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4月21日,湖南岳阳《岳阳晚报》刊出消息:本市红杏模特队队长、著名模特白珏小姐昨日猝亡。死因尚在调查之中。本报将陆续做出追踪报道。 勘查和解剖结果初步呈现:白珏下体残存少量精液,说明死者有过性行为,但身上无明显掐勒踢打痕迹。胃里有牛奶、砒霜等成份。死亡现场系死者的宿舍。家具显然被全部抹了一遍,地毯也用吸尘器弄过,显得异常干净,无任何可供破案利用的痕迹。 经过调查,奸杀、盗窃杀人的可能性都被排除了。凶手成了一个谜。 分局刑侦队全体出动。据红杏模特队的同事反映,白珏不可能自杀,一则是因为白出生在农村,进城是她和她父母的愿望;二则是因为白珏正处于事业的辉煌时期,性格也开朗活泼,没有轻生的迹象与理由。 看来系他杀无疑了。 白珏生前最要好的朋友是同队的梁莹。刘队长一行便去找了梁。梁莹才20岁,长得窈窕动人。特别是那明眸皓齿,异常美丽。刘队长一提出白珏的事,她就泪如泉涌。 “我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一直亲如姐妹。”她用手帕擦擦眼睛,呜咽难言。 刘队长问:“你知道她有男朋友吗?” 梁莹抬头,道:“她正正式式的男朋友倒是没有。但有一次她和我说过,她爱上了我们红杏队的经理吴浩,并且说吴浩也爱她。他们还打算最近结婚呢。” “吴浩?结婚?”刘队长一愣。 梁莹又补充说:“是的,吴浩30多岁,虽然有老婆孩子,但他长得帅,又有风度,白珏有点迷他。吴浩似乎有点犹豫不决。” “吴浩最近在家吧?” “不知道。不过我前几天还见了他的。” 刘队长站起身,对梁莹说:“谢谢你给我们提供了这些情况。今后还请多多配合我们破案。” 梁莹点点头:“一定的,只要用得上我,我会尽力而为的。”说完,她的眼圈又红又湿了。 吴浩不在家。他的妻子接待了刘队长一行。 刘队长注意到,吴妻长得俊秀端庄,言谈举止颇像一位知识女性,一问,果然。吴妻复姓端木,名惠玲,32岁,1983年毕业于武汉大学外语系,现供职于市工艺美术品进出口公司。 据端木惠玲介绍,其夫吴浩是华东师大艺术系的高材生,毕业后教过书,画过画。1990年弃职挂旗办起了“红杏专业模特队”。前天,红杏队的队长白珏突然死亡。他回来说他很悲痛,他失去了一位台柱子,失去了一颗灿烂的明星。他已没有信心将模特队办下去。 说到这里,端木惠玲眼睛也红了。她说:“白珏确实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子,是个很有潜力的模特。如果这样发展下去,她是可以冲出国门,走向世界的。我只见过她一面,大多是在电视里看到的。我理解吴浩的心情。我劝他不要过分伤心,人死不能复生,关键在今后要继续发掘人才。他说我不理解。他整个一晚上没睡着。第二天,他说要出去散散心,拿了些钱就走了。我好替他担心。” 端木惠玲确是个贤妻良母,一点儿也不知道吴浩的底细。刘队长暂时也不忍点破,便起身告辞。 他们又到模特队其他队员处做了了解。得知吴浩与端木是一对极为恩爱的夫妻。两人相敬如宾,出入成双,是她们心目中的楷模。她们哪里知道吴浩暗里也养有情人。但因为无法核实,刘队长不便说。 访谈一些人之后,刘队长愈来愈坚定了一个看法,就是可能白珏要逼吴浩离婚,与她结婚,而吴浩一时半会儿又丢不下妻儿,又怕事情败露,便设下圈套,致白于死地,以求解脱。那么,吴浩是出走了?还是出逃了? 反正,吴浩现在是疑点最重的人物。 北京晴空万里。夕阳下的天安门更显绚丽庄严。广场上游人如织。长安街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5月2日,在外游荡了多日的吴浩乘坐特快列车来到北京,到了天安门。他望着远处的红墙碧瓦,想着马上就要与白珏结为伉俪,不禁潸然泪下。 5月3日晨,他在饭店中被人叫醒,面前站着几个英武青年。 “你是吴浩吗?”其中一个问。 他点点头,感到愕然:“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来人出示了证件,将他请进了一辆黄色的士,直驶北京火车站,几个小时后,一行数人乘当次特快列车返回岳阳。 审讯刚开始,吴浩就声明:“我没有毒死白珏。” 刑侦队长问:“白珏死的那天晚上你有没有去过她的宿舍?” “去过。”吴浩轻轻回答。 “有没有和她发生性关系?” 吴浩低下了头。 “从现场看,只留下了你的精斑,你还有什么话说呢?” “我——那天晚上正和白珏干那事,突然听见有人敲门。我匆匆忙忙提了衣裤,就跳窗户跑了。” “噢,那是什么时间?” “大概是9点20分吧,因为我回家后看表是9点40分。” 队长又问:“你听清那人是谁吗?” 吴浩摇摇头:“我只听见那人是男的,反正不是我认识的人。” 那个神秘男人会是谁呢?看来这是白珏的隐私,别人不知道。 刘队长决定再访梁莹。电话联系,梁莹不在单位。刘队长一行便按照对方提供的住址,驱车直驶梁莹家。梁莹的母亲说:“她一早就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呢。” “您知道她去哪里了吗?”刘队长问。 “不知道。这年头,这么大的女儿了,谁还管得住?”梁母抱怨道,接着又叹气说,“唉,莹莹这一向心情不好,她的好友白珏被人害死了,兴许她出去散心了。” 当听说刘队长就是公安局负责侦破白珏命案的人时,梁母的眼泪突然间如断线之珠,扑簌簌直往下掉。刘队长感到意外,忙问原因,梁母在呜咽之中断断续续说出了一个故事。 梁母名叫徐玉娟,虽然已40多岁,但相貌仍然漂亮。22年前,从医科大学毕业的她和毕业于美术学院油画系的龙志相识,很快堕入爱河。不久,她便有了身孕。她未婚先孕,不敢声张,即偷偷潜回了农村老家,想把孩子先生下来。然而,有一天晚上当她腆着大肚子偷偷返回市里,返回他们的“家”,想见见心上人时,发现龙志正搂着另一个女人,那亲热劲当场令她昏厥过去。她恨,她不解,龙志为什么要这样待她?她哭,她绝望,但一切都无可挽回了。 她一言不发地离开了他。几个月后,她生下一个女儿。女儿后颈上有一块圆圆的胎记。她望着自己的骨肉,泪流满面:“孩子,不是我不要你。是你那狠心的父亲不要我们娘俩。”她连夜把女儿用一方破棉絮包了,丢在路旁,又连夜赶回城里。在外人看来,她似乎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不久,她便和一个姓梁的干部结婚了,生下梁莹。 再后来,梁莹长大了,入了红杏模特队,在模特队,她最好的朋友是白珏。所以她常带小白来家里玩。有一次,徐玉娟无意间发现白珏的后颈上有一块圆圆的胎记,心里不禁一怔:“难道她就是自己22年前丢下的女儿?”从此,徐玉娟开始观察,越观察越觉得白珏的谈吐举止、长相气质乃至一些生活习惯,都存有自己和龙志的影子。问年龄,吻合;问家庭住址,也相近。 后来经打听才渐渐了解到,那天晚上,有一个姓白的过路农民听见婴儿啼声,将她抱回收养。养父母对她视若掌上明珠。读完高中后,白珏闲散在家。此时,她已像一朵出水芙蓉,娇艳美丽。 一日,她去河边洗衣服,见一个英俊潇洒的年轻男子站在不远处支起画架对着她描描画画。等她洗完衣服,正准备回家,那男子走上前来,说:“姑娘,你长得好美。” 一句话说得她含羞蹙眉,红云密布。 那男子又说:“你想上城里去吗?我是市里红杏模特队的经理,很难找到你这样身段和气质的姑娘呢。” 那男子就是吴浩。 就这样,白珏入了模特队,且日渐辉煌。自白珏上梁家,特别是徐玉娟知道白珏就是自己的女儿后,对白珏体贴入微,关心备至,胜过梁莹。因为在她的心里,龙志是第一个她为之动心的恋人,龙志的才华和仪表至今仍深深地留在她心中。她觉得欠白珏的太多,应该补偿。 然而,白珏却被人害死了。 刘队长听完叙述,稍稍平静了一下,便问了几个问题。 “龙志现在什么单位?” “市潇湘画馆。” “你和龙志联系过吗?” “没有,20来年没见过面了。” “那就是说龙志还不知道白珏是她的女儿?” “是的。白珏至今都不知道她的亲生父母是谁。我没和任何人说过,梁莹也不知道白珏是她同母异父的姐姐。” “白珏和龙志认识吗?” “他们认识。我听白珏说过,龙志还以她为模特儿画过画,得过奖呢。白珏还说,龙志前不久离婚了。” “唔。”刘队长一听,似乎想起了什么。 潇湘画馆的同志告诉刘队长,龙志去厦门参加全国油画界的一个年会,今天晚上才能回来。 晚上,刘队长再次造访时,龙志刚进家门。龙志虽然40多岁了,但给人的第一印象仍是英俊潇洒,颇有魅力:长长的头发自然卷曲,眉毛黑而浓,眼睛大而深,鼻梁高挺,嘴唇棱角分明。给人一个艺术家的印象。 听说是公安局的,龙志笑笑:“哎哟,警察上门了,我犯了什么事?”接着就去泡茶。 刘队长说:“你知道白珏死了吗?” 龙志手中的杯子哐当摔到了地下,“什么?白珏死了?怎么死的?什么时候?”霎时脸色都变了。 “初步断定是4月20日晚上11时左右,被人投毒致死的。” 刘队长说。“4月20日?我那天晚上9点半还去了她的宿舍,挺好的啊!”龙志自言自语道。 “9点半是你去敲的门?” 刘队长想起了吴浩提的那个神秘敲门人,原来竟是龙志,但是,龙志是凶手吗? 刘队长问:“你和白珏是怎么认识的?” 龙志长长叹了口气:“唉,说来话长。” 早在1991年,白珏刚刚加盟红杏队的时候,因租住在潇湘画馆附近,龙志在上班时便常常与白珏相遇。作为一个画家,他的眼光犀利而深湛。他首先惊羡的是白珏的背景,那发型,那曲线,甚至骑车的姿态,都使他着迷了许久。在那一段时间,龙志总是骑车在白珏的后面,眼睛一眨不眨地欣赏着,白珏慢他也慢,白珏快他也快。因而在很长的时间里没有仔细看过白珏的正面。 有一天,在一个十字路口碰上红灯。白珏下了车站在那等候。龙志就站在她的后面盯着。突然,白珏回头向后瞥了一下,又迅速转过头去。虽然只一瞬间,龙志却被她那高傲的表情、优雅的气质和靓丽的脸庞深深地震住了。绿灯亮了,他紧紧追了上去,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在与白珏并排行进时,忘情地说了句:“小姐,你真美!”白珏望了他一眼,竟微微一笑。这一笑使龙志差点晕过去。然后就是互相介绍,就是互相往来…… 说到这里,龙志深情地拿出一叠画稿,对刑警们说:“我惊异于她的美丽,我因她而产生灵感,产生激情。去年我以她为模特创作的大型系列油画《湘女潇潇》就获得了全国评比一等奖。说句老实话,我从心底里爱上了她。如今她竟……” 刘队长一听到这,不等他说完,怒火中烧,拍案而起:“够了,龙志!你知道白珏是谁吗?” “是谁?一个优秀的模特!”龙志也怒眼圆睁。 “她是你抛弃的亲生女儿!”刘队长说。 “啊!我的女儿。哈哈,我有什么女儿?”龙志首先是诧异,继而是疑惑。 刘队长又说:“你还记得徐玉娟吧?” “玉娟?你是说玉娟?她怎么啦?” “22年前,她和你恋爱,就怀上了你的孩子。可你却在外面又寻欢作乐。你忍心抛弃了她们母女。白珏被一个农家收养,徐玉娟不得不改嫁他人。如今你却又迷上了自己的女儿?你像什么艺术家,纯粹一个畜牲!”刘队长骂道。 “白珏,我的女儿,怪不得我在你的身上总感到玉娟的存在!”龙志捶胸顿足,“我,我,我不该抛弃她们!啊啊,难道这就是报应吗?” 刘队长此时正色道:“龙志,你别再演戏了。你是不是因为白珏不答应你的非分要求而害死了她?” 龙志这才安静下来,脸色却已变得苍白,那张英俊的脸已扭曲得丑陋不堪。 “不,白珏不是我害死的。那天晚上,我是去向她辞行的,因为我第二天就要去厦门。一来我是去索要她的照片,以激发我的创作灵感,二来我也是去问她是否要带点什么。刚坐了半个来小时,我就听见有人敲门……” 又出现了一个神秘的敲门人! 刘队长不等龙志说完,问道:“是谁?” 