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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樨肉的随性

 六零后声乐往事 2025-01-31 发布于北京


“木樨肉”在北方多数地方被称作“木须肉”。b站有个家常菜up主,由“老舅”出镜献艺。老舅东三省语音味道浓,某期分享老式“木须肉”的视频里,“老舅”特地写了大大的“木樨”二字在纸上,举着它对着镜头讲解是“木樨”不是“木须”。我乐了,光听语音,真不知道他在辨析个啥。亏得有张纸。

“木樨”是桂花的别称,因桂花树属木犀科,古时北方方言中常称桂花为“木樨”。传统菜名中的“木樨”代指炒碎的鸡蛋,因鸡蛋炒散后色泽金黄、细碎如桂花,故用“木樨”形容其形态。

黄澄澄的桂花--木樨

这道木樨肉我以为是北方家常菜,在东北华北的菜馆里都见过它。网上嘚嘚此菜的也大多是北方厨师。抗日题材小说《敌后武工队》里,也提到过这道菜。

在文库里看到有人提到杭帮菜里有“木樨肉”,与我们熟悉的炒鸡蛋+炒猪肉+N是不是一回事,说不好,因为看到两款标注为杭州风味木樨肉的菜,一款通基本同北方做法,还有一款是肉裹上鸡蛋糊炸制,到底杭州人常见的木樨肉是哪个,我没有发言权。

“木樨肉”怎会叫着叫着变成了“木须肉”,大约是两个原因,一是北方方言(如北京话)中,“木樨”(mù xī)与“木须”(mù xū)发音接近,而“樨”字相对生僻,日常口语中逐渐被更顺口的“须”替代,再就是手工记录食客点菜的时代,笔画少几笔更受餐馆伙计的欢迎,体恤文化水平普遍不高的员工,可能餐厅也顺势屈服了“木须”的叫法。

在“木须”的写法渐渐强势后,“木樨”原意被越来越忽视,“木须肉”进入很多菜谱,更加固化这名称,基本掩盖了原本菜名中的中文含义。你要跟谁掰持这菜应该叫“木樨肉”,众人眼中有毛病的一定是你。据说,部分南方地区(如江浙)的菜馆菜单上仍写“木樨肉”,可能那些地方受到语言的干扰比较小。

目前比较常见的“木须肉”卖相

我喜欢吃这道菜。小辰光家里长辈也做,但那时北京菜篮子供应水准做不到四季有绿,明黄色“木樨”的撞色食材不好保证。家里炒木樨肉的时候,除了坚守鸡蛋和肉这两个基本点,其他配料因陋就简有啥放啥。彼时有本上海厨师编纂的家常菜谱,它的“炒木樨肉”做法挺体恤多数普通家庭食材匮乏的实际,只在鸡蛋与肉之外要求配木耳。我们家那会儿炒木樨肉基本就是这个“方子”。

这本菜谱首版发行于1979年,我家里有一本粉色底的同封图同书名同出版单位的,是“续编”

自媒体界发达之后,关于“木须肉”的话题想吸睛,大致是拿“老式”挂幌子。一些老厨师抨击某些做法是瞎做,本应该如何如何,现在却如何如何。其实他眼里的规矩也没啥实锤依据,都是口口相传。就算是乾隆吃的木樨肉配方,也不一定就是唯一正确做法,对吧。

肉,用肥瘦肉还是里脊

上面两张图是视频网站厨师备菜画面的截图。可以看出肥瘦肉和里脊肉的外观差异。我在文库里看到许多八十年代木樨肉的菜谱,选取一南一北两家出版机构的版本,选猪肉都没说是里脊肉,是否上浆则有差异,这就导致炒肉的手法不同了。还有就是在鸡蛋、猪肉之外的选料配方上也不尽相同。很难析出标配是哪款。

我小时候吃的木樨肉大多放黄花,但这两个菜谱都没提。有人说黄花是因为彼时家庭食材匮乏,故用干黄花平替了玉兰片。也许吧。

北方那款飞了酱油,有些菜谱还让放黄酱或者甜面酱增加酱香口儿。而南方那边似乎倾向溜肉片式的预处理,肉的口味讲究鲜嫩不带酱。

配菜方面的就地取材

上文提到的某个老鲁菜厨师怒斥同行瞎做其实是指配菜的随意,网上同称鲁菜木樨肉的视频里,配菜确实五花八门,黄瓜、胡萝卜、彩椒、青椒、土豆丝、菜心儿。文库里记录的上世纪木樨肉(包括木须肉)做法,在木樨(鸡蛋)与肉之外的食材选择差异很大。玉兰片、木耳、黄花都无共识,而撞色木樨的翠绿食材,有选菠菜心、油菜心儿的,有选菜椒的,有选黄瓜片的,红色块儿的汇入应该是这三十年的增项,老方子里时蔬配伍比较克制。

1956年的某菜谱

1966年某菜谱

1987年某菜谱

1993年某菜谱

肉、蛋是纲,其他随意

按照当下食品营养学的观点,每餐摄入多种营养食材理当鼓励,木樨肉的配方照此遵循,应该符合“科学”。这道菜烹饪难度并不大,咸鲜口味是基本盘,可以飞酱可以调甜,放点辣的也成。各家有各家的做法,没有绝对正确。前阵子我的朋友在微信群里说,这道菜在很多餐厅已经下架了,莫名勾起我的怀念。小时候,这是一款普通家庭的豪菜,要知道我们那时候想餐餐吃肉是奢侈的或者说是忘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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