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讲 张胜兵品《伤寒》之少阳病（263条条文少阳病提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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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秦娥·少阳病

病少阳，咽干目眩口苦尝。

口苦尝，心烦喜呕，胆腑热扬。

往来寒热表里徨，胸胁苦满食不藏。

食不藏，默默何郁？柴胡何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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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读（上）

大家好，我是张胜兵，现在是2025年2月28号除夕夜跨年的零点过零分。现在外面的鞭炮声齐响，因为过了12点之后，基本上就步入了乙巳蛇年。辞旧迎新，而我们少阳病也有点由表入里，或者说半表半里之间这么一个味道。因此啊，我就选在少阳病的第一条条文，就选择这个时间来讲。正好印证了和大家一起讲伤寒跨年的这么一个承诺！

第263条条文：少阳之为病，口苦，咽干，目眩也。

这条条文呢，是少阳病的提纲。何为提纲呢？六经病各有提纲，但是每一条经的提纲呢，皆不相同。总的来说，每经的提纲基本上体现了这一经病的主要特征或者病机，或者主要临床表现。

比方说，太阳之为病，头项强痛而恶寒。那么，典型的太阳病就有头项强痛而恶寒，这是它的临床表现，典型的临床表现。比方说，阳明病，胃家实是也。它是指典型的阳明腑实证胃家实，但是呢，它也会有阳明虚寒的吴茱萸汤证。所以说，提纲不等于是这条经病的所有病都具备的，而是指最具有代表，典型的特征或者病机。再比方说，厥阴之为病，消渴，气上撞心，心中疼热，饥而不欲食，食则吐蛔，下之利不止。那么厥阴病的提纲呢，它更像是乌梅丸证。可是厥阴病的所有情况都是乌梅丸吗？并不是。只是说乌梅丸证是典型的厥阴病，所以对于提纲来说是概括典型的这一类病的几个关键点或者说病因病机。

因此啊，我们少阳病的提纲：少阳之为病，口苦、咽干、目眩也。说白了，六个字：口苦咽干目眩，应该是典型少阳病的典型体现。但是这个体现为什么要用这六个字呢？口苦、咽干、目眩呢？是不是所有的少阳病都有口苦咽干目眩呢？也不是。你比方说，我们看《伤寒论》第101条条文。

《伤寒论》101条条文，他说：伤寒中风，有柴胡证，但见一证便是，不必悉具。凡柴胡汤病证而下之，或柴胡证不罢者，复与柴胡汤，必蒸蒸而振，却复发热汗出而解。也就是说，小柴胡汤啊，它见到一证，你能确认它属于少阳病，就可以用小柴胡汤。这里口苦、咽干、目眩，已经有三个症状了。因此啊，这三个症状不一定是少阳病所必须的。

那么少阳病它会有哪些临床表现呢？除了口苦、咽干、目眩以外。我们在《伤寒论》第96条条文，已经给出了它绝大部分临床表现。好，我们看第96条条文：伤寒五六日，中风，往来寒热，胸胁苦满，默默不欲饮食，心烦喜呕，或胸中烦而不呕，或渴，或腹中痛，或胁下痞硬，或心下悸，小便不利，或不渴，身有微热，或咳者，小柴胡汤主之。你看这96条呢，把这个小柴胡汤证的有可能出现的症状基本上都说了，唯独没有说我们今天所讲的少阳病的口苦、咽干、目眩。因此啊，我们可以把它合二为一，把96条条文和今天所讲的263条条文合在一起参考。

所以我们得出少阳病如果是它出现的临床表现比较全面的话，它应该除了有96条条文所说的，还应该有口苦、咽干、目眩，合在一起才能够完整的或者说更全面的描述少阳病小柴胡汤证。可是呢，又不能完全依靠这些症状，有可能有一个证，或者两个证，或者三个证，甚至一个证都没有，只要你有迹象表明，或者诊断出它是属于少阳病，都可以用小柴胡汤。这就是为什么仲景在101条说：伤寒中风，有柴胡证，但见一证便是，不必悉具。只要你有办法证明它是少阳病，哪怕仲景所列的这些症状临床表现当中一个都没有，或者只有一个，都可以用小柴胡汤，仲景就是这么个意思。