龙志说:“是个女人的声音,我不认识的。我开的门。那姑娘大概20来岁,长得相当漂亮,看样子和白珏关系亲密。我见她进来,就告辞了。” “那是什么时间?” “约摸10点左右吧?” “那姑娘有什么特点?” “穿粉红色旗袍,披发,高挑。” “这些你都没记错?” “不会的,我是画家,对颜色、形象、画面的记忆力是很强的。至于时间,当时我抬腕看了一下表,还说了句时间不早了才走的。” 刘队长点了点头,便收了记录本,安排一下后,回到车上,几个人商议开来。 “如果龙志没有撒谎,那么,那个神秘女郎必是凶手无疑了。”大伙儿一致这样认为,可那个女郎是谁呢? 夜,温柔静谧,路旁的华灯和一幢幢建筑里发出的光亮,将市区照得通明如昼。梁莹的同事告诉刘队长,梁莹的歌唱得好,她晚上一般都在“富豪夜总会”献艺赚钱,算是第二职业吧。 车子直驶“富豪”。梁莹着一袭粉红色旗袍,撒一头瀑布披发,正在唱着。快散场时,刘队长才叫出梁莹。车子风驰电掣赶回分局。 梁莹起先还很自然,说:“刘队长,又找我了解情况是吗?” 刘队长一声未吭,脸色严峻。她又转身看其他人,都一脸的庄严沉重。她开始不自然起来。灯光下,她的那张粉脸微微有些潮湿,继而流下汗水。 刘队长问:“梁莹,我想问你一下,4月20日晚,也就是你的好朋友白珏死的那个晚上,你在哪里?” 梁莹古怪地笑笑:“我能在哪?肯定在夜总会啦!不信你们可以去问'富豪’的老板。” “没去过别的地方?” “我唱完歌就回家了。” 刘队长说:“但是有人看见你在10点左右去了白珏宿舍。” “这……不可能。”梁莹有点口吃了。 “那天晚上你去白珏宿舍的时候,穿的就是这件旗袍,留的就是这个发型。你还有什么说的?”刘队长开始了攻势。 “你,你们怀疑我是凶手?” 刘队长见状,便不再言语,双方都冷对着。 刘队长悄悄唤来司机,耳语了一阵,司机便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刘队长打破了沉默,轻轻问:“梁莹,你知道白珏是谁吗?” “我们队长。” “你知道她和你是什么关系吗?” “我们是好朋友。” “不,她不仅仅是你的朋友,还是你同母异父的姐姐!” “啊!不,不可能!笑话!” 这时门开了,梁莹的母亲徐玉娟进来了。梁莹跑过去,眼泪唰唰地涌出,一把抱住母亲,说:“妈,他们说白珏是我的姐姐,是您生的,是不是?” 徐玉娟的眼泪也直往下流。她边擦眼泪,边点头:“莹莹,珏珏是我生的,是你的姐姐呀!” “可您怎么不早说?啊,为什么不早说?”梁莹狠命地摇着母亲。 “我怎么说呢?莹莹,你也这么大了,难道不理解我的苦处吗?如果说了,我们的家还会完整吗?如今珏珏死了,我还有什么怕的呢?我要亲眼看到那个毒死珏珏的凶手得到报应!” 梁莹一下跪倒在地,“砰”地将额头重重磕在地板上:“妈,姐是我害死的,我是凶手啊!” “啊!你?是你——莹莹?”徐玉娟瘫软在地上,“真的是你——莹莹——毒死了珏珏——你姐姐?” 梁莹泪流满面:“是我下的毒。都是那个吴浩,那个伪君子,害死了我们姐妹。” 《岳阳晚报》追踪报道:白珏命案今天终于揭开谜底。毒死白珏的凶手系红杏模特队队员梁莹。原因是情杀。出乎意料的是,梁莹竟是白珏同母异父的妹妹。这起案子就是妹妹为了争夺一个男人而毒死姐姐。 梁莹道出了她为什么要毒死白珏的真相。 原来在白珏来红杏队之前,吴浩便与梁莹关系暧昧,两人暗中往来,进而秘密同居。这件事谁也不知道。因为在公开场合,吴浩与他妻子端木惠玲总是卿卿我我,恩爱有加,给人天造一双地设一对的感觉。而同时梁莹也配合默契,从不在公开的场合与吴浩眉来眼去,哪怕就在一块,也不讲话,一副高傲难近的神态。所以没有人会怀疑甚至注意上他们。 可当他们在一起幽会时,却变了个人似的,两人爱得死去活来,常常整晚整晚折腾。吴浩迷恋梁莹姣好的外表、白嫩的肌肤和作为一个少女的那种天真纯洁羞涩和浪漫。梁莹则爱慕吴浩的英俊潇洒、才气和成就。 有一次,梁莹问吴浩:“你会娶我吗?” 