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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红楼梦》性文化之十六：【养小叔子】② 时髦的傻子 【版本：《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图片源自网络】 时髦的傻子首先谨以诚挚之情，恭祝所有平台管理员和所有朋友们：新春快乐！蛇年吉祥！阖家安康！福寿绵长！
【接前文：[养小叔子]（上）】 （四）、笔者把【养小叔子】的事主确定为凤姐和宝玉有何根据呢？这也是本文的中心议题，需要详细地逐条分析。 1、笔者前面曾说【焦大未必就是真醉，只是借酒发疯一吐胸中块垒而已】，也就是原文中所谓的【趁着酒兴】。因为从原文本的叙述中，完全可以推测出焦大身体很健康，头脑很清醒——他既然曾经侍奉过宁国府的太爷辈，大概率已经步入耄耋之年。但他一大把年纪了还能经常性地【一味吃酒】，经常性地遇到不平之事就高喉咙大嗓门地开骂，说明他身体一定是倍儿棒，也一定是耳不聋眼不花，典型的长寿老人。这是个很重要的先决条件。 2、焦大头脑很清醒，能够准确地认定是谁对他有所冒犯，他应该骂谁——赖二派他晚上出差，他就骂赖二；派他晚上出差是为要送秦可卿之弟秦钟，他就抖搂出贾珍和秦可卿【扒灰】的丑闻；【贾蓉忍不得，便骂了他两句，使人捆起来】，他就骂贾蓉；【凤姐在车上说与贾蓉道：“以后还不早打发了这个没王法的东西！留在这里岂不是祸害？倘或亲友知道了，岂不笑话咱们这样的人家，连个王法规矩都没有。”贾蓉答应“是”。】由于距离并不远，凤姐和贾蓉的这些对话焦大很有可能已经有所耳闻。他即便是听不大真确，仅从凤姐的举止神态上也完全可以断定凤姐正在拿架子、抖威风，对自己的态度更是鄙夷加蛮横，所以他就决定要骂凤姐。 3、有人说焦大醉骂的对象应该只限于宁国府，觉得此说有待商榷。焦大说【我要往祠堂里哭太爷去】，既然是宗族祠堂，就应该包括宁荣两府；既然是太爷，就应该包括宁荣二公。尤氏说焦大：【只因他从小儿跟着太爷们出过三四回兵】——说的是【太爷们】， 明确指出就是宁荣二公。焦大骂贾蓉：【不是焦大一个人，你们就做官儿，享荣华，受富贵？你祖宗九死一生挣下这家业，到如今了，不报我的恩，反和我充起主子来了。】其中提到的【祖宗】，也应该是包括宁荣二公。如果说仅仅是宁国公有赫赫战功，而他的兄弟荣国公对朝廷并无寸功、毫无建树，竟然能够受到朝廷与宁国公同等的加封进爵，而且其后人还能承袭官爵，这种情况似乎在任何朝代也不太可能。所以焦大醉骂的对象不应该把荣国府诸人排除在外。 4、有个重要的细节必须提及：【凤姐起身告辞，和宝玉携手同行。尤氏等送至大厅前，只见灯烛辉煌，众小厮都在丹墀侍立。】（此细节多种版本叙述皆同）从民间伦理道德上说，凤姐和宝玉本是姑舅姐弟，即便是携手同行也是不足为怪的自然之举。但是，凤姐现在的身份变了，她早就是宝玉嫂子了，而且身处堂堂荣国府封建大家族，其封建伦理道德的基本要求必然是【男女授受不亲】。况且我国民间传统风俗里就有【男怕妻妹，女怕夫弟】的说法，意思是说在古代社会，姐夫和小姨子、嫂子和小叔子两性之间应该尽量避嫌，以免瓜田李下、落人口实。民间尚且如此，封建贵族宦门更应该尊奉此理。很显然，凤姐和宝玉携手同行的举动确实有违封建礼教，给焦大提供了开骂的把柄。 5、更为关键的是，焦大对凤姐的身份拿大、神态鄙夷、言语恶毒等等冒犯自己的行为早已经是满心怨恨，本来正想着找茬开骂呢！现在倒好，凤姐和宝玉叔嫂二人携手同行，明显违背了封建律条。而且大厅前【灯烛辉煌】，他们的举动焦大自然是看得真切，这岂不是瞌睡给个枕头，正好给他提供了一个开骂揭短的理由么？