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奇人狐先生轶事：能懂百兽语

原创 叶木喊山 叶木喊山 2025年02月24日 21:58 湖北

文〡叶木喊山

前面的故事详见《雨夜遇路神》。

晨雾未散，李田埂告别了看守山神庙的老头，踩着露水往山下走。山路上野草丛生，他的裤脚沾满苍耳子，脖颈被山风刺得发痒，但他一点都不在意，他的心思，还完全沉醉在昨晚与路神相遇的奇妙经历中。

　　李田埂走到村口的老槐树下时，碰见早起的赵三爷正在拾粪。赵三爷看到李田埂之后，把粪叉子敲在青石板上说："埂子！你这一宿野哪去了？你娘昨晚找了了整整一宿，现在还在找你呢！"

　　李田埂不知道如何作答，支吾两声，忽然发现赵三爷旁边的老槐树上落着只蓝尾鹊，正歪头冲自己眨眼。那鸟喙一张，竟吐出人言："你娘在东沟玉米地里寻你呢......"他惊得倒退两步，再定睛看时，那蓝尾巴鸟儿却扑棱棱飞走了。

　　李田埂看了看赵三爷，发现赵三爷神态自若，于是他指了指鸟儿飞走的方向对赵三爷说：“三爷，刚才，刚才那鸟儿说话了，您听到了没有？”

　　赵三爷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李田埂一眼说：“孩子，你没事吧，怎么大白天好端端的说胡话呢？哪有鸟儿会说话的，那蓝鹊子只是叫了几声，你倒是告诉我，它说什么了？”

　　李田埂不想和赵三爷争辩，于是跑到东沟玉米地里找他娘，果然找到了，他娘正在焦急寻找他呢，看到了他，少不得又骂了他几句，这时候，李田埂又吃惊地发现，跟在母亲身后的小黄狗正在嘿嘿偷着笑，那声音几乎和人的声音没有什么区别，但是他娘却似乎浑然不觉，还在数落儿子夜不归宿。

　　回家之后，李田野躺在炕上，越想越觉得奇怪，难道，是自己昨晚的经历让自己有了能够听懂动物话语的本事吗？那到底是因为自己躲在了路神的怀里的原因，还是喝了那守庙老头的水的原因呢？

　　他苦思冥想了一会，昨晚又熬了夜，就沉沉睡去了，不知道睡了多久，他突然听到有人窃窃私语说：“这人要醒了，快走吧，晚上再出来。”

　　李田野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看，发现墙角有两只老鼠在偷吃玉米，他一翻身，这两只老鼠就钻进窟窿里去了。

　　这下，李田野再不怀疑，看来自己确实是能够听懂动物的言语了，刚开始的时候，他还觉得很新奇，但是到后面，他发现动物之间的对话也大都无聊繁琐，于是就懒得听了，倒也不以此为困扰。

　　秋收后头一个集日，李田埂蹲在镇上的油坊门口卖蚕豆。日头刚爬上白杨树梢，西街卖针线的王寡妇突然尖叫起来——她装顶针的檀木匣子被一只不知道从哪儿爬出来的灰毛老鼠顶翻了。

　　王寡妇很怕老鼠，跳了起来，李田埂赶紧过去帮忙，听到有个细小的声音在李寡妇的扁担下面嚷嚷说：老女人叫什么叫，我就拿你一个顶针玩玩，有什么要紧的？

　　李天埂循声看去，只见是一只灰色的老鼠，他想要打老鼠夺回王寡妇的顶针的时候，那老鼠却直立着抱起枚顶针，用绿豆眼直勾勾看了李田埂一眼，就径直钻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李田埂抬头一看，首先闻到了一股松脂混着香灰的怪味，只见有个邋遢道士正蹲在他面前，端着海碗冲他笑。那老鼠，就是钻进了这个邋遢道士宽大的袖袍里。

　　这道士乱发用草绳扎着，道袍补丁摞补丁，背上褡裢却用金线绣着八卦图。他吸溜完馄饨汤，袖口抹着嘴说："这位小哥身上好重的柳木香，怕是睡过神仙榻？"

　　李田埂在路神怀里睡了一觉的经历，竟然被这个道士一句道破，这让他的心头突突直跳。不等李田埂说话，道士又对他说：“我没有你的机缘，我修炼了快一百年，才能勉强听懂老鼠的话，你既然遇到过神灵，肯定已经有了通晓百兽语言的本领，我说的是也不是？”

　　李天埂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反问说：“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我给谁都讲过。”

　　道士喝完最后一点馄饨羊汤，把海碗塞到馄饨摊下面，然后把破旧的拂尘往肘弯一搭说：“老道我不需要旁人给我讲，你身上有一股味道，你估计自个儿已经闻不到了，这种味道，凡人的身上是没有的，若非你睡过神仙榻，身上怎么会有这种味道呢？而且，你遇到的这位神仙爷爷，还是一棵千年柳树呢！”

　　李田埂刚从路神的树洞中出来的时候，身上确实有一股很奇怪的香味，但是这么些日子过去，他已经自己闻不到那种香味了，谁料想这个老道士鼻子这么贼。他本能地对这个邋里邋遢的道士起了一点防备心，于是说：“那你想干什么？”

　　那道士嘿嘿一笑，似乎还有点不好意思，但他总后还是说：“我想请您带着我见一见这个神仙，我有事要求他呢。”

　　李田埂刚要拒绝，忽觉耳后发痒。转头只见屋檐下蹲着只花斑猫，正舔着爪子哈着气，李天埂分明听到它说人话："应了他，应了他，黄皮子要引来疫魔了，这老东西是个好人......"

　　李天埂正想再听听花斑猫说什么，卖烧饼的老汉突然咳嗽起来，那猫蹿上房梁不见了。

　　李田埂已经听了很久野兽的话语了，他知道野兽和人不一样，野兽不会说假话，所以这花斑猫所说黄皮子要引来疫魔，可能不是空穴来风。疫魔就是瘟疫，一旦镇上真的起了瘟疫，那就会累及镇上的每一个乡亲。

　　于是，李天埂就把拒绝的话咽了下去，他问那老道士说：“那你说一说，你找路神他老人家有什么事情？你该不会是想干坏事吧？”

　　老道士正色说：“老道我好歹也是修行的人，怎么会做坏事呢，我找那老神仙，确实是有要事相求，而且呀，这事情关系到龙川镇上乡亲们的安危，嗨，天机不可泄露，我不能用人言告诉你详细原委，你要是不信，可以找个聪明的畜生问一问......”

　　李田埂说：“我是能听得懂动物的言语，但是我不会说，我能找谁问？不过我相信你说的话，不过今天去不了，等我卖完蚕豆，就到下午了，上山就晚了，等明天一早，我带你去山上吧。”

　　老道士非常高兴，咧着大嘴笑了起来，还拍了拍里田埂的肩膀。他袖子里的那只老鼠，随着他的笑声从袖口钻了出来，顺着袍子到了地上，然后把那一枚顶针又衔到了王寡妇的针线摊子上，又把王寡妇吓了一跳。

　　看来，老道士是故意用这只老鼠惹气一点风波，然后好来和李田埂搭话的。

　　要知道后面的故事，咱们明天接着讲。

上系列故事：《午夜的秦腔》《蛇伥的秘事》《井底三重怨》《月仙渡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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