吴浩说:“现在还不能急,你知道,我妻子好爱我,还有孩子,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好。这事只能慢慢来,你理解我吗?” 然而,自从白珏加盟红杏队后,吴浩对梁莹的态度来了个180度大转弯。他不再理会梁莹,有时当梁莹追得太紧时,他就草草应付一下。 梁莹发现,每次表演完后,吴浩总是手捧鲜花站在后台恭候白珏,然后又总是用车送白珏回宿舍,梁莹则偷偷地躲在幕角暗自哭泣,有一种被抛弃被冷落的感觉。去年,白珏居然还被吴浩指定为队长,出席各种场合,这一切使梁莹更加气愤。 这是谁造成的呢?是谁抢走了她的爱?梁莹把仇恨的矛头对准了白珏,也对准了吴浩。 她知道,要弄掉白珏,首先要接近白珏。于是,她开始关心白珏,奉承白珏。两人慢慢竟成了“好友”。在外人看来,她们都一样的漂亮,似乎长得还有相像的地方,便有人称之为“双胞胎”。 对吴浩,她也并不哭闹和死缠,而是一如过去那样,使吴浩放下包袱,也放松警惕。 有一次,白珏羞涩地告诉梁莹:“吴经理追我,你说怎么办?” 梁莹笑笑:“吴老板年轻英俊,才华横溢,你答应不就成了吗?” “可他有妻有儿的,能成吗?” “啊呀,这有什么呢?如今离婚的多呢。吴浩能看上你,是你的福份呢。” 4月20日上午,白珏在表演完后悄悄把梁莹叫到一边,说:“莹莹,告诉你一个消息,吴浩刚刚对我说,今晚去我宿舍商量和他妻子离婚,和我结婚的事。如果能成,你可要当我的伴娘噢。” 梁莹一听,眼泪差点涌出,心也紧揪了一下。但她马上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微笑说:“珏珏,这还用说吗!” 梁莹回到家里,把门一关,躺在床上望天花板,想起过去与吴浩在一起的情景,顿觉万分酸楚。决不能让他们得逞!她在心里愤愤地暗骂。她感到机会来了,决定当晚就下手,那样可以一箭双雕:毒死白珏,也可嫁祸吴浩。 她当即跑到母亲的医学实验室,偷偷用纸捏了点砒霜藏于口袋,然后匆匆去富豪夜总会唱歌。9点多,她见没人注意,便出门招了辆“的士”迅速赶到白珏的宿舍,远远看见有个男人在敲白珏的门。她不认识。她便躲于暗处,等了约摸半小时,那人还没出来。她即上去敲门。进入屋内,那男人就告辞了。 “怎么样?谈好了吗?”梁莹问。 白珏一脸的兴奋:“都谈好了,吴浩准备过几天就与他妻子协商离婚的事。等那边的事一办妥,我们就结婚。” 梁莹上前轻轻吻了一下白珏红润娇嫩的脸颊,说:“祝贺你。” 又小坐了一会儿,梁莹站起身,说:“男人碰到喜事总喜欢喝酒。我们姐妹就喝点饮料以代酒吧。” “对,我们喝杯牛奶吧。”白珏忙起身到柜里拿出一袋奶粉。 梁莹接过,说:“我来,你去坐。” 事后的情节,大家想必从本文开头就已知道。 值得一提的是,当警方找梁莹以了解有关情况时,她首先推出的就是吴浩。她想吴浩这次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而吴浩也绝没有想到梁莹会是凶手。因为在他与白珏交往的时间里,梁莹是那么的温良恭让。 临刑前,当法警问梁莹还有什么要求时,她说:“我想见我妈一面。” 徐玉娟来了,形容枯槁。梁莹隔窗相望,眼窝已经深陷。她低低说:“妈,到了这步田地,我也没好说的了。是我害了姐姐,害了我自己,也害了您。我现在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把我和姐姐埋在一起,我要到阴间去见她,去向她请罪,去伺候她。” 听执行武警说,梁莹被子弹击中时,她没有叫喊,只大声说了句:“姐姐,我来了!” (出于尊重他人隐私权的考虑,本文均用化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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