若现。那是三个月前车祸留下的印记，也是将我们生活撕裂的开始。 他是我的丈夫，却以为自己是个陌生人。 "我每天都在这条街上遇见你，"他局促地搓着手，"今天终于鼓起勇气...你愿意和我共进晚餐吗？"
我低头看着那束玫瑰，红色，十一朵。和五年前他第一次向我告白时一模一样。 "不好意思，我已经结婚了。"我举起左手，展示那枚他亲手为我戴上的戒指。 他的笑容僵在脸上，但很快又恢复了礼貌的神情："抱歉，是我唐突了。" 看着他失落转身的背影，我的眼泪差点夺眶而出。医生说他的失忆可能是永久性的，让我做好心理准备。可谁能真的准备好，看着自己最亲近的人变成路人？ "小雨！"一个刺耳的女声从身后传来。是小区里的王阿姨，最爱嚼舌根的那个。"你老公这是...又在跟别的女人约会？" 我攥紧拳头。自从阿杰失忆后，这种闲言碎语就没断过。更可气的是他的姐姐杨雪，趁机把他接去自己家住，还雇了个保姆小周照顾他。 "阿杰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强忍着怒气解释，"他不知道我是他老婆。" "啧啧，那你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别人骗走啊。"王阿姨意味深长地说，"我听说那个保姆小周，整天在他耳边说些有的没的..." 我知道王阿姨说的是真的。上周去医院复查，就看见小周挽着阿杰的胳膊，嘴里叫着"阿杰哥"。而杨雪就站在旁边，一脸赞许地看着这一切。 "他现在这个状态，需要人照顾。"杨雪理直气壮地说，"小周很会照顾人，而且年轻漂亮，说不定能帮阿杰找回些记忆。" 找回记忆？我冷笑。分明是想趁机给弟弟物色新对象。 回到空荡荡的家，我打开衣柜。阿杰的衣服还整整齐齐地挂在那里，连那件他最爱的格子衬衫上还留着早餐时不小心溅上的油渍。我始终没把它洗掉，就像在等待某个清晨，他会想起这件衣服的故事。 第二天，我特意在那条街上等他。果然，阿杰又来了，依旧是一身笔挺的西装。但这次，小周跟在他身后。 "又见面了。"他微笑着说，却明显拘谨了许多。小周走上前，挽住他的胳膊："阿杰哥，这位是？" "一个偶然遇见的人。"他说。那语气，就像在描述一个真正的陌生人。 我突然感到一阵眩晕。五年的婚姻，在他眼里就这么轻描淡写？ "哦，原来是这样。"小周故作大方地说，"阿杰哥，我们该去买戒指了，下周不是要..." 我再也忍不住了："阿杰，你知道为什么总在这条街上遇见我吗？因为这是我们的家！" 他愣住了。小周的脸色变得难看："你在胡说什么？" 我从包里掏出手机，调出我们的结婚照："看清楚，我是你老婆！那场车祸后，你失忆了。是你姐姐把你带走的。" 阿杰呆呆地看着照片，眉头紧锁。小周急了："阿杰哥，别听她瞎说。杨姐说过，会有人来骗你..." "骗？"我冷笑，"要不要去民政局查查？或者问问小区的邻居？" 这时，杨雪匆匆赶来："阿杰，别听她的！医生说你现在需要安静..." "安静？"我打断她，"是安静地看着你们给他找新对象吗？" 阿杰捂着头，表情痛苦："够了...我、我需要静一静..." 他转身要走，我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去看看我们的家，好不好？就在这条街上，303室。如果里面没有我们的照片，没有你的东西，我就再也不来打扰你。" 他犹豫了一下，终于点头。 他慢慢走进去，手指轻轻抚过餐桌上那道划痕。那是我们第一次吵架时，他气急败坏摔杯子留下的。当时我们都笑称这是我们爱情的印记。 "这些..."他喃喃道，"为什么这么熟悉..."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一件件认出属于自己的物品。那一刻，我知道，即使他想不起我是谁，至少他记得这里的一切都刻着他的痕迹。 这个家，就是我们最好的证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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