也就是说第96条也好，第263条也好，这些临床表现是仲景在临床当中发现的这些少阳病的临床表现，还有可能仲景没有总结完的，如果你在临床当中发现了一些临床表现，能够诊断它为少阳病，一样可以用小柴胡汤，仲景就是这么个意思。

你比方说，我曾经遇到一个疑难杂症。一个病人，他就是在这个肚脐眼旁开，但是旁开呢，它已经快接近腰部了。也就是说，他既不是腹痛，也不是腰痛，而是腹与腰中间的一个区域痛，而且两边对称性的痛，痛了好多年，用了好多方法，治不好。那么我一看呢，它既不属于腹部，又不属于腰背部，那就是在腹部与腰背部之间，腰背部为阳，腹部为阴，那么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是半阴半阳。那么，我可不可以诊断为半表半里呢？半表半里，半阴半阳不就是少阳病吗？所以我仅仅给他用了小柴胡汤，这个问题就解决了。他痛了好多年，我就是用的小柴胡汤。可是，这个病人口苦、咽干、目眩的第263条条文的所有临床表现他都没有，甚至往来寒热，胸胁苦满，默默不欲饮食，心烦喜呕，胸中烦而不呕，或渴，或腹中痛，或胁下痞硬，或心下悸，小便不利，或不渴，身有微热，或咳，通通没有。也就是说，第96条条文和第263条条文的内容，他一个都没有。但是我诊断他为少阳病，用小柴胡汤，哎，就痊愈了。我之所以敢下小柴胡汤，完全是因为第101条，伤寒中风有柴胡证，但见一证便是，不必悉具。这个但见一证便是，你也可以理解为但一证也不见便是。也就是说，你一个都不见到都没关系，你只要确认它是半表半里，就可以用小柴胡汤，就是少阳病。所以这个病人的临床效果非常好，给了我很大的启发，使我对这个有柴胡证，但见一证便是，不必悉具的理解更加的深刻和具体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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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读（下）

那么既然少阳病它有可能出现那么多的临床表现，甚至有可能它出现的临床表现仲景并没有总结出来。为什么仲景非要用口苦、咽干、目眩六个字作为少阳病的提纲呢？我们考虑一下。通过分析我们发现，所有与少阳病相关的，都有可能是半阴半阳、半表半里、半开半合，在这些关键点上出问题。那么少阳呢？所谓少阳，是为枢机。什么叫枢机？枢纽啊，就跟一个门的合页一样，能开能合。也就是说，这道门，有一只脚呢，如果你踏在外面，有一只脚踏在内面，那么就是半表半里，既在外又在内，外也有一点，内也有一点，这就是少阳，它在表里之间，像一扇门，像一个枢纽一样，出则为阳，进则为阴，出则为表，进则为里。因此啊，仲景为了更能具有特色的体现少阳病为阴阳表里之枢机，于是乎，他找了几个与这个相关的临床表现。找了哪些呢？找了口、咽和目。口是不是可开可合啊？闭着的时候，它是可以闭的，也可以开，就像个门一样。闭、开、闭、开，闭、合、闭、合，是不是像枢纽一样啊？咽部它是嘴巴通往胃部的通道。那么，咽部是不是也可以开、合、开、合？眼睛呢？目眩的目，目闭则为寐，因为眼睛闭上的话，就可以睡觉，打开就天亮了。这个眼睛，它也是可以闭、合、闭、合的，所以它选用了口、咽、目这三个位置，都可以开合。开则为阳，闭则为阴。因此他选了可阴可阳，可闭可开的三个位置的临床表现，作为少阳病的提纲。所以他选用的是口、咽、目这三个位置。至于口苦、咽干、目眩，那么这个口它能开合，那么与口的味道是没有关联的。这里强调的是口、咽、目，它的开合功能，类似于少阳枢机的有这么一个形象的类比功能，因此他选了这三个部位。至于苦、干、眩，都是与少阳胆腑瘀热有相关的。

