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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故】梁漱溟:纪念蔡元培先生

 顺其自然h 2025-0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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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漱溟(1893年10月18日—1988年6月23日),原名焕鼎,字寿铭;曾用笔名寿名、瘦民、漱溟,后以漱溟行世。中国现代思想家、哲学家、教育家、社会活动家、爱国民主人士,现代新儒家的早期代表人物之一。他一生著述颇丰,主要有《究元决疑论》《中国文化要义》《东西文化及其哲学》《印度哲学概论》《乡村建设理论》《唯识述义》《中国人》《读书与做人》与《人心与人生》等。

受泰州学派的影响,梁漱溟在中国发起过乡村建设运动,并取得可以借鉴的经验。他说:“我愿终身为华夏民族社会尽力,并愿使自己成为社会所永久信赖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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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 者 按 语

1940年3月5日,蔡元培先生病逝于香港,举国震动。全国各省多举行公祭仪式以致敬意,时人更多以“完人”“楷模”誉之。1942年,蔡元培逝世二周年之际,梁漱溟先生特意撰文以作纪念,称颂其开“近二三十年中国新机运”。

梁漱溟在文中总结蔡元培先生成就时说,“蔡先生一生的成就不在学问,不在事功,而只在开出一种风气,酿成一大潮流。影响到全国,收果于后世。”此后,“开出一种风气,酿成一大潮流”成为世人对作为教育家和思想家的蔡元培的至高赞誉。开启世运、开创潮流,在梁漱溟这里,从晚清至民国这风云激荡的数十年间,他仅对二人做出过这般评价,一位是梁启超,另一位便是蔡元培。但蔡元培又与梁启超不同。梁氏之功,在于“感应敏速而能发皇于外”,以一己之力,建政党、撰政论、办报刊、创学社,长据社会舆论中心,以“惊心动魄”之文字撼动中国人心。蔡氏之功,则在于“兼容并包”“左援右引”,继而能收合当世英雄以“共图大事”,推动国家大局。前者如“长彗烛天”“琼花照世”,后者“含蓄深厚”“绵历久远”。故而,梁漱溟亦称,对于中国社会的影响,梁启超“在空间上大过蔡先生”,蔡元培则在时间上超过梁启超。

较之梁启超,蔡元培之所以成“开风气”“酿潮流”之功,与其兼容并包之器局息息相关。梁漱溟认为,蔡元培的“兼容并包”之所以可贵且能成就大事业,关键在于两点:其一在“真”,其二在“诚”。亦即,发乎真性情、出于真好恶、存有真度量。进一步说,蔡氏的“兼容并包之量”,源自他的天性中的兴趣广博,并因之而识见远大。由此,不仅对事物是出于真爱好,对人及其主张同样“具有真的同意和同情”,即所谓“率真而有容”。这两点,使蔡元培在言行处事上,皆有真意行乎其间;更使其能待人以诚,故能真正打动人,未见笼络、利诱、强制而“天下人却自为他所带动”。“率真”,或者说“不失赤子之心”,在梁漱溟看来,正是蔡元培与梁启超的共通处,亦是二人之所以“可爱”且“伟大”之根由。

与此同时,蔡元培的“兼容并包之量”乃至人所不及之器局、识见,亦源于他能超越“实用”利害之桎梏。在蔡元培的时代,“西学”传播已历数十载,从科技、文化到政体、制度,新观念、新潮流于中国社会盛极一时。然而,国人多持“实用”眼光,纵使彼时作为旗帜的“自由”“平等”“民主”之论,亦直接化为制度输入,而难以触及文化根本处。梁漱溟认为,蔡元培因“富于哲学兴趣”,天性使然,故能“游心乎无形的超实用的所在”。正因为能超越“实用”眼光以及由之而来的利害计算,他的器局识见超乎常人。故而,能以翰林出身而成革命巨子,能在政见之别、中西之争中聚拢人才、培养人才,能在古今之变、新旧之搏里创造社会风气、影响国家大局。也正因为如此,才能真正将近代以来传入中国的新意识、新潮流,融入中国社会并使之深刻化、普遍化,或者说,于文化根本处,营造新社会、建设新国家。

今日正逢蔡元培先生逝世85周年,特发此文以作纪念。

纪念蔡元培先生

文|梁漱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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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元培出任北京大学校长的任命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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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0年3月14日摄于北京卧佛寺

左起:蒋梦麟、蔡元培、胡适、李大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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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8年7月,北京大学哲学门毕业合影,前排教师左起:康宝忠、崔适、陈映璜、马叙伦、蔡元培、陈独秀、梁漱溟、陈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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