因此，这位焦大同学也就顺手牵羊，毫不留情地连同贾珍和凤姐一起开骂：【每日家偷狗戏鸡，爬灰的爬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  （五）、焦大所骂凤姐【养小叔子】，是不是确有其事？ 依笔者愚见，焦大醉骂之言更多成分是肆意发泄自己的愤懑情绪，而并非句句都是实情。像他所说的贾珍【扒灰】就真有其事，但他说凤姐【养小叔子】应该说是子虚乌有的捕风捉影。 凤姐和宝玉应该是纯洁的姐弟亲情，而并非什么龌龊的男女私情。笔者前面说焦大头脑清醒，只是说他能够准确判断出是谁在冒犯他，他应该马上用激愤的言语去骂谁。如果他真有清晰的思辨能力，只需稍微思索一下就会明白，其实凤姐和宝玉不可能有啥龌龊之事——我们不妨逆向思维：凤姐和宝玉既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携手同行，正说明凤姐心底无私，行为举止坦坦荡荡。假如她和宝玉真有啥龌龊私情，必然会心怀鬼胎，为避嫌疑还要刻意去掩饰，也就绝对不会当众携手同行授人以话柄了。 笔者曾经在《<红楼梦>性文化之【调情】①——【红楼性文化】（十）》一文中这样评价凤姐：【凤姐有美貌、有风韵、有才能、有心计，但却心肠歹毒、手段狠辣，与她的美艳容貌、娉婷体态始终有着强烈的违和感。然而凭心而论，若说凤姐水性杨花、举止轻佻，整部书中还确实难以找到具有说服力的证据。】 对凤姐的这番评论，笔者也曾经在上述拙文中作过分析。可能语段有点儿长，但为了说明问题还是需要摘录出来———— 窃以为，凤姐毕竟出生于【护官符】上赫然有名的金陵王家，她从小对封建礼教的耳濡目染以及接受的封建道德教育，相较于一般家庭要更加深入骨髓、根深蒂固。第74回，王夫人刚开始怀疑【绣春囊】乃是凤姐私物，经过凤姐一番有理有据的辩解，【王夫人听了这一席话大近情理，因叹道：“你起来。我也知道你是大家小姐出身，焉得轻薄至此……”】实际上，正是这个【大家小姐】的身份在很大程度上制约了凤姐的思想和行为，使得她尽管强势泼辣，但却不至流于荒淫。第21回，平儿曾对贾琏评价过凤姐：【平儿道：“他醋你使得，你醋他使不得。他原行的正走的正，你行动便有个坏心，连我也不放心，别说他了。”】——以平儿的品性作为，她不会罔顾事实地夸赞凤姐。而且贾琏对此评价并无任何异议，等于默认了【（凤姐）行的正走的正】（详情参阅原文）。第23回还有个小细节：【贾琏道：“果这样也罢了。只是昨儿晚上，我不过是要改个样儿，你就扭手扭脚的。”凤姐儿听了，嗤的一声笑了，向贾琏啐了一口，低下头便吃饭。】——从中可以窥见凤姐由于深受封建礼教束缚，即使是夫妻间的【周公之礼】尚且循规蹈矩放不开手脚，也从侧面说明她并非淫乱下流之人。 那么，凤姐为啥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宝玉携手同行呢？分析有以下原因：1、凤姐和宝玉有一种天然的亲密感。毋庸置疑，宝玉算得上是贾府的小鲜肉，是包括林黛玉在内的诸多青春少女的心中偶像。而凤姐作为少妇，比之那些青涩少女爱美之心可能更为强烈，况且与宝玉又有姐弟情分，携手同行自然而然；2、凤姐自觉在宁荣两府下人们面前，自己就是至高无上的存在，似乎自己无论做啥事都是对的，无人敢挑刺，因此行为不免有点肆无忌惮；3、就是上面提到的，凤姐与宝玉只有亲情没有私情，自感心底无私，行为举止也就落落大方。 综上，焦大醉骂的【养小叔子】确实针对的是凤姐和宝玉有私情，但凤姐在此事件中确实是个【冤窦娥】。其实她和宝玉的关系很正常也很纯洁。只是由于她的言谈举止、神态声气触犯了焦大的自尊心，而且又巧合地主动提供了一个与宝玉携手同行的雷人桥段，焦大同学于是就毫不客气地借题发挥，恣意挥洒地表演了一出莫须有的【养小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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