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有几天确定的假期了,可以玩玩自己想干的事。 岁末阴雨天待在家干点啥呢?想起阁楼暗室还有些几年前疫情期间配的D-72显影药水,要不就放几张照片吧。 说起暗室工艺,我几乎算得上少儿学了。还没上小学那会儿,经常去母亲单位的暗室玩,那个简陋的刑警队暗室就在我们家属院子里,有很多好玩的东西。120胶卷的片轴可以用来做橡筋动力小车,120胶卷的护纸可以做成一根很长的纸棍子用来打小朋友的脑袋。但最吸引我的还是比我矮不了多少的工作台上的放大机和显影盘,每次进到这暗红色的房间,看到柳相师将一张张白纸放进盘子里不停晃动,纸上开始出现黑白图案时,就感觉到异常兴奋。 ![]() 后来读小学了,我开始自己尝试冲胶卷、做印相机,直至做放大机,整个学生生涯玩得不亦乐乎。母亲单位那几台破旧的报废长江750摩托车大灯被我拆回家取里面的聚光罩做放大机的灯箱;院子里邻居家放在外面的旧床架子被我拆了拿回家做放大机支架,床板则做成放大机的台面;学校实验室的烧杯夹子也被我顺回家做成了放大机灯箱的升降机构;不满足于放大镜做镜头的效果,最后,父亲的上海4相机的镜头被我拆来做了放大机镜头…… ![]() 再后来,读大学、工作了,没那么多时间玩暗房,留下一大堆过期很多年的相纸,以及一台从二手市场淘来的海鸥斜桥,很多次搬家都没有舍得扔,毕竟,它们是我很多年的朋友了,是我曾经快乐的源泉。 ![]() 我一直认为,胶片摄影的精髓有很大一部分在暗房。暗房工艺可以理解为胶片时代的photoshop,甚至重要性更大。不论你拍得有多好,都需要暗房冲洗和放大才能得到一张满意的作品,就创作而言,暗房工艺至少占了一半的作用。 ![]() 胶片摄影雪崩的那几年,曾经买过一套彩色放大机和深箱,但没有玩多久就厌了。比起黑白暗房,彩色暗房麻烦许多,彩色放大远远比冲洗彩色胶卷复杂许多。最后还是卖掉了曾经向往的彩放设备,继续留下陪我走过青少年时代的黑白暗房设备。 黑白放大,仅就原理来说很简单,就是一个投影仪,将底片通过镜头投射到照相纸上,照相纸曝光后进行显影和定影,就能得到一张照片。就操作而言,也不复杂,D-72显影液可以自己配,定影液也可以自己配,相关配方也随处可查;放大过程同样存在光圈大小的控制和曝光时间的掌握,以及相纸的选用。这些都是熟能生巧的技术。但要想获得一张真正满意的照片,就不是那么简单了。你需要考虑底片的密度、反差,选择合适的相纸;根据底片的大小选择合适的镜头;根据你需要的效果,选择适合的曝光时间和显影时间…… ![]() ![]() ![]() 当然,再往深了说,放大技巧还有许许多多,比如遮挡法、局部显影法、多次曝光等等。民国时期著名摄影家,被誉为摄影界“南朗北张”的郎静山先生,就是相当典型的暗房大师。他将绘画技巧和暗房工艺融为一体,独创了极具中国传统水墨画风格的“集锦摄影”。虽然,郎静山先生的创举,曾引发许多关于摄影理论的争议,比如——刘半农认为摄影模仿绘画是误导,也有摄影家认为这种融合违背了艺术原创性。但我认为,郎老的“集锦摄影”不论对传统摄影抑或中国传统绘画,都应该理解为一种发展和延续,这种跨界模仿均是为追求美而服务,没有必要纠结于形式。或许,持有这种观点的人占多数吧——陪伴郎静山先生大半生的艺术创作,不但为他博得了“亚洲摄影之父”的最高殊荣,同时也为中国传统绘画艺术走向世界做出了应有的贡献。 ![]() ![]() 而我的暗房,到目前为止,似乎还停留在自娱自乐…… ![]() 放大机:海鸥斜桥 显影:自配D-72 相纸:1993年过期的厦门RC-2涂塑相纸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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