少阳之气主升发、疏泄，其性喜条达而恶抑郁，邪犯少阳呢，升发疏泄机能失常，气机郁滞，气郁则化火，因此啊，它出现少阳病的热证。少阳胆腑内藏精汁，其味最苦，所以呢，当邪热之气逼迫胆液之时，邪犯少阳，逼迫胆汁上溢，就可以见到口苦。所以这个苦啊，是胆汁是苦味。有的人解释说，因为有热，所以是苦，火热的火，火对应的是苦味，这个很牵强，它对应的是胆腑，胆汁是苦的，知道吧。如果是火是苦的话，那心火为什么不口苦啊？肾火为什么不口苦啊？是不是？为什么非要少阳有火才口苦啊？因为少阳有火，胆汁上溢嘛。所以说，这是与胆汁有关，并不是火对的是苦，不要这么机械的去对，那样也没有道理，站不住脚的。那么这个少阳火郁，如果是灼伤津液，因为少阳是升发的嘛，那这个火呢，随着升发之性往上灼伤津液，就可以出现咽干。而足少阳之脉，起于目锐眦，且胆与肝互为表里，而肝开窍于目，因此啊，这个胆火上炎，犯扰清窍就可以出现什么？目眩。因此，这个口苦、咽干、目眩这三个症状，都是少阳胆火上炎，少阳胆热最常见的症状，而且呢，这三个症状都是病人的自我感觉。从这种感觉呢，我们就可以推出，少阳病的少阳胆火上炎的这么一个情况。

至于邪入少阳，正邪分争，枢机不利影响到脾胃的气机升降和受纳运化功能，又出现往来寒热，胸胁苦满，默默不欲饮食，心烦喜呕等一系列症状，我们就要与前面的第96条合参，以便于更加全面的理解少阳病。

好，现在我们看看开篇词《忆秦娥·少阳病》。病少阳，咽干目眩口苦尝。口苦尝，心烦喜呕，胆腑热扬。这是上阙。也就是说，如果病邪入了少阳，可能会出现典型的咽干、目眩、口苦的症状。那么心烦喜呕，这都是胆腑有热。那么下一阙呢？往来寒热表里徨。往来寒热是因为邪病入少阳之后啊，它在半表半里之间彷徨，所以：往来寒热表里徨。胸胁苦满食不藏，也就是说，它出现胸胁苦满，食不藏是指食物没有地方放了。意意思是什么？意思是不欲饮食，不想吃饭，胃口不好。食不藏，默默何郁？柴胡何狂！默默何欲啥意思啊？因为少阳不是主升发疏泄，其性喜条达而恶抑郁吗？现在有胆郁了，胆郁而化火了，所以它出现默默。默默是什么？默默是一种抑郁，一种郁闷。默默何郁？就是出现了郁闷临床表现，那么以上这么多的情况都是少阳病的表现，怎么办呢？最后一句：柴胡何狂！我们有小柴胡汤，你这个少阳病还能够有多么得猖狂呢？

之所以今天写这首《忆秦娥》呢，主要还是在这特殊的日子里我们除了守岁以外，还应该怀念我们伟大领袖毛主席。因此啊，使我想到了毛主席一首非常著名的词，叫《忆秦娥·娄山关》。所以呢，我就模仿毛主席的词写了一首《娄山关·少阳病》。

好，那么这节课呢，我们就用毛主席的这首大气磅礴的《忆秦娥·娄山关》，来结束今天的讲课：

《忆秦娥·娄山关》

毛泽东

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

霜晨月，马蹄声碎，喇叭声咽。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从头越，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好，我是张胜兵，感谢大家跟我一起度过这个难忘的除夕，我们这节课就讲到这里，我们下一节